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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5 找到她了

嬌華 糖水菠蘿 4820 2024-09-03 17:11

  堂下漸成一鍋粥,董延江白着臉同他們反駁。

  其他三人情緒越漸激動,話裡提到最多的,是他們當初為自證才華,冒充寒門弟子寫文章去廉風書院,得木牌入住文和樓之事。

  幾人在這邊吵,夏昭衣在公案後一言不發地看了他們好一陣。

  外邊天色越來越黑,雨勢則漸小。

  最後,夏昭衣擡手将詹甯招來,在他耳邊低語。

  詹甯朝他們看去,點了下頭:“嗯。

  半天後,幾人終于吵累,姚臻擡頭,卻見公案後已無人。

  詹甯這時領着幾個衙衛從後堂過來,衙衛手中端着案幾,上已擺好筆墨紙硯。

  案幾和長木軟墊被在公堂放下,四張案幾,彼此分開得極遠。

  詹甯道:“我家二小姐讓你們寫東西,寫完可回。

  書生們朝案幾看去。

  “這位軍爺,阿梨姑娘呢。
”郝偉峰問道。

  “不必問,寫便是。
”詹甯道。

  姚臻朝案幾看去:“寫……什麼?

  “所有與又見先生有關,與卓昌宗有關之事,寫夠千字,不得湊字,”說着,詹甯看向董延江,“你,寫兩千字。

  董延江傻眼:“我?
為什麼我兩千……”

  “速度去寫!
”詹甯沉聲喝道,“我家二小姐有令,你們不可擅自出聲,有什麼寫什麼,最好想清楚了寫,如實寫!
寫完之後,我們将會比對,如有說謊者,拶刑!

  随着他話音落下,四座小屏風被擡上來,以“十”字在大堂裡擺下,将四張案幾隔開。

  “要喝水便說,要吃什麼亦說,如要上茅房,我派人領你們去!
”詹甯再道。

  幾個書生你看我,我看你。

  雖說天下已亂,沒有機會讓他們去考取功名,幾人現在連秀才都稱不上。
但看公堂内這布置擺設,還有四周嚴盯着的衙衛和軍爺,便說是進京的會試都不為過了。

  姚臻沉了口氣,率先尋了個位置坐下,開始寫字。

  越快寫完,越快自由。

  快亥時,雨終于停了,夜風帶着極重的寒意,空氣裡的濕意令人渾身粘稠。

  夏昭衣負手站在後衙門外。

  這裡據說是上上任的黃刺史遇害的地方,那些歹徒沖來一刀,當場讓他身首異處。

  再據說,她在離開屈府後路上所遇見的那群黑衣人,便正是他們。

  那時還碰到聶揮墨,她讓聶揮墨告知人手将這群黑衣人押走。

  後來,這群黑衣人在獄中全部死了。

  至今無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能排除的都排除了,現在剩下那幾方勢力中,最有可能的便是南下的焦進虎。

  會是,他們嗎?

  兩匹快馬奔來,正要從這邊進衙門,擡眼便瞧見站在門口的少女。

  因為沈冽今天選了那一條绮雲輕紗的淺翠色外衫,夏昭衣便也穿了這一套。

  後衙的莺時桃月燈盞下,她凝神沉目,娉婷玉立,如似一妝碧樹,内為淺雲色月絹絲衫,下着天水碧水澤錦裙,外邊所披,便是這件淺翠色的外衫。

  來得二人都是夏家軍的士兵,見此模樣,着實不想打擾,更希望她去休息。

  夏昭衣朝他們看去,道:“何事。

  兩個士兵迅速下馬。

  “二小姐,找到那位楚筝的下落了。
”一人道。

  夏昭衣一凜:“何處?

  “她藏在一家屋舍之中,約莫挾持了一戶人家,便是那戶人家的女兒替她尋到君生金鋪,又替她将人引去河道邊殺害的。

  另一個士兵道:“王總管事令我二人來問二小姐,是現在便動手,還是……”

  夏昭衣想了想,道:“我去。

  兩個士兵一愣:“二小姐,您親自去?

  “二小姐,你休息吧,隻消您一個命令即可!

  “我去牽馬,很快便來。
”夏昭衣說道,轉身進去府衙。

  兩個士兵你看我,我看你,隻好在這等。

  前堂的四個學子還在寫啊寫。

  千字并沒有那麼快寫完,更不提還要思索。

  他們有撓頭的,有咬着筆杆的,還有不時動來動去,因為潮濕而覺不舒服的。

  好在,這些盯着他們的人雖然嚴肅,卻也真的做到有求必應。

  董延江提出想喝水,詹甯甚至問是清茶還是花茶,或者綠茶等茶葉。

  董延江被他這些話壯了膽,于是再要了糕點。

  結果,他要什麼,後堂便給什麼,炸肉串都給他端了上來。

  公堂外,東平學府的兩個先生親自趕來接學生,但衡香府官衙已不比當年的京都。

  當年大乾氣數還未盡時,東平學府的先生若有怒,甚至可直達天聽,所以諸多京官能給面子便給。

  現在,最大的靠山反而成了那把剁頭的刀,衡香府亦換了一個又一個官,早年氣盛的先生們,如今隻能守在門外檐下等他們的學生。

  夏昭衣和兩名士兵繞過後衙,遠遠看到門前立着的兩位先生,夏昭衣眉心輕合,對一個士兵道:“有勞回去一趟,讓詹甯為兩位先生備坐,以最好的茶葉招待,同時為他們驅蚊。

  “是!
”士兵說道。

  雖然赴世論學的最初用意,是為了讓廉風書院打壓東平學府的傲氣,但東平學府在夏昭衣心裡面,永遠都會是最亮得那一盞照世明燈。

  并且,發生了這麼多事,當初被東平學府所保護着的郭觀,如今早跑了。

  世事難料,時局如新。

  夏昭衣收回視線,一扯缰繩,輕聲喝道:“駕!

  同樣在喂蚊子的,還有王豐年他們。

  自發現河道旁的三具屍體後,王豐年便牙癢癢,咬牙咬了一整天。

  快傍晚時,大恒趕來說了夏昭衣的分析,王豐年大呼有理,挨家挨戶調查,排查。
終于,确認了這一戶人家。

  他要報仇!

  要報仇!

  “啪!
”王豐年又在手背上拍死了一隻蚊子。

  把蚊子的屍體彈走,王豐年咬牙切齒:“我要報仇!

  “您不是已經報了……”一個手下弱弱地看向蚊子的屍體。

  王豐年惱怒地拿眼斜他:“是楚筝!

  他取出巾帕,沾了沾自己的口水,擦拭手背上留下的蚊子腿。

  他一直瞧不起宋緻易,果然,宋緻易手下的人,沒一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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