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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作 三百七十八、血青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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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君子也防 陽小戎 9956 2024-09-26 10:28

  浔陽石窟那邊正熱火朝天的收尾大佛。

  主持東林大佛的歐陽戎、容真卻閑了下來,陪俞姓老樂師遊山玩水。

  自從那片桃花林被清場掃興之後,老樂師沒再過去了。

  不過幾日下來,三人算是把匡廬山走了個遍。

  跨松溪,過遠橋,攀岱岩,翻翠山,賞梨亭,遊聲谷……

  老樂師似乎很喜歡匡廬山,在山中一些知名的景點皆留下了蹤迹。

  即興而來,趁興而走,例如岱岩、梨亭等景觀,剛剛攀登抵達,還沒坐一會兒,彈了首曲子就起身離開了。

  沒有規律。

  用容真聽到歐陽戎私下吐槽的話說,俞老前輩擱着打卡呢。

  八十歲的老人,與八歲的孩童,是同一個頑皮性子。

  歐陽戎細緻觀察,發現老樂師除了剛開始在澗泉叮咚的松溪處,即興彈奏了一支琴曲外。

  後續在橋下、岩下、亭下、谷中等五處,各有一首即興而發的琴曲留下。

  共計六曲。

  歐陽戎默默數着,和在澗泉松溪時一樣,都老實巴交的就地重彈了一遍。

  容真則是小手背在身後,一副莫得感情的高冷小模樣。

  畢竟是在執掌全江南的監察院,能調動白虎衛、玄武衛兵馬的女史大人,眼下本該待在浔陽石窟,坐鎮全局,生殺予奪,眼下能耐着性子,陪司天監老前輩漫無目的的閑逛遊玩,已經是很耐得住性子了。

  歐陽戎表示理解。

  每次老樂師停步即興奏琴的時候,容真俏臉上都浮現出期待之色,準備去搶某人全場背扛的古琴。

  不過每一次的期待,都轉化為了一陣失落神色。

  連續五、六首曲子都沒有她要找的某種傳聞中的軍陣曲。

  女史大人也就懶得耐下性子去重彈記憶了。

  畢竟有某個跟班在。

  雖然匆匆聽了一遍下來,歐陽戎沒法徹底掌握琴曲,到不了分毫不差的地步,但是也有了個大緻的輪廓,能彈奏的有點樣子了。

  此前在雙峰尖竹林剛見到老樂師時,歐陽戎測試過,以其靈性悟性,需要閉目盲聽兩遍,才能有模有樣。

  可老樂師性子率性恬淡,每一個地方都不過多停留,沒有給第二遍的機會,不回頭重新彈奏。

  歐陽戎嚴重懷疑,他是順手而為,彈完後說不得自己都忘了。

  不過歐陽戎沒有松懈注意力。

  前幾日的那個金色福報,缭繞心頭,他懷疑是與這位俞老前輩和琴曲有關,自然認真起來。

  這日傍晚,三人告别了匡廬山,終于遊盡,還有一些圪塄角落,老樂師沒有去。

  他們是走大路下山,浔陽城本就背靠匡廬群山而建,下山後直接進入城中。

  穿越數坊,三人從西城門出城,準備返回雙峰尖。

  官道上,有一片耀眼白浪撲面襲來。

  易千秋帶着三百騎前來迎接,在歐陽戎、容真三人面前勒馬。

  接老樂師回城。

  “先生玩的可還盡興?

  易千秋戴着那副白銀虎面未摘,悶聲問道。

  雖看不清她的具體臉色,但歐陽戎卻從嗓音中聽出了恭敬語氣。

  老樂師和藹颔首,婉拒了想要替他拿琴的女官,抱琴轉身,遙指了下途經過的浔陽坊那邊。

  “此前容丫頭說,浔陽樓有江南聞名的琵琶曲,歐陽小學士也認識,何時帶老夫去瞧瞧,長長見識。

  容真與歐陽戎對視一眼,清脆答:

  “安全起見,老先生不太急的話,可否稍等幾日,讓監察院再排查下城内安防?

  歐陽戎接話,誠懇道:

  “晚輩與浔陽樓的琵琶大家秦倌人算熟,正好這幾日,讓她多召集一些江州有名的琵琶高手,到時候辦一場晚會,讓俞老先生聽個盡興,切磋樂藝。

  老樂師爽朗一笑,撫須:“好。

  容真朝歐陽戎投去了一道贊揚的目光。

  旋即,老樂師登上車轅,衆人騎馬,将其送回浔陽石窟。

  官道上的漆黑夜風,如梳子般刮人鬓發。

  車轅旁,容真不經意的靠近了些歐陽戎,随口道:

  “這兩日辛苦你了,老前輩瞧着蠻開心的。

  “容女史找到想要的曲子了?

