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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春夏的夏

嬌華 糖水菠蘿 5011 2024-09-03 17:11

  這眼神讓美妾愣了一下,準備重新上來伺候他的動作也僵硬在了那邊。

  靖安侯斥罵:“你這像什麼話,你什麼身份,你也去招待賓客,傳出去了我的臉往哪兒擱,家裡沒人了,要一個妾婢去出面?

  說完一甩袖,拿了旁邊的衣裳披在外面,又叫道:“你們幾個過來給我束發。

  婢女們忙跟上去:“是。

  整理好衣冠,靖安侯匆匆朝後邊的帳篷走去。

  聽到動靜,山坡上的夏昭衣和石頭他們都轉眸望下來。

  燈火明亮,靖安侯腳步極快,身後跟着很多人,形容慌裡慌張。

  燈籠打在靖安侯身上,他的身子在地上落了影,因角度原因,他本該高大的影子被折疊的很小。

  “這個侯爺總算是醒了,”戴豫扔掉手裡的果核,說道,“不擺頓大酒大肉的宴席,今後我逢人就罵他一頓!

  夏昭衣失笑,擡手摸着青雲的脖子,說道:“好吃好喝的,肯定會有的。

  “肯定?
”戴豫搖頭,“那靖安侯這幾年聽說越來越吝啬了。

  “這次不會,石頭說靖安侯沒什麼求沈郎君的,可從那女人的舉止來看,似乎要求的事情還不少。
有求于人,還将人晾在那邊這麼久,一頓宴席恐怕都遠遠不夠。

  說到這,夏昭衣頓了下,道:“靖安侯,越來越吝啬?

  “是啊。

  夏昭衣唇邊笑容褪了,擡眸重看回那邊的帳篷。

  以前的陶岱卓,聽人提起時也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一擲千金或好大喜功,不會将錢财當一回事。

  如今越來越吝啬,那便說明開始為吃穿發愁了吧。

  “阿梨,”戴豫看着她,“你在想什麼?

  “随意想點往事,有些唏噓。
”夏昭衣回答。

  看她這人小鬼大的樣子,戴豫哈哈的笑開了。

  “沈侄兒!
”靖安侯進到帳篷裡便直奔沈冽,“讓你久等了,失禮失禮,我那妾婢太不懂事了!

  沈冽面色平淡,并未起身,保持着原有的姿勢擡眉看着他:“侯爺看來,睡得還好?

  靖安侯一頓。

  跟在靖安侯後面的那些人不由皺起了眉頭。

  而且近了,大家也才意識到,他是盤腿坐着的,坐的随意慵懶,沒有半點的禮貌儀容。

  靖安侯笑了笑:“睡得還好,讓侄兒多等了,我這是老毛病了。

  “也不久,”沈冽道,“也就三個多時辰,若不是在你這裡耽誤了,我今夜怕是在西桃鎮上好酒好肉的吃飽了睡呢。

  “無妨無妨,我這裡也有好酒好肉。
”靖安侯道,“我這就設宴給侄兒賠不是。

  說完回頭看向一旁的護衛和侍女們:“愣着幹什麼,下去吩咐,所有的好酒肉都給我端上來!

  兩個侍女應聲,轉身走了。

  靖安侯上前到正座上坐下,臉上仍是帶笑,心裡面卻不是滋味。

  “侄兒這次去重宜,是跟剿匪之事有關嗎?

  “無關,隻是陪我大哥。
”沈冽回答。

  “那你也應看到了那邊剿匪的場景了吧,如何?
宋郎将是不是威風凜凜,大殺四方?
”靖安侯笑道。

  沈冽搖頭:“沒有,我去的時候已經都是死人了,回來的時候也都是死人。

  “啊?
那侄子可吓到了?

  沈冽一笑:“怎麼,侯爺覺得我膽子有那麼小。

  “哈哈哈,那倒不會,不過說來,如忍呢,他怎麼不見和你一起過來?

  “我們在壽石分開,他要回雲梁。

  靖安侯點點頭:“如此倒也有些可惜,我已經許久未見如忍了。

  說到這一頓,擡起眼睛朝帳篷外面看去。

  戴豫和石頭正走進來。

  夏昭衣跟在他們後面,也停頓了一下,擡眸和靖安侯對上目光。

  靖安侯眨了下眼睛,愣愣的看着女童。

  帳篷很大,帳篷的門亦如是。

  女童所站的位置靠右一些,外邊是高懸的燈籠與幽黑遠山,她的面龐被襯得雪白,一雙烏目清澈明亮,似月下秋水。

  頭發用木簪盤着,額邊細小的碎發被帳篷外的風吹的有些亂,她容色安靜,眼眸若身後山巒般悠遠深湛。

  靖安侯無端覺得一股涼意直蹿上脊背,連指尖都不由抖了一下。

  一旁倒酒的美妾說道:“侯爺?

  “阿梨,”沈冽出聲道,“來這邊。

  “嗯。
”夏昭衣淡笑應道。

  帳篷裡的衆人都朝這女孩看去。

  小女孩不卑不亢,安靜走着。

  沈冽起身往旁邊站了一步,挪出空間給她。

  幾個校尉和軍師都皺起眉頭,這實在太不合規矩。

  靖安侯卻似乎沒有被冒犯的感覺,他從那女孩身上收回目光,望着面前的酒盞,雙目怔怔。

  “侯爺。
”美妾又喊道。

  “我在哪裡見過的。
”靖安侯低聲說道。

  “什麼?

  這眼神似曾相識,他一定見過,若非印象深刻,他不會有這種感覺。

  “這個女童是……”林校尉問沈冽。

  “我叫阿梨,”夏昭衣說道,“梨花的梨。

  阿梨?

  靖安侯低低念着,又朝她看去。

  夏昭衣此時也擡起頭,再度與他撞上目光。

  靖安侯深深打量她,女孩卻始終安靜端坐着,面容平淡,剛才對着沈冽的那個笑意已經從她臉上消失了。

  而且衆人發現,她的腿跟沈冽一樣,也是盤着的。

  她個子小,這樣的坐姿,小身闆被旁邊的沈冽襯托的更小,雙肩卻挺的筆直,像是一棵剛剛發芽的松木。

  “你姓什麼?
”靖安侯随口問道。

  “我姓夏。

  “春夏的夏?

  “對,定國公府的那個夏。

  衆人面色大變。

  林校尉一拍桌案:“問你是不是春夏的夏,你隻需回答是或不是,哪來那麼多話!

  “怎麼,校尉的意思是剛才侯爺是在審問我的客人?
”沈冽随即道。

  靖安侯坐在那邊沒說話,臉色青黃。

  他看着林校尉,又看向沈冽,目光最後落在女童身上。

  林校尉是殺過人沾過血的,剛才那一聲吼,若是尋常孩童,早就得吓哭了吧。

  “我說錯什麼了嗎?
”夏昭衣無辜的眨了下眼睛,看着林校尉,“為什麼提到定國公府,你要這麼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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