不過,這對顧夜來說,根本沒什麽影響。
在醫學院上學的時候,有位老師很變態地,讓她們守在泡福爾馬林的屍體旁啃豬蹄……往事不堪回首,她的小心臟已經鍛煉出來了!
一口把荔枝,連同塵哥哥修長的手指,含在口中,眼神中充滿了曖昧的挑.逗。
淩絕塵輕輕拉了拉手指,任她把自己的手指當磨牙棒似的含住,寵溺地道:“不怕我這手指上有病菌啊?
”
顧夜又舔了一下,才松開他的手指,把荔枝肉吃下去:“有病菌的話,剝荔枝的時候不是已經沾上了嗎?
再說了,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塵哥哥,這三皇子太可惡,這樣的人渣,還給他治什麽?
”
“他畢竟是皇子,還是要留他一條性命的!
他下毒,傳謠言,證據我已經握在手中,他痊愈後,迎接他的將是監禁的下場!
這種炮灰,不足以髒了你的手!
”淩絕塵給她剝了五顆荔枝,便停了下來。
大鵬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主子,姑娘,現在是回府嗎?
”
顧夜搶在淩絕塵前面,揚聲道:“去長樂坊救治點!
”
大鵬答應一聲,驅著馬車轉向了另一條街道。
顧夜迎上淩絕塵疑惑的眼神,笑著道:“三皇子不是要讓我親自給他看診嗎?
我送他一件大禮!
”
長樂坊很快到了。
顧夜穿戴上層層防護措施,來到三皇子的面前,面無表情地給他診脈,聽胸腔,一番檢查下來,用悲憫的眼神,看著三皇子道:“三皇子,你的病情耽誤得太久,屬於重症瀕危症狀,我們隻能盡人事而聽天命!
”
三皇子的鼻子中,插了幾根管子,呼吸稍稍通暢一些。
月圓給他用過藥之後,他的心稍稍安定下來。
聞言,他瞪圓了眼睛,緊張地道:“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剛剛你的丫鬟說了,比我症狀嚴重的,都已經好轉了。
你卻給我說‘盡人事聽天命’?
”
“我那丫鬟,不過是安慰你罷了。
三皇子的肺,大半已經病變,如果再晚兩天,連一分治愈的可能都斷絕了。
歸根結底,是三皇子延誤就醫的結果!
”顧夜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地道。
三皇子急了,呼吸更加不通暢,他憋得臉都變了顏色。
好不容易喘勻了一口氣,道:“你一定要把我治好。
否則,我去父皇那兒,告你打擊報復,不盡力給我治!
”
顧夜嗤笑一聲,道:“再好的大夫,隻能治好病,不能治好命!
你說我打擊報復,請問三皇子,你什麽時候得罪過我?
我又為什麽要報復你?
三皇子要是不信任我,可以另請高明!
”
滿京城,能夠治愈這種病的,隻有眼前這位小神醫了。
換做別的大夫,哪怕是醫仙,離了顧夜的藥,都束手無措!
三皇子又氣又怕,可又說不出顧夜要害他的理由,急怒攻心,差點暈過去。
他稍微平複一下,說起了軟話:“小神醫,都說你醫者仁心,剛剛是我錯了,不該質疑你。
請你一定要盡全力治好我!
”
“盡全力,我肯定會的!
但治不治得好,本姑娘就不敢保證了。
你現在的症狀,最好的結果是保住性命,但後遺症肯定是不能避免的!
”顧夜道。
“後遺症,什麽是後遺症?
”三皇子緊張地問道。
顧夜道:“你的肺病變超過一半,即便治愈後,也不可能完全恢復。
以後你一旦劇烈運動、暴怒、得呼吸道疾病,胸悶、喘不過氣的症狀會很明顯。
還得常年吃護肺潤肺的藥……”
三皇子瞪圓了眼睛,怒道:“常年吃藥,還不能有大的活動……那不成了病秧子?
”
“如果三皇子靜心養著,修身養性,是跟常人無異的。
”顧夜糾正了他的說法。
三皇子大吵大嚷起來:“我不要成為病秧子。
你一定要治好我,治不好本皇子砍你的腦袋,殺你全家……”
顧夜沒想到三皇子會蠢到這種地步,她忍不住提醒他一句:“三皇子,你這麽威脅我,本姑娘很害怕,腦子一片混沌,不知道一會兒用藥的時候,會不會出現失誤……”
三皇子叫囂的話語戛然而止,瞬間轉為苦苦哀求:“小神醫,剛剛是我不對,我太害怕了,才會情緒失常。
請您救救我……我好了以後,保證不會再跟寧王對著幹了!
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
“哦?
你怎麽對不起我家塵哥哥了,說說!
要是你認錯態度良好,說不定本姑娘一高興,超常發揮,把你給治好了呢!
