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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7 绛眉姑娘

嬌華 糖水菠蘿 4914 2024-09-03 17:11

  這些買主和恩客,應該都不知绛眉有這樣一個記賬冊的習慣。

  沈冽繼續往下翻,沒有再出現“飛霜閣”三字了。

  這飛霜閣,沈冽是從夏昭衣那聽來的。

  熙州夜聊時,夏昭衣提起她在離開衡香前,曾去一家當鋪“胡來”,後派人跟蹤當鋪夥計,所跟去的地方,便是飛霜閣。

  這飛霜閣,與卞元豐的珍珠有莫大關聯,直接能牽扯到這百年來的喬氏之死。

  沒想到,今天被王豐年誤打誤撞抓來得這個張亦謙竟是個關鍵人物,不但與闊州焦進虎有往來,還是飛霜閣的人。

  想到他身上的四封書信,除卻焦進虎的兩封,東平學府的子德一封,剩下的那封以密語所撰寫得信,或能成為關鍵。

  不過當務之急,仍是先找到随時有性命之憂的林雙蘭和馮安安。

  沈冽想了下,看向衛東佑,将賬冊遞去,讓他回去找王豐年。

  ·

  不出小半個時辰,敬雲樓的掌櫃便備妥闆車,人手,還有敬雲樓的酒旗。

  百靈自懷裡摸出一張銀票,是趙甯的甯安錢莊票号,足足三十兩白銀。

  掌櫃的眼睛大亮,接來後忙不疊道謝。

  百靈也不說什麼一定要保密之類的話了,這銀票一旦拿去甯安錢莊兌現,保不保密都成浮雲。

  隊伍集結在後院,跟随百靈離開。

  掌櫃的忙回去自己的房間,在窗口往下面瞧去,想看看他們去哪。

  才過兩個彎口,便停在了一處屋舍前。

  屋舍的院子不大,百靈使喚人手進去酒窖裡搬酒。

  一缸又一缸酒水被搬出,待裝滿五大車後,插上敬雲樓的酒旗,前後依次出來。

  掌櫃的摸出懷裡的銀票,納悶地皺起眉頭。

  就……運酒這麼點小事,為何給那麼高的價錢?

  這些酒水全部加起來,也不值這三十兩吧。

  瓊瑤酒釀?
還是……斷頭錢?

  一想到這個,掌櫃的站不住了,轉身朝外面跑去。

  門才一打開,便遇上之前被他差走的夥計。

  二人皆被對方吓到。

  “掌櫃的,您這是要去哪?
”夥計問。

  “你呢?
”掌櫃的道,“又見先生如何說的?

  “找不到他,”夥計擦着頭上的汗,“我剛去東平學府時,好些先生從裡邊出來,據說去甯安樓要見夏家軍。
我挨個瞅過去,并未見到又見先生。
我又去東平學府裡邊打聽,說又見先生早便不見了。

  “不見了?
”掌櫃的皺眉,“什麼叫做不見了?

  “就是沒人看到他,最後一次見到他的人是誰都不知。

  “這是怎麼回事,”掌櫃的不解,忽又道,“這樣,你先去飛霜閣問問!
看看那邊的人知不知道又見先生在哪。

  “好,小的這就去!

  跑了一上午的夥計,半口氣都來不及喘,又轉身匆匆下樓了。

  掌櫃的合上房門,忽然想起自己出來也是有事,立即也往樓下跑去。

  才下大堂,卻見一群人高馬大,身穿盔甲的士兵進來。

  為首之人非常魁梧,一張嚴肅兇悍的臉,晶亮雙目在瞬間噤如寒蟬的大堂裡一掃,停在掌櫃的身上。

  掌櫃的一哆嗦,手腳一并發軟。

  “你是這的掌櫃的?
”諸昌叫道。

  “小,小人是的,”掌櫃的走來,“軍爺,你們這是……”

  “陶柳裡橋,可是在這一片?

  “在的,”掌櫃的顫着手往後邊指去,“這後面,就叫陶柳裡橋。

  “你可見到一位據說非常貌美的女子,是燕春樓的绛眉姑娘。

  掌櫃的快要咬到自己的舌頭:“不,不曾見到。

  “你們呢?
”諸昌看向大堂裡的酒客食客,“誰可見到了绛眉?

  “隻聽過,哪裡見過。
”一人壯着膽子道。

  “我倒是見過,不過是三天前了,她可好看了,天仙一樣呢!

  一個嬉皮笑臉,油裡油氣的瘦子笑得賊奸猾:“軍爺,您找她,是不是想要……嘿嘿。

  諸昌手一指:“揍他!

  身後的探州兵本來就一身痞氣,聞言立即上前,揚腳就将他跟前的八仙桌踹翻,三個兵對着他一頓揍。

  諸昌的聲音中氣十足:“誰見到了這位叫绛眉的女子,必須立即去衙門報信,重重有賞,屈夫人的賞!
而誰若知情不報,這就是下場!
”他朝那個挨打的瘦子指去。

  滿堂阒寂,少頃,才有人點頭應聲。

  “你也給我留心點!
”諸昌瞪了掌櫃的一眼,轉身走出敬雲樓。

  探州兵馬跟着離開。

  大堂裡面漸漸恢複聲音。

  掌櫃的直接癱軟在地。

  幾個堂倌趕忙上前扶他:“掌櫃的!

  “給我,給我……”掌櫃的拉着一個堂倌,“給我換條褲子。

  在諸昌帶人繞路來到陶柳裡橋時,恰看到前面轉彎處的酒旗一閃而過。

  諸昌定睛去看,一片晾曬着的衣裳在晴朗日頭下随風而起。

  這邊在白日,人并不是很多,而這些人遠遠瞧見他們,更是跑得飛快。

  諸昌令人分散開,挨家挨戶去查。

  沿着胡同,所有門都被拍響,迎出來開門的人,一個個面色蒼白,惶惑不安。

  一個士兵忽然大叫,讓諸昌過去。

  諸昌趕忙跑去,進了小院,一股惡臭迎面撲來,院子裡跪着六人,二男四女,正瑟瑟發抖。

  看情形,為首的女子是鸨母,兩個男人是打手,後面三個女人,便是暗娼。

  士兵之所以大叫,是因為地窖裡中發現了一具屍體。

  幾個士兵将其拖了出來,屍體高度腐爛,盤滿蠅蟲和蛆。

  諸昌皺了下眉頭,上前去打量屍體,是個女子,但有些歲數了,應該不是失蹤的那兩個。

  “不是她們。
”諸昌說道。

  “那這……”

  “不歸我們管,正事要緊。
”諸昌說道,轉身準備離開。

  汗大如豆的鸨母悄然松了口氣。

  “不成!
”諸昌在院門口停下,轉過身來,看向鸨母,“這種事情不管不行,把這個做人肉買賣的賤婦綁起來!
他們全綁起來!

  鸨母忙磕頭,連聲求饒。

  探州兵馬上前給她就是一腳,而後繩子一捆,連人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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