  “還沒,但是應該快了,夜裡本宮和宋老前輩去找老先生談談。

  歐陽戎撫摸了下馬背上的琴盒,溫聲問:

  “那浔陽樓那邊的琵琶晚會,還要不要組織?

  容真沒有思索太久:

  “你先安排着吧。

  “好。

  “這兩日,監察院和白虎衛會派人入城協助你,增強浔陽城的安防。

  歐陽戎看了眼容真。

  後者想起什麼,随口補充道:

  “放心,這些人入城會聽你安排,沒有你允許,不會私闖民宅,打擾浔陽名聲。

  歐陽戎輕輕颔首。

  就在這時,易千秋打馬,湊近過來。

  歐陽戎與容真的聊天止住。

  易千秋瞧了眼歐陽戎手中把玩某串檀木佛珠,問道:

  “此物聖人賜的?

  歐陽戎沒反應過來,容真已經代為點頭:

  “嗯,聖人隆恩,不比當初林誠的待遇差。

  易千秋白銀虎面遮住了臉色,面具露出的兩個眼窟窿,似是來回看了看容真與歐陽戎。

  看向這一對俊男靓女的眼神,頗為意味深長。

  歐陽戎語氣不經意的問:

  “對了,段将軍在湖口縣那邊情況如何?

  易千秋回過頭,眼神淩厲了些:

  “那批水賊很狡猾,湖口縣那邊水澤太多,每次有線索,追到澤邊,這些水賊一哄而散,白虎衛的騎兵不太好追擊,下馬徒步入澤,又容易迷路,雖然段都尉找了本地人帶路,但是水賊化整為零……追捕的收效太弱。

  歐陽戎微微皺眉:

  “這種遊擊戰術,怎麼有些像是兵法,不像是尋常無紀律的懶散江湖人士能組織起來的,明顯訓練有素。

  “是這樣。

  易千秋颔首,聽完後,有些瞧了一眼歐陽戎,有些高看。

  她眯眼騎馬,望着遠處官道盡頭的浔陽石窟朦胧燈火,分析說:

  “根據目前收集的情報總結,應該是有匡複軍的小股部隊潛入境内,這批水賊就是他們假扮的,裡面也不乏天南江湖人士,領頭人應該是李正言身邊那個叫杜書清的小子,此人出身京兆杜氏,與韋都尉出身的韋氏齊名,都是世家精英子弟,有點本事……”

  歐陽戎沉默聽着。

  容真想起什麼從袖中取出一份奏折,遞給歐陽戎。

  “差點忘記,拿着。

  歐陽戎好奇:“這是什麼?

  “洛陽那邊最新下達的诏書。

  歐陽戎借着車轅挂着的燈籠光線,快速浏覽了一遍,詫異道:

  “限越女令?

  容真颔首,聲音冷了下來:

  “沒錯,朝堂那邊正式下達法令了,從今日起,江南道、嶺南道任何與雲夢越女牽連的人家,或私藏雲夢令的人家,一律以大周重刑處置,協助者連坐流放,且子孫後代都不得入朝為官……

  “這份限令,将由你和江州大堂頒布出去,率先在江州、洪州實行,兩道其他州縣後續會跟上。

  歐陽戎抿嘴,沒有立馬開口。

  若說此前大周朝廷和雲夢劍澤的矛盾,是還沒有完全公開化的,或說,大周朝廷起初沒有太在意雲夢劍澤和與它相關的江湖人士。

  那麼現在,随着這一份限令的頒布,就是矛盾徹底公開化了,有點不死不休的意味,一點中間的餘地都沒有了,天南江湖的所有人都得選邊站,不然就是死罪,一點沒得商量。

  “這份诏書其實是魏王和梁王推動的,前者有喪子之痛,滿朝文武都挺同情……”

  容真繼續講述:

  “歐陽良翰,你以前不是說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嗎,那就瞧瞧這天南江湖,有多少好漢能舍家棄子,聽從那什麼雲夢元君的号令。

  冷冰冰宮裝少女微擡下巴,一字一句:

  “聖人的歸聖人,元君的也得歸聖人。

  見歐陽戎目視前方,似是思索,容真等了會兒,蹙眉:

  “歐陽良翰,你在發什麼呆?

