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就要刺入「小夥子」的脖頸,被「小夥子」抵死以雙手抓住手腕。
「老人」發力,咬着牙要刺下。
但這看着細皮嫩肉的小白臉,力氣遠比他想得要大。
僵持過程裡,「小夥子」用力擡起一條腿來,鞋底就抵着「老人」的胸口,試圖将他踹走。
耳聽着同伴們都趕來了,「老人」大怒:「你去死吧!
」
卻見「小夥子」剛還受驚惶恐的神情在頃刻間變作一抹燦爛笑容:「老人家,你就這點力氣是嗎?
」
「老人」暴喝,用力将匕首往下面壓。
他的同伴們快速靠近,抽出兵器幫忙。
「我就怕你的人不出來。
」夏昭衣笑道,足下一發力,勐地将「老人」踹走。
史國新聽聞動靜趕來,還有院中的徐城農戶們。
見到這些明晃晃的武器,農戶們大驚。
史國新今天出來不便帶着兵器,但夏昭衣很快便割喉一人,卸下兵器朝他抛來。
知道史國新慣用大刀,她還專挑拿刀的先下手。
曾管家急急趕出來,不敢喊出「家主」二字,怕暴露其身份。
夏昭衣又奪下一柄長劍,邊攻邊道:「曾店家,帶人都進去!
」
「是!
」曾管家應聲。
眼見三人同時朝店鋪後院而去,夏昭衣手中長劍射去,貫一人後背,自前胸穿出。
同時她手中長鞭破空,追去纏住一人的腳,朝史國新方向甩去。
史國新的大刀同時砍來,那人半張臉被砍裂,倒地嚎哭,轉瞬被史國新補上緻命一刀,咽氣慘死。
另一人也沒有好下場,千絲碧的銀刃盡吐,纏住他的脖頸,生生将他的皮肉撕碎,噴血而亡。
不出多久,殺手的屍體躺了一地,周圍幾個鄰裡聽聞動靜出來,吓得面色蒼白。
史國新收起手裡的刀,揚聲道:「江湖恩怨,與爾等無關,勿多看多聞多言!
你們家就在這,若是事發,休怪我們尋上門來!
」
明哲保身的道理都懂,鄰裡趕忙躲了回去。
屋裡的農戶們看到夏昭衣和史國新回來,瑟瑟發抖,縮成一團。
夏昭衣将曾管家叫到一旁,低聲吩咐,曾管家擦着冷汗道:「玉桂街?
好,我這就派人去。
」
「辛苦了。
」夏昭衣道。
仆婦們很快送來溫水,夏昭衣和史國新各自洗淨手臉。
比起夏昭衣的靈活身姿,習慣在戰場上直接斬敵的史國新全然沒講究,半身都是被潑濺的鮮血,夏昭衣便托一個夥計去尋一身符合史國新身闆的衣裳來。
史國新的個子不算多高,人也清瘦,他的衣服還是很好找的。
待他換完衣裳出來,吩咐完人手的曾管家也回來了。
曾管家道:「外邊的農戶們都被吓傻了,我已吩咐夥計們送去安神茶,家主,這些殺手是打哪來的?
」
夏昭衣慢慢擦着肩膀上的鞋印,道:「極少數人知曉我在河京,更不可能知道我在這,這些殺手,是沖着你來的。
」….
「我?
」曾管家大驚。
「你在舒月珍那,或已暴露。
」
「說來,還真有可能是……」
「舒月珍替顔青臨掙錢,顔青臨一直在河京留有一支殺手,舒月珍調遣得動。
而且其中一些人的手法,我不陌生。
」
顔青臨的殺手,她可打過太多次交道了。
曾管家愁眉:「怪我近來心急,頻頻派人去查她,她如今又遇多事之秋,定十分謹慎警惕,極可能被她反查到了。
家主,多虧今日有你在,否則何止是我這店鋪上下,怕是這些農戶們也要被我所累。
」
夏昭衣沉聲道:「言重了,你要查她,也是因我,也該是我連累你。
現今,曾管家有何打算?
是要繼續在這,還是搬離此地?
」
曾管家歎息:「不好搬離,這才是第一批農戶,我怕接下去更多人尋我。
」
「嗯,那就不搬,我會增派人手保護此地安全。
」
說着,夏昭衣起身:「樓上可有幹淨的客房,我想要休息一下。
」
史國新聞言皺眉,擔心地朝她看去,她很少會說這樣的話,但看她身上有沒有明顯外傷。
「二小姐,」史國新道,「您的肩膀……」
「别擔心,肩膀無礙的。
」
她怕她直接殺了那人,那人的同伴可能不會出來,下一次的危險便不知是何時了,所以她由着那「老頭」踢她,但她有防備,故而不疼。
她現在疼的,是傷到了骨頭的腰。
這郁悶的腰傷,來得莫名其妙,問了一圈,無人知曉她是怎麼傷的。
跟着曾管家來到客房,待曾管家關門離開,夏昭衣便對着鏡子解開衣裳。
尾骨往上三寸處,整塊紅腫了。
夏昭衣眉眼變嚴肅,伸手按揉了陣,便去床上側卧躺着,一動不動。
時間緩緩過去,待她快要睡着時,門外響起很輕的敲門聲。
夏昭衣道:「是誰。
」
史國新的聲音響起:「二小姐,詹甯他們都來了,後院的屍體已被處理幹淨,地上的血水也已刷清,按照您的吩咐,倒了很多面粉上去,洗得非常幹淨。
」
夏昭衣道:「嗯,知道了。
」
史國新頓了下,道:「二小姐,沉将軍也一同來了。
」
夏昭衣眉心輕攏,自床上撐起身子:「他現在不會在你身旁吧?
」
史國新側眸朝身邊的沉冽看去。
沉冽高出他至少一個頭,如此角度看去,沉冽的側容越發深邃俊朗,下颚線條利落幹淨,膚色雪白。
眸上劍眉入鬓,鼻梁極其高挺,鼻骨利落若刀削。
他的深邃,不似異族人那樣過分立體的輪廓,他清俊如玉,自有一股中原人才有的臨風仙逸和清爽幹淨。
現在,他的這雙眼眸凝在房門上。
史國新硬着頭皮回答:「嗯,二小姐,沉将軍在我身旁。
」
不知道為什麼少女要問這一句,聽在沉将軍耳朵裡,多别扭嘛……
夏昭衣其實是下意識随口問的,她望着房門,沉默一陣,開口道:「你,你讓他進來吧。
」
史國新悄然松了口氣,對沉冽道:「沉将軍,請。
」
他擡手推開房門。
沉冽道:「有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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