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到了床上，楊華明睡意全無，腦子裡還在回想劉寡婦那把細腰。

　　還有他把她按在茅廁牆壁上時，頂在他胸膛上的那對飽滿的東西。

　　劉氏倒掉了洗腳水，也爬上了床。

　　她裡面穿着一件灰撲撲的貼身亵衣，打着藍色的補丁。

　　跟無數養兒育女的鄉下婦人那樣，胸前兩塊皮松弛扁平了下來。

　　即使懷着身子，也不見得豐滿多少。

　　“她爹，咋還醒着哩？
”

　　當她腆着笨重的大肚子從楊華明身上翻過去的時候，瞅見楊華明還睜着一雙眼，瞪着帳子頂蓬發呆。

　　“咋啦啊？
”劉氏推了推楊華明。

　　“煩，睡不着！
”楊華明沒好氣的道，翻了個身子，把背對着劉氏。

　　同樣都是生兒養女的人，為啥劉寡婦保養得那麼好。

　　為啥自家這女人，就成了黃臉婆呢？

　　楊華明想不明白！

　　劉氏聽到楊華明話音裡的火氣，怔了下，随即扯着嘴角意味深長的笑了下。

　　“我看你不是煩，是憋得有了火氣了吧？
”

　　她一邊說着，另一手就滑到了他下面，去扯他的褲腰帶。

　　被楊華明給按住。

　　他側頭一臉嫌惡的瞅了她一眼：“甭折騰，老子沒心思跟你搗鼓！
”

　　“她爹，别這樣嘛，我曉得你有火氣，搗鼓幾下火氣就會散的嘛，來嘛來嘛……”

　　“不想！
”

　　楊華明甩開了劉氏的手。

　　劉氏也惱了，坐起了身子，捂着臉委屈的哭了起來。

　　“楊老四，你說，你到底咋回事？
”

　　“啥咋回事？
”

　　“你說你都多久沒挨着我身子了？
我這塊地兒，都要荒掉了！
”

　　劉氏道，聲音裡，怨念深得能淹死人。

　　楊華明皺着眉頭，“你說你這婆娘，真是不講理。
你都懷着身子，我咋碰？
弄壞了我兒子咋辦？
”

　　“你少拿兒子當借口！
”劉氏打斷楊華明的話，扭頭瞪着楊華明。

　　“我跟村裡王家媳婦那問過了，她懷着身子，她家男人隔三差五的都碰她。
她還不照樣活蹦亂跳的？
”

　　楊華明氣得哭笑不得，也翻身坐了起來。

　　“我說你這婆娘，腦子裝的是稻草和漿糊吧？
這種事也跑去問人？
”

　　“為啥不能問？
大家都是女人……”劉氏理直氣壯。

　　“王家媳婦是淌水的橋洞，你跟她那一問，這下全村人都曉得咱倆床上那點破事了！
你說，你讓我往後在村裡打牌，可有臉？
”

　　劉氏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頓時心虛氣短起來。

　　“人家、人家也是一時沒忍住嘛……”

　　“哎！
”楊華明歎氣。

　　想到一事，他又問劉氏：“讓你這兩日去跟三嫂那邊套近乎，你套得咋樣了？
她們說啥時候教你做豆腐？
”

　　提到這茬，劉氏一臉的忿然。

　　“快莫提了，那個死胖丫，刀槍不入，軟硬不吃，馬屁都拍到馬腿上去了！
”

　　“你這婆娘，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讓我說你啥好呢！
”楊華明氣得直搖頭，“睡覺睡覺，真他媽、的煩！
”

　　……

　　昨夜被小安纏着，說了大半宿的話，姐弟三個直到後半夜才睡着。

　　隔天，三個人都是被孫氏喊醒的，這個時候，孫氏早已做好的早飯。

　　“你們兩個真是不懂事，你們姐姐昨日爬山累壞了，夜裡也不讓她好好歇息。
”

　　孫氏過來給小安穿衣服的時候，忍不住嗔了大安小安兩句。

　　倆小子都嘿嘿的笑。

　　“娘，我以後都要搬過來跟姐姐一塊兒睡，姐姐說故事可好聽啦！
”小安道。

　　“哦？
那你姐姐都給你說啥故事了呀？
”孫氏笑眯眯問。

　　小安歪着腦袋，張大着嘴，說不上來了。

　　一旁正彎身拔鞋子的大安輕聲提醒道：“武松打虎，哪吒鬧海，還有孫悟空三打白骨精。
”

　　“對對對，就是這些。
”小安連連點頭。

　　孫氏笑着道，“那回頭小安自個跟你姐姐那說去，你姐姐答應了就成！
”

　　“好耶！
”小安歡呼。

　　一旁的大安用羨慕的眼神看着小安。

　　孫氏一扭頭，瞥見大安那眼神，笑着道：“咋？
你也想搬過來跟他們一塊睡一塊聽故事？
”

　　大安猶豫了下，還是搖了搖頭。

　　“床太小，我就不過來了。
”

　　床小，擠擠更暖和。

　　隻是，自己已經八歲了，過了年就九歲，已經快要長成男子漢了。

　　再跟姐姐一塊睡，不方便。

　　夜裡起夜，也不好意思。

　　“小安，你夜裡多聽些故事來，白日裡再說給我聽。
記得不？
”大安叮囑小安。

　　“嗯！
”小安用力點頭。

　　孫氏沒往深處去琢磨大安的心思，給小安穿好了衣裳後，就催促他們兩個趕緊去洗漱吃早飯。

　　大小安前腳離開屋子，楊若晴後腳就進來了。

　　孫氏正在彎腰鋪床，抖開的被子内外兩側，補丁疊着補丁。

　　即使如此，有的地方還是有發了黃的棉絮掉出來。

　　孫氏把被子翻了個面兒，疊成長條狀放進床内側。

　　“晴兒，昨夜你們三個就蓋這床被子，睡不暖和吧？
”

　　她指着那床被子問楊若晴。

　　楊若晴道：“三個人湊在一塊兒，火力大倒也不咋冷。
”

　　孫氏歎了口氣道：“這床棉被還是當初我生大安那會子，你嘎婆家送來的，那會子可是咱屋裡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

　　孫氏一邊說，一邊拿手比劃着。

　　“十一斤重的棉被，塞的都是當年的新棉花，捏在手裡啊，足足有這麼厚呢！
”

　　“那麼厚啊？
”

　　楊若晴眯起了眼，再瞅瞅眼前這被子，都快要趕上銅錢的厚度了。

　　“這被子也睡了八個年頭了，等明年咱家的棉花出來，娘頭一件事就是給你換一床新棉被！
”孫氏道。

　　楊若晴笑着點點頭。

　　不用等到明年，年内隻要一切都順順利利的，今年下雪的時候就能蓋上新被子。

　　這個計劃，楊若晴放在心裡，暫沒跟孫氏那多說，留作驚喜吧！

　　“晴兒啊，你上晝幫娘跑趟路，把這雙鞋子給棠伢子送去！
”

　　孫氏拿出一雙嶄新的黑色男式布鞋出來，遞給楊若晴。

　　楊若晴接過鞋子來，瞅了幾眼，眼睛都亮了。

　　“娘，你納的鞋子真好看呐！
”她啧啧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