”顧夜一邊說著,一邊往輸液瓶裡配藥。
三皇子看著她的動作,知道自己的小命,就掌握在這臭丫頭的手中。
如果不能讓她滿意,隻要她在藥物的劑量上做做手腳,那麽他這輩子就完了!
三皇子猶豫片刻之後,把自己讓人傳謠言,說本次疫情是因為寧王監國不爭不順上天的懲罰,這件事交代不諱。
在場的,除了救治點的工作人員,還有大理寺卿莫大人,以及正在恢復中的宗室之人。
聞言,眸中都帶著幾分了然。
顧夜輕笑一聲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謠言在疫情之前,就已經傳出。
三皇子難道有未蔔先知的手段,提前預知了這場災難?
”
三皇子咬了咬牙,道:“疫病蔓延之前,不是還有其他症狀相同的病例嗎?
數量不在少數……”
顧夜微微歎了口氣,道:“說起另一種症狀,我一直有個疑惑,不知三皇子能不能為我解惑呢?
”
不等三皇子開口,她又繼續道:“三皇子,被您惡意傳謠的症狀,根本不是什麽傳染病,而是一種罕見的慢性毒藥。
也就是說,有人先給京中百姓下毒,等症狀出現後,謠言適時地傳出。
您說,這下毒的,和傳謠的,有沒有什麽關系呢?
”
細思極恐,在場的人紛紛把指責的目光,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眼神變得慌亂起來,他磕磕絆絆地道:“什麽毒?
跟本皇子有什麽關系?
你別問我,我不知道!
”
顧夜讓月圓給三皇子掛上吊瓶,站在他病床前,居高臨下地道:“是嗎?
我還以為是三皇子指使人去的呢!
畢竟,在藥師會的救治點,發現了一位病人,他的身份是製毒師。
本姑娘的鼻子,靈敏得很,他身上有哪些毒藥,隨便一聞就能聞出來,連裡面的成分,也能聞出個八九分。
三皇子,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這位製毒師,他可是從你府中擡過去的呢!
”
三皇子沒想到自己請的毒師,竟然就這麽暴露了。
看到周圍來探望他的宗室長輩,和朝中的大臣露在口罩外的眼睛,露出驚疑的目光,一急之下,胸口更加憋悶。
他眼珠子轉了轉,捂著胸口無力地倒下了——臭丫頭,逼著本皇子用裝暈來應對,顏面都丟光了。
你給我等著!
顧夜的眼角瞥見,那位快要病愈的老禦史,滿臉義憤填膺,目的就達到了!
這位老禦史是出了名的耿直,說不好聽的,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她住進寧王府的事,也曾被他拿來彈劾。
總之,是個迂腐又愚忠的角色。
有他在,就不怕沒人把三皇子的事,捅到禦前了!
顧夜又給幾位宗室中的長者,還有病重的幾位老大人複診,減輕了用藥的劑量,安慰他們道:“吊瓶可以停了,再服上幾天藥,大人們就可以痊愈出院了。
”
一位皇上都要稱叔叔輩的老宗室,顫巍巍地道:“外面的疫情現在怎麽樣了?
我們出去後,不會又被傳上吧?
要是那樣的話,還是這院子裡安全……”
“放心吧,老王爺!
痊愈後,您體內就會產生抗體了,不怕外面的病毒了。
”顧夜知道這位二倍,湊到他耳邊大聲喊道。
這老爺子,莫不是想賴在這兒不走了?
幾位老王爺、老大人,自從病情轉輕之後,不知從哪兒弄了棋盤,每天都要殺上幾盤。
還有位老王爺,讓家裡人把他的鳥籠子送過來,沒事逗逗鳥,下下棋,快把這救治點當成老年活動中心了。
老王爺老大人們一聽,他們的身體有抵抗病毒的能力了,心底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重病瀕死的痛苦,他們不想再承受一次了。
老王爺笑眯眯地點點頭,目露狡黠地道:“丫頭,聽說你那兒有增強啥啥力,吃了不容易生病的藥。
你看我們幾個老家夥,身子骨弱。
這夏天容易染上暑氣,冬天不小心就染上風寒……我再捐些抗疫的款子,能給我些那個藥嗎?
”
顧夜心道:想訛我的藥,還說的這麽冠冕堂皇。
你捐的款子,我一個銅闆也撈不到!
國庫現在也不是那麽急需銀子了……
不過,對待老年人,她還是很有耐心的:“老王爺,各位老大人,你們平時用的藥中,就含有增強免疫力的。
不需要特地再服用藥物了。
等你們痊愈後,科學飲食勤鍛煉,身子絕對棒棒的!
”
靖親王早就痊愈了,還賴在救治點不走:“我心臟不好,你那個救心丸,還有多少?
價格你盡管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