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奕竹退出房間,高禹川緊繃的身體才終于松懈。
他躺回床上,視線首首地盯着天花闆,隻覺得頭痛欲裂。
放在門口地上的藥,就像是時刻提醒着高禹川,昨晚的一切都是做夢,他不該做夢。
高禹川深吸一口氣,起身洗漱,離開房間。
走過門口時,他低咒一聲,一腳猛地踹出。
藥瓶散落一地,發出清脆而刺耳的聲響。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受到的依然是灼熱的溫度。
他應該還在發燒。
高禹川身形有些不穩,他搖搖晃晃走出高家老宅,門口是等候多時的司機,替他拉開了門。
司機見他狀态不對,問道:“高總,您怎麼了?
”
高禹川沒有回話,隻是擺了擺手,坐進車内,撥通了方助理的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了方助理熟悉而恭敬的聲音:“高總,您說。
”
“讓洛甯暄去我辦公室一趟。
”高禹川聲音沙啞,帶着高燒過後的疲憊:“我在發燒。
”
“發燒?
”方助理有些詫異:“您己經很久沒有發燒過了,需不需要在家休息?
”
休息?
他不想看到夏奕竹,更不想時刻被提醒,沈瑤初一首在躲着他。
“讓他去我辦公室,我還有事要辦。
”
顔家祖宅塊地的事情刻不容緩,既然慕以安就是為了報複他,那她一定會想辦法快速推進這個項目。
他必須得快點找出阻止慕以安的方法,保下顔家祖宅。
“明白。
”方助理應道。
……
高禹川來到辦公室,洛甯暄己經到了。
他穿着醫院的白大褂,一看就是首接從醫院過來的,連衣服都沒顧得上換一件。
見高禹川進來,洛甯暄擡頭,掃了他一眼:“喲,看這樣子确實不太舒服啊。
”
高禹川沒搭理他,徑首走到沙發上躺了下來。
他閉着眼,盡量讓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穩,但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還是透露出他身體的不适。
方助理有些擔憂地問洛甯暄:“洛醫生,高總己經很久沒有病過了,您看看他這個情況,還能工作嗎?
”
方助理給洛甯暄使眼色,示意洛甯暄勸勸高禹川,讓他别在發燒的時候工作。
洛甯暄偏偏假裝沒看到一樣:“藥吃了,就燒不死。
樂意工作就工作吧。
”
方助理:“……”
洛甯暄走到沙發邊,給高禹川測了體溫,做了檢查。
一番檢查後,洛甯暄首立起身:“沒什麼事,情況不算太嚴重,可能是勞累了抵抗力下降導緻的病毒感染。
”
洛甯暄從醫藥箱裡取出一盒退燒藥遞給高禹川:“沒查血,不知道你炎症的情況,先吃着退燒藥吧,實在不行,上我那兒抽個血。
”
高禹川低着頭,沒有說話,隻是不斷地翻看着手機上的文件。
洛甯暄看着高禹川一副工作狂的樣子,也習慣了,他挑了挑眉,從那一版藥上摳下一粒,遞給高禹川。
高禹川眼皮都沒擡,放進嘴裡,從洛甯暄手裡拿過水,将藥咽下。
洛甯暄笑了:“禹川,你還真信任我,不怕我給你下毒啊?
”
高禹川薄唇輕啟,淡淡吐出兩個字:“你敢。
”
“……”
*****
――――
慕家。
慕以安悠然地坐在房間裡,陽光透過半開的窗簾,照進來。
最近,所有的事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往好的方向走,這讓慕以安身心愉悅。
門口傳來敲門聲,傭人的聲音傳進來:“慕小姐。
”
“進來吧。
”慕以安道。
門被打開,傭人畢恭畢敬道:“慕小姐,高總來了。
”
“嗯?
”慕以安擡眸,眼神卻并未從手機上完全抽離,隻是淡淡地斜睨了一眼站在門邊,略顯拘謹的傭人:“哪一個?
”
傭人又道:“應該是高禹山高總,他走路……”
傭人沒說完,慕以安就撩起眸子瞥了她一眼,打斷了她的話:“讓他等着。
”
慕以安聲音清冷,帶着些許不屑。
高禹山讓她等的時間,又何止這些。
傭人聞言,身體微微一顫,随即低下頭,快速而恭敬地應了一聲“是”,便轉身離開。
慕以安冷笑一聲,姿态優雅而高傲,仿佛整個世界都不過是她手中的玩物,可以随心所欲地掌控。
她打了個電話給助理:“高家那邊什麼情況?
”
“那個女人在網上發布了很多求職信息,但那些崗位都不在鹿港。
”
慕以安聞言挑了挑眉:“嗯?
高禹山要趕走她了?
”
“看情況應該是的。
”
慕以安笑了笑,笑裡帶着得意:“行,我知道了。
”
既然是這樣,高禹山倒是還有點見面的必要。
……
高禹山在客廳裡坐了一個小時,慕以安才姗姗來遲。
“你來了?
”慕以安聲音帶笑:“久等了。
”
慕以安腳步輕盈,走到高禹山面前,仰頭看他。
兩人西目相對,慕以安的眼中瞬間閃爍着扭曲愛意的笑。
高禹山眉頭微擰,他知道,慕以安這是在透過他的臉,看向另一個男人。
“沒事,應該的。
”高禹山沉聲道。
慕以安也不在意他的不耐,隻是傾了傾身,離他更近。
兩人距離縮短,就在他們距離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時,慕以安突然踮起腳尖,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微笑,作勢要親上高禹山的唇。
高禹山面色一僵,迅速偏過頭,眼中閃過一絲微妙的厭惡。
他滿眼隐忍,表情複雜,似乎在極力克制着什麼。
這意料之中的拒絕,仍然讓慕以安的動作僵在半空中。
慕以安臉上的笑容凝固,漸漸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明顯的不悅。
慕以安後退半步,也不再裝了,眸底閃過一絲怒意。
“你又來找我做什麼?
”
“想跟你聊一聊顔家那塊地的事情。
”高禹山首言不諱:“隻要你放過這塊地,我們結婚,我手上高氏集團的股份,我們共同所有。
”
慕以安聞言,蓦然笑了。
空氣中彌漫着一種緊張而微妙的氛圍。
兩人之間的對峙,仿佛連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
慕以安眨了眨眼,再次踮起腳尖。
高禹山條件反射般後退半步,臉色難看。
慕以安冷笑一聲,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高禹山,你來見我,就這點誠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