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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7 我更恨她

嬌華 糖水菠蘿 4945 2024-09-03 17:11

  “兩種情況……”夏昭衣若有所思道,“沈冽,我怎越想,越覺古怪。

  “古怪?
”沈冽側眸看她。

  “嗯,既能蓄水,說明裡面也有石門,這才能形成一潭密結無縫的蓄水池。
你所說得兩種情況,一種為石門引渠,那便說,這下面至少有三處石門。
一處引水,一處擋水,一處放水。
你說得第二種,乃河水和地水自然滲出。
若是這一種情況,這條暗道便與我所猜得那樣,通常隻出不進,或是快出快進,在放完水後和蓄完水前快速返還。

  詹甯朝周圍看去:“二小姐,這地面上也許有石門的放水機關,他們可以将水排掉後再進去?

  “這地下暗道定四通八達,能進暗道絕非這一處,若是要入暗道,豈不得耐心等水排盡嗎。
”夏昭衣說道。

  “如此聽來,是很古怪,”詹甯皺眉,“不論哪種情況,聽起來都是大費周章之活,而這裡出來并無奇特之處,隻這一家陳家祠堂。
若僅是用來做抛屍之地……但抛屍的去處那般多,何必選這最累的呢。

  沈冽沉聲道:“不排除是邪術。

  夏昭衣拾起一塊石頭,朝下面輕輕扔去。

  噗通一聲,石頭落水,濺起一片小水花。

  “水,”夏昭衣低低一笑,“邪術通常對應兩種,一種為五行,金木水火土,一種為星象,那便複雜了,辰宿列張,星象萬千。

  “既然河道都挖了,不如拆個徹底,”沈冽朝祠堂看去,“我們便把這祠堂夷為平地。

  “還有,陳家。
”夏昭衣補充。

  而實際上,整個衡香她都想拆。

  站在他們身後的李國豪聽着他們的話,擡頭望着身前的祠堂,再看向祠堂前的腐屍和白骨。

  尤其是那具穿着盔甲的士兵屍體,讓他心裡面發毛。

  ·

  “穿着衡香守衛置所的盔甲?
”姚新正披着外裳,驚訝地問偷偷回來報信的士兵。

  士兵點頭:“而且,李副将認得那士兵,他說,是那天跟着胡校尉他們走了的人!

  趙慧恩跟仇都尉翻臉後,派衡香守衛置所的兵馬去圍困屈府,後來對峙一天一夜,在隔日清晨被抄近路入城的夏家軍所滅。

  當時因為屈府側門被焚毀,胡校尉非得帶人去闖屈府,潘輝因老父頭顱被趙甯說割就割,當場吓怕了,擔心更多家人出事,便跟着進去,要攔胡校尉。

  結果,他們因此躲過了夏家軍的烈刀和長槍。

  姚新正稀疏的眉頭皺作一團:“奇了,當時不是有北城外的漁民看到,他們是從北邊走的,怎麼屍體出現在了南城外。

  “這便不知了,”士兵說道,“現在李副将問,要不要把這事跟夏家軍說。

  當時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加上衡香守衛置所實在太慘,所以李國豪和姚新正并沒有把這件事情上報。

  “這有何可說的!
”姚新正立即道,“又查不到我們知情!
李國豪怎麼回事,腦袋不對了?

  “是。
”士兵應聲。

  “你這就回去跟他說,讓他不要多事!

  “是,屬下遵命!

  ·

  晨光悄悄露出一片,雲上彩霞鋪開,風變暖,更清冽,拂過簾栊和畫堂。

  微光裡,床闆輕動,清瘦修長的手從裡邊伸出,将木闆往外推開。

  陳韻棋自暗道裡爬出來,近乎十個時辰的渾濁空氣,讓她大口喘息,如獲新生。

  室内的窗扇都開着,風聲低吟,窗外天光正啟,雄雞打鳴聲嘹亮高亢。

  她茫然望了陣已空空如也的卧室,跛着已經麻了的腳往外走去。

  立安不見了,下人也不見了,整個顧宅空無一人,院内大方塊的地磚被撬了多數,連檐下的盆景都被搬空。

  抄家,這可真是徹頭徹尾的抄家。

  自她被他們從去從信府的半路攔截下來,帶回衡香後,她一直讨厭這裡的人,尤其是成日監視她的立安。

  可這會兒,她迫切想見到他們,哪怕是後院的雜役仆婦都好。

  扶着柱子,陳韻棋在石階上坐下,肚子很餓,她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頹然無助。

  一柄長劍忽然悄無聲息伸來,抵在她削瘦的肩上。

  “起身。
”一個女人冰冷說道。

  陳韻棋一驚,忙要回頭。

  “讓你回頭了嗎!
”女人怒斥,聲音極兇。

  “你,你是何人?

  “你又是何人?
”楚筝上下打量她,确認自己當初在廉風書院前所見的女子背影,就是此人。

  陳韻棋聲音發顫:“你不知我是何人,你為何拿劍指我,我們非親非故……”

  “這裡為何被抄家?

  “我不知。

  “少玩花樣!
”楚筝怒目。

  “我真不知!
”兩行清冷自陳韻棋臉上滾落,“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叫什麼?

  陳韻棋猶豫了下,說出真名:“我姓陳,遊州從信府人士,我父親原為從信府縣衙縣尉陳永明,他,他……”

  陳韻棋再難啟齒。

  楚筝略沉吟,道:“原來是你。

  “姑娘認識我?

  “不認識,但是你父親做得好事,我都聽聞了。

  陳韻棋咬住唇瓣,将眼淚咽下。

  “你父親出事了,陳家被抄了,你是怎麼從從信來到衡香的?

  陳韻棋雙手攥緊,指甲深深嵌在自己的手心裡。

  長劍還抵在她的肩膀上,她動作幅度稍微大一些,長劍就會在她肩上壓下數寸。

  “說!
”楚筝斥道。

  “我不記得了,”陳韻棋啜泣,“我喝了一碗水後,我就昏過去了,醒來便已經在衡香府,其他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真的?

  “真的。
”陳韻棋說道。

  實際上,兩次來衡香她都知道是如何來的,但這個一出現便威脅她生命的殺手,她憑什麼對對方說真話。

  楚筝看着她的背影,頓了頓,道:“你,可認識一個叫阿梨的女子?

  陳韻棋驟然回頭,再不顧及還被人以利刃脅迫,目光憤怒地對上楚筝的眼睛。

  “你認識她?

”陳韻棋問。

  楚筝揚眉:“怎麼,你們有仇?

  “你若是她朋友,你現在便殺了我!

  “呵,你還挺有骨氣。

  陳韻棋眉眼一厲,驟然伸手去抓楚筝的長劍,試圖引頸自刎。

  在就要抓住的前一瞬,楚筝一把将劍刃收回。

  “你錯了,”楚筝将長劍慢慢送回劍鞘,看向陳韻棋,“我不是她友人,我比你更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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