  歐陽戎将诏書慢慢塞入袖中。

  默認。

  容真仔細觀察歐陽戎臉色。

  她似是很關注某人的細微反應。

  易千秋突然道:

  “此令頒布的好,此前容真女史與歐陽刺史嚴格搜查雲夢令的舉措也很是及時。

  她取出一枚染血的青銅短劍示意了下,眼神十分的銳利:

  “這玩意兒絕對不能大量流入江州,特别是靠近浔陽石窟,攜帶此物者,見一個殺一個,絕沒有一點冤枉!

  歐陽戎問:“易指揮使是知道此物的用法?
知道天南江湖反賊會如何用它?

  易千秋側目瞅他,不言不語。

  歐陽戎也大大方方與她對視。

  易千秋将目光移到容真臉上,有些似笑非笑。

  歐陽戎也皺眉,轉頭看向容真。

  這時,易千秋回過頭,語氣略顯冷淡:

  “既然不知道就算了,歐陽刺史是文官,做好自己本職工作就行,沒必要知道,此乃朝廷機密……”

  容真突然打斷:

  “都到現在了,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本宮信的過歐陽刺史。

  歐陽戎卻搖頭:“算了,易指揮使說的也沒錯,下官确實是外人。

  容真搖頭:

  “不,你已經參與進來了,既然接了诏書,要去頒布限越女令,去幫朝廷收繳雲夢令,那就更應該知道這玩意的用處,以防被誤傷。

  歐陽戎奇問:“什麼意思?

  易千秋垂目不語,容真扭頭與他對視。

  歐陽戎看見她眸子冷亮:

  “傳聞之中,雲夢劍澤看守着一座先秦時留下的大陣,此陣範圍遼闊,根據司天監的記載,它似是能籠罩眼下大周劃定出的江南道、嶺南道,恰好也是世人所說的天南江湖,是雲夢劍澤的勢力輻射範圍。

  容真目光投向了易千秋手中的青銅短劍,眯眸說:

  “這雲夢令的材質很特殊,疑似是這座大陣的陣眼分身,是它的複制品,與真陣眼息息相關,而此材質,名為……血青銅。

  “若是司天監内關于此物的那些記載沒錯,它可以随時調動這座大陣的未知殺力。

  歐陽戎眸子微微一凝。

  “血青銅?

  ……

  雪木山莊。

  春庭亭。

  上午陽光明媚。

  亭外梨樹下,魚念淵投喂蟲娘。

  亭内,雪中燭盤膝而坐,白布擦劍,面前地闆上有一份加急送來的密報。

  “限越女令?
”她輕笑了聲。

  魚念淵也點頭:

  “江州官府頒布的,目前江州官府的官員們應該和浔陽王府關系密切,浔陽石窟那邊最近還有了增援……看來上一次大師姐讓三清帶給浔陽王府的話,他們并沒有當回事。

  雪中燭點頭,面色如常:

  “正常,畢竟是天潢貴胄,省了羅裡吧嗦解釋,幹的旗幟鮮明,毫不含糊,倒也方便,隻是勿怪刀劍無眼就行了。

  她微微低頭,撫摸雪白長劍,清冷問道:

  “二師妹,上一次我宗被北人僞朝下死令通緝,是什麼時候?

  魚念淵輕描淡寫:

  “大随開皇九年。
北人南下,建康城陷,南朝覆滅。

  雪中燭問:“局勢與今日比如何?

  魚念淵似是十分熟悉,沒有停頓,立馬答道:

  “那時,女君殿諸多前輩,未下發雲夢令,沒有用上大陣,大随朝廷通緝,卻無人敢入雲夢澤半步,限令形同虛設,哪怕都知道我們女君殿越女中,遺留六朝皇室的血脈,可天下誰敢過來?

  雪中燭緊攥劍柄,手背微顫,又緩緩松開,語氣有些自嘲:

  “本座羞愧。

  魚念淵搖頭:

  “不怪大師姐,局勢沒給咱們這一代女君殿修養生息的時間,有些事必須得做,也必須有人站出來,女君殿前輩們在天之靈,知道還有大師姐能獨當一面,會欣慰的。

  雪中燭抿嘴緘默,旋即側眸,問道:

  “對了,小師妹那邊是何意思,她修為有突破了?

  魚念淵動作頓住,放走蟲娘,走入亭中,從袖中掏出一封來自星子坊的密信。

  這位雲夢二女君臉色有點古怪的将信遞出。

  金發及腰的高大胡姬臉色好奇,接過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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