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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陰司來的

嬌華 糖水菠蘿 4666 2024-09-03 17:11

  何止你不知道,我們也不知道。

  憐平心裡發笑,但她現在疼的渾身難受,加之面前又是卞元雪,她不想再說了。

  門口傳來輕微腳步聲,衆人回頭看去,立蘭手裡拿着一截短木頭:“小姐,找到了這個。

  “給她拿過去,”卞元雪指道,“别讓她再叫了。

  素香和小書一愣,就看着立蘭走過來,将短木頭給遞到了憐平跟前:“你自己張開嘴巴咬着。

  憐平早就傻了眼。

  肩上一痛,張大夫又夾中了她的肉,憐平張嘴痛呼,立蘭就将木頭塞進了她的嘴中。

  憐平咬住了木頭,眼淚直掉,也不知是痛還是憋屈。

  如果是張大夫或者素香和小書遞來的木頭,屈辱的感覺不會這麼強烈的。

  “耳朵算是清淨了。
”張大夫說道,撥開另一個因為暴露時間太久已經有些黏上的傷口,又揪出了一根刺。

  憐平悶聲低呼,整個肩膀痛的發顫,大汗淋漓,淚如泉湧。

  天地無光,徑雲俱黑,風聲潇潇,廣丘平遠。

  東山頭朝大門那頭,至遠的南邊建有幾個類似于空心敵台的小堡壘,旁邊打着幾個戰棚,破舊的牆垛裡,三四個守崗馬賊坐在地上賭牌。

  守崗是以前老老老當家傳下的規矩,但這麼多年下來,随着山寨的擴建,戰牆都已經建到山下去了。

  山上的這些守崗,大抵就是過個形式,是最悠閑的活。

  “午馬,戌狗。
”一個山賊叫道。

  另外一個馬賊拿出兩張牌:“戌狗,子鼠。

  第三個馬賊接道:“子鼠,寅虎。

  第四個馬賊接不上來,習慣性去旁邊摸酒壺,摸了半日,什麼都沒摸到。

  “媽的,我給忘了,今天我們飯都沒吃,哪來的酒喝。
”他惱怒道。

  “你先接牌,接不上就給錢。
”第三個馬賊道。

  “給給給。
”第四個馬賊掏出幾個銅闆扔地上,“換我了,兩張未羊。

  第一個馬賊接下去:“兩張亥豬。

  ……

  又過一輪,第三個馬賊接不上了,他皺眉扔下銅闆:“我去撒泡尿,媽的,把我的酒瘾也說上來了。

  “走遠點!
别讓那味過來!
”第一個馬賊叫道。

  “老子糊你一臉!
”第三個馬賊回嘴,但還是聽話的走遠。

  夏昭衣手裡拿着上邊裹了木頭的鐵片,正在木盒上潦草畫着一路走來的路線。

  她在另外一邊發現了一個敵台,沿着牆垛過來,遠遠看到了這邊這個。

  雖然年月已久,但從這些牆垛上的刀劍砍痕和黑色焦石還是能看得出,當年這裡經過一番可怕的厮殺。

  聽聞那邊有人過來,夏昭衣沒有要躲的打算,鐵片在木盒上面最後劃了兩筆,擡起頭朝來人看去。

  “手氣不好,有酒喝老子就不會輸了,老子是連勝狀元。
”第三個馬賊邊罵罵咧咧,邊在廢墟裡走來。

  走着走着,他有所感的停下腳步,擡起頭朝對面抱着小木箱的女童看去。

  女童站在黑暗裡面,正安靜的看着他。

  他眨巴下眼睛,回望着她。

  氣氛好像有些詭異。

  山頂的風很大,兩個人的衣服都被吹得獵獵翻飛。

  略一愣怔,馬賊回過神,叫罵道:“後院來的賊丫頭?
你怎麼在這?

  現在聲音聽清了,大概三十來歲,中氣不足,應該沒什麼拳腳功夫。

  這山上的每個人,單獨碰面夏昭衣都不會害怕,當然,有拳腳功夫的除外。

  如果面前這個人有,那她又得裝弱扮小。

  現在确定不太厲害,或者直接沒有,那便簡單粗暴的解決了。

  夏昭衣一笑,開口說道:“我不是後院來的,我是陰司來的。

  後山的仆婦們兩人共挑一擔,每人手裡又各提着一根竹杖,非常困難的從東南邊的台階下走上來。

  鳳姨和餘媽一起挑着,走在最前面,走累了擡手擦汗,擡頭朝山上看去。

  路上隔五十來丈,就有一個墩台,墩台裡面都或躺或坐有二三男人。

  他們除了負責值班守崗,還有要管理附近的火燭。

  也是這些沿路的火把,給仆婦們上山的路減去許多麻煩。

  一路往上,每到一個墩台,鳳姨就令人把飯先給這些男人。

  餓的咕咕叫的馬賊們,有幾個怒罵她們為什麼不來快點,也有幾個将她們當親人對待,說了不少好話。

  餘媽真是感覺匪夷所思,現在停下來歇息,便對鳳姨道:“罵我們的我就當他罵了,跟畜生沒什麼話好說,但跟我們道謝的我還真有些感覺奇怪。

  “一種米養百家人,”鳳姨說道,“也不能所有人都一個暴戾性子,沒什麼可奇怪的,但你也不要把他們當了好人,這前山頭的人沒有誰手裡是幹淨的,都該死。

  “我倒不至于就這麼将他們當好人了。
”餘媽看着面前一大筐的食物,說道,“真要是好人,他就幫着我們一起送了,口上說說好聽的。

  鳳姨沒有接話了,她皺着眉頭看着不遠處那邊的小山坡。

  餘媽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肚,站起來道:“走吧,我們還是先趕路,等下還得再下山回去呢。

  鳳姨沒動,一直看着那邊的小山坡,伸手指道:“你看看那邊,是不是有個人影?

  餘媽看了過去,那邊的仆婦們也都循着她們的目光擡起頭。

  “好像還有東西滴下來。
”一個仆婦說道。

  “呀,”餘媽叫道,“是個死人嗎?

  仆婦們眨着眼睛,想要看得清楚一些。

  “是死人,”另一個仆婦道,“一個男人,應該是從上面推下來的。

  “哦,”鳳姨說道,“死人啊。

  山上那戰棚旁的馬賊們等的不耐煩了。

  “他怎麼還沒回來?
”第一個馬賊惱怒,“等着他開牌呢。

  “要不我們三個先玩?

  “剛才他輸了,得他先開。
”第四個馬賊将手裡的牌放下,“我過去叫叫。

  “等等,”第一個馬賊叫道,“什麼聲音?

  他站起來,朝牆垛下面看去。

  一大堆仆婦正挑着擔子,從那邊的大路上走來。

  “吃的,是吃的。
”第一個馬賊開心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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