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原剛做完一台手術,接到範穎的電話。
範穎的語氣極為緊張。
“趙院,剛來了一批人,直接沖到病房,将小溪的母親強行拽走了。
”
趙原沒想到蘇海敢如此明目張膽,皺眉,“醫院的保安沒攔着嗎?
”
“他們來的人太多了,早有預謀,我們根本沒反應得過來。
”範穎憂心忡忡,“我已經報警了。
”
趙原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
他第一反應就是蘇海在幕後下黑手。
立即給撥通蘇海的電話,語氣冰冷地下達最後通牒。
“蘇海,我給你十分鐘時間,必須将夏翠安然無恙地送回來,否則,後果自負。
”
蘇海明白定然是弟弟暗中動手,心中湧起一股得意,嘴上卻在撇清責任,“趙院長,你說的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
趙原直接挂斷電話!
蘇海嘴角浮出冷笑,心想,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拿我怎麼辦!
除了弟弟之外,蘇海也在用其他方式與趙原進行斡旋。
趙原剛坐到辦公室,座機響了起來,裡面傳來教育廳某領導的電話。
盡管趙原走的是醫療這條線,但他本身還是中元大學醫學院的院長,故而跟教育系統的領導有着密切關聯。
“我剛接到新世紀學校校長的電話,他說有個女學生受傷在你們醫院接受治療。
新世紀學校是民營學校極有影響力的集團,在粵省投資了幾十家學校,如果爆出了負面新聞,将會對集團的品牌造成難以預估的影響。
所以我希望你能站在全局考慮,不要讓事态擴大,造成難以顧及的損失。
”
領導跟趙原說話相當客氣,主要因為趙原最多隻能算是半個教育體系的人,教育部門對他不存在管轄能力。
趙原稍作停頓,沉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但,任何事情不能隻看現在,要長遠考慮,出現問題,不及時處理,隻會後患無窮。
新世紀教育集團是全國知名的教育機構,更應該重視直面出現的問題,而不是躲躲閃閃,試圖用其他手段避重就輕。
”
領導微微一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
挂斷趙原的電話,領導朝沙發上的中年男子面露凝重之色,“我與天華趙原聯系過!
他的态度很堅決!
這件事你們學校不能采取和稀泥的方式處理,必須要正面應對才行。
”
中年男子難以置信,“那女孩是不是趙原的親戚?
”
領導歎氣,“不管是不是親戚,都要積極處理。
你可能對趙原不了解,他是公認的嫉惡如仇。
看他的決心,這件事會管定了。
你們是上市公司,應該知道事态擴大導緻的影響。
”
中年男子知道在華國,一個院士的影響力和人脈,何況是剛獲得諾貝爾醫學獎的院士,如今鋒芒正盛,隻能退而求其次,“我明白該怎麼做了。
”
領導擔心對方不夠重視,“我等下會安排人跟進,要在一天時間内盡快解決,學校的監控影像什麼的,别擅作主張删除,都要公開公布,透明處理。
”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我會積極應對。
”
臨别之前,中年男子突然問領導,“蘇院長是不是與趙院長不和啊?
”
領導搖頭,“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但,趙原的态度明确,我們必須要秉公處理。
”
等中年男子離開,領導摸着下巴,臉上露出冷色。
從個人角度出發,他内心支持趙原的想法。
這個社會出現太多的不公平,有時候是要給那些特權者一點教訓,讓所有人有所警惕。
夏翠在二十分鐘之後被送回醫院,雖然沒有受到傷害,但精神受到了壓力。
雖然驚魂未定,但看着病床上的女兒,她也隻能默默忍受。
蘇海的弟弟沒有打罵夏翠,隻是告訴夏翠,已經将她的家庭情況摸得一清二楚,隻要她願意和解,可以給一百萬補償費。
如果不願意和解,那麼她的親人将會遭到無休止的騷擾和報複。
比如丈夫和姐姐都會失去工作。
比如女兒在粵省将沒有學校敢接收。
比如女兒的照片将在網上公布,成為口誅筆伐的對象。
趙原來到病房,夏荷正在安慰夏翠。
夏荷見趙原給自己使了個眼神,走出病房,來到無人角落。
“她快要繃不住了。
盡管想要為孩子争取公平,但外面的阻力太大了。
”
“讓她再堅持一下。
”趙原眼神堅定,“正義會遲到,但不會缺席!
”
夏荷望向趙原,眼中露出複雜之色。
她很慶幸在關鍵時刻,趙原能站出來,如果不是趙原,妹妹大概率會選擇放棄。
回到辦公室,趙原琢磨火候已到,先給陳晉打電話。
随後,又與省委辦公廳的領導聯系。
下午三點左右。
蘇海正在會場開會,突然沖出身穿西裝的人員。
在參會人員驚訝的目光中,蘇海被人直接帶走。
蘇海低着頭,整個人宛如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
當他打不通新世紀學校校長的電話時,他就隐隐覺得情況失去掌控。
進入封閉的酒店,審訊人員拿來紙筆,“老實交代,寫得越詳細越好。
”
蘇海拿起鋼筆,對着信紙,臉上滿是沮喪之色。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
蘇家。
蘇海的老婆接到消息,“你老公被帶走了。
”
“怎麼可能呢?
老蘇平時很清廉。
肯定是有人惡意造謠。
他被陷害了。
”蘇海的老婆慌張無比。
門鈴響起,蘇海的老婆走過去開門,看到是一群身穿警服的人,頓時腿開始發軟了。
“你兒子蘇東在家嗎?
”
“他,他不在,你找他有什麼事?”
“懷疑他與校園傷人事件有關,我們要将他帶走調查。
”警察亮出了逮捕令,直接朝屋内走去。
發現一個房門被反鎖。
警察意識到有人在裡面,立即安排人強行破門而入。
“媽,救救我。
”蘇東意識到不對勁,臉色煞白。
“沒事的,隻是帶你去調查,不會有問題的。
”蘇海的老婆努力安撫兒子。
片刻之後,屋子安靜得連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清晰可聞。
蘇海的妻子頹然地望着牆壁上的全家福,後悔捂着臉痛哭起來。
這個家就這麼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