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來到丈母娘家中吃飯。

　　陳晉就任粵省衛生系統一号之後，工作變得忙多了，除了參加各種活動之外，還得經常出差。

　　趙原的工作繁忙，陳思在結婚經常回家裡住，所以陳母倒也不冷清。

　　陳母今天準備了幾道辣菜，比如水煮肉片，剁椒魚頭，對一個從不吃辣椒的老太太而言，能為女婿的口味，耗費心思，讓人頗為感動。

　　鄭芬一如既往地過來蹭飯，臉上帶着笑容，這段時間她開始工作，而且工作得挺順利，整個人變得自信許多。

　　雖說鄭芬從事殡儀服務，但身為公司的高層，主要工作内容是協調資源，不用參與一線工作。

　　鄭芬很膽小，鬼故事都不敢聽，但人就是很奇怪，時間久了，她不害怕接觸死人，經常會參加一些葬禮，監督下面的人幹活。

　　鄭芬對趙原心存感激，盡管鐘國濤是民政系統的公務員，但對自己的幫助不及趙原。

　　“你的名字在醫院是最好的通行證。
以前很多醫院不讓進。
現在都打開市場了。
上個月我們公司的業務量翻倍，按照這個趨勢下去，最多半年就可以成為行業前幾名？
我以前也不知道這行這麼賺錢。
姨媽，我有個項目，你要不要參加？
”

　　陳母沒想到鄭芬會拉自己入夥，啞然失笑，“我手上可沒有閑錢。
”

　　鄭芬笑着與趙原說，“前幾天我們跟一個墓地老闆聊天，墓地老闆得知你是我妹夫，表示隻要妹夫願意參股，每年分紅百分之十。
不過，我當時拒絕了。
你随便投資一家器械公司就可以賺很多了，哪裡瞧得上這個行業。
”

　　趙原搖頭，“行業沒有貴賤之分。
”

　　陳母驚訝，“現在的墓地是不是特别貴？
”

　　鄭芬颔首，“墓地肯定比房價要貴多了，每平方米的單價在15—24萬元之間，比房價貴多了。
等我手裡的錢攢夠了，就買一塊地，投資墓地。
”

　　陳母感慨，“難怪上次聽小區一個老太太說，自己被人騙了幾十萬的棺材本，當時我就想，什麼棺材這麼貴。
”

　　趙原贊同道，“人不僅要為買房子努力，還得為死了有墓地拼搏。
人其實挺無奈，生死都變成了一門生意。
有點諷刺，但必須得承認，這是一個有潛力的産業。
”

　　鄭芬每次說話都會觀察趙原。

　　從趙原的語氣和表情中看出了尊重，讓她松了口氣。

　　幹殡儀服務這行，最怕的就是被人瞧不起，說你賺死人錢，被人瞧不起。

　　趙原覺得這個行業比很多行業幹淨多了，因為冷門，不存在太多的陰謀詭計，利益輸送。

　　晚飯結束，陳思找到趙原，“鄭芬好像真的打算投資墓地，她剛才開口跟媽借錢了。
”

　　趙原笑着說，“借多少？
”

　　陳思歎氣，“三百萬。
我媽已經答應借她一百五十萬，我的積蓄差不多有一百五萬，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拒絕她。
”

　　陳思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已經結婚，自己的錢也是趙原的錢，雖然知道趙原從不過問自己有多少錢，但這麼大一筆開支，還是要商量一下。

　　趙原沉默數秒，“一千萬，錢由我來出，不是借錢，以媽的名義入股。
”

　　陳母已經處于半退休狀态，隻要辦理全退，便可以入股公司。

　　陳思驚訝地看着趙原，“沒必要拿出這麼多錢吧？
”

　　趙原笑着說，“錢用在刀刃上就可以了。
”

　　房地産泡沫碎了，但讓人驚訝的是，墳地産起來了。
很多小區直接轉型為骨灰小區，用作收納故人骨灰。
這種小區平時不見人影，清明時節便是車水馬龍。

　　其他人或許抵觸這個行業，認為與死人沾邊不吉利。

　　但趙原在醫院工作每天都在接觸死亡，并不忌諱這個。

　　……

　　返回家中，趙原接到姚強的電話。

　　“趙院長，有件事想咨詢你。
”

　　“什麼事？
”

　　“一個足球運動員，想請你給他做手術。
他是國家隊的主力前鋒。
”

　　趙原皺了皺眉，“手術交給你們來做吧，相信以你們的能力，應該沒問題。
”

　　“體育總局的領導出面了。
”

　　“多大年級？
”

　　“三十三歲！
”

　　“你跟領導好好解釋一下，足球運動員跟其他競技體育不一樣，即使做了内支架手術，他的競技能力也很難适應當下競争激烈的足球運動。
另外，我并不是骨外科醫生，我是急診外科醫生。
”

　　姚強心道，好好好，平時号稱手術全能，現在變成隻會急診手術了！

　　用這個理由搪塞，領導能信嗎？

　　“我會将您的意見反饋給領導。
”

　　“好好解釋，他們會理解的。
”

　　……

　　運動醫學診治中心。

　　高級病房來了一群人。

　　一個高大的男子坐在輪椅上，身邊的人說話有些大聲，病人家屬投來異樣眼神。

　　護士連忙介入溝通，輕聲提醒，“對不起，請你們聲音小點，這裡是醫院，很多病人需要安靜。
”

　　男子沖着護士揮了揮手，笑着說，“知道了，謝謝護士姐姐提醒。
”

　　等護士離開之後，身邊的助理笑着說，“哲哥，你不會是看上那個護士了吧？
”

　　高哲沒好氣地白了那人一眼，“我跟人家說句話，就看上了？
你把我想得太膚淺了吧？
”

　　高哲剛躺上病床，門口出現一群醫生。

　　為首之人是姚強。

　　高哲的助理與姚強見過面，輕聲道，“哲哥，這位是姚院長。
”

　　高哲主動跟姚強握手，“姚院長，不知我什麼時候能見到趙院長？
”

　　姚強臉上露出無奈之色，“高先生，不好意思，我剛剛與趙院長溝通過，他最近比較忙，沒法給您手術。
你的手術由我來做。
”

　　高哲的面色變得難看。

　　助理生氣地說，“姚院長，我們之所以選擇天華，是沖着趙院長的名氣來的。
如果換做其他人來做手術，我們肯定不會考慮天華。
”

　　姚強的助手心中冷笑，這小子說話完全不經大腦，瞬間得罪一大幫人。

　　姚強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如果你們覺得不妥，可以幫你們辦理轉院手續。
”

　　姚強強勢的回答讓高哲徹底懵圈了。

　　天華竟然這麼拽？

　　有錢不掙嗎？

　　姚強轉身離開病房。

　　不是看在高哲願意選擇價格較高的治療方案，他才懶得搭理高哲。

　　球場上被人攆得像狗一樣，想在醫院耀武揚威想找存在感，太高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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