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顧眠走了。
裴錦川腦海裡反複出現她從昨天到現在的态度,還有她剛才撂下的話。
在車裡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眼底全是陰郁煩悶。
大概二十分鐘後......
他對車外等候的許炀寒聲道:“去查一下,她在這邊入職的什麼科室。
”
“是。
”許炀點頭。
裴錦川冰冷睨他一眼:“可明白該如何做?
”
許炀聞言,先是愣了下!
而後緊繃地吐出兩個字:“明白。
”
整個北城都知道東方國際和協力國際,到底有着怎樣的水火不容。
這些顧眠不可能不知道,然而她今天拒絕到協力國際,卻來了這裡。
許炀脊背也出了層層冷汗。
這顧小姐,也是真敢啊......
就算再怎麼吵架也不該幹出這樣的事吧,現在這鬧的真有些過了。
“我馬上去處理。
”
許炀說完,就趕緊朝醫院走去。
裴錦川頭疼的厲害,煩躁地啟動了車子。
他趕着要回公司開會,沒辦法在這裡耗時間,隻能讓許炀先在這處理。
許炀的動作很快。
裴錦川剛回到裴氏,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電話裡,許炀說:“裴總,顧小姐已經在東方國際醫院入職了男科!
”
話落的瞬間,裴錦川渾身都彌漫着一股令人壓抑的氣息。
進來送文件的秘書見狀根本不敢多待,放下文件就趕緊出去。
裴錦川捏着手機的力道緊了緊,寒聲道:“幫她處理掉!
”
冰冷的語氣裡,全是強硬。
此刻他就好似一個掌控一切的王者,不容任何人随意反抗。
然而這話一出,電話那邊的許炀就忐忑道:“這,這怕是不好處理。
”
“怎麼?
”
一句‘不好處理’,再次讓電話裡的氣息僵冷。
許炀:“這邊說,她是上面董事長親自開的納入信到學校,也是唐教授親自點名要的人,拒絕為她辦理退職手續。
”
董事長,唐宴?
他竟然親自為顧眠開納入信到學校?
還有唐教授,一個占着醫院内學術絕對地位的人。
所以,顧眠能這麼快和這麼順利地入職,應該是早就安排好的?
而她竟然一直沒對自己提起過......
唐教授也就罷了,他惜才是出了名的,可唐宴又是為什麼?
就算唐教授點名要顧眠,自己開個納入信到學校不就行了?
為何是唐宴?
還有男科,她竟然入職男科!
種種信息交織在一起,裴錦川呼吸再次重了重,眼神更是冰冷駭人。
“裴總?
那這邊?
”
許炀見他不說話,忐忑開口。
裴錦川回神,冰冷道:“你先回來。
”
挂斷電話,在手機上又翻出了塵封已久的号碼,直接撥了出去......
......
顧眠這邊趕回外婆家。
一下車就聞到濃濃的飯菜香味飄出院外,熟悉的味道讓她瞬間心安。
轉身鎖好車門,電話就‘嗡嗡嗡’地震動了起來。
掏出來一看,是葛老師打來的電話,直接接起:“老師。
”
“顧眠啊,你去東方國際辦入職了嗎?
”
“已經辦好了,謝謝老師。
”
“辦好了就行,辦好了就行,我還以為你沒去東方國際呢。
”
沒去?
他怎麼會這麼認為?
還有這語氣,明顯是松了一口氣。
顧眠蹙眉:“怎麼會,我拿了資料就立刻過去了,已經全部辦好,明天就上班了。
”
上一世因為自己沒去東方國際,老師還數落了她好久。
說協力國際不适合她,她不該為男女私情浪費自己多年所學。
在學校和老師看來,她因為裴錦川拒絕去東方國際,就是徹底放棄了未來。
都是北大的學生,學校對自己院校裡走出去,并且有成就的學生多少有些了解。
東方國際已經在全球醫學領域裡數一數二。
而協力國際,因為醫院隻是裴氏旗下的一個版塊,除了國内一線城市有幾家三甲大醫院,并非裴氏的主力發展。
那時候她什麼都聽不進去,隻認定自己不能去裴錦川對手的醫院。
她倒是全心全意為裴錦川考慮,可他最終給的回報,簡直令人發指......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上班,錦川那邊你好好跟他說。
”
聽到老師忽然說裴錦川,顧眠瞬間明白老師剛才松一口氣是什麼原因。
估計是裴錦川那邊已經有所動作。
“嗯,知道了。
”顧眠回道。
她現在和裴錦川沒什麼好說的,隻想離他遠遠的。
傳聞中的東方國際董事長不是軟柿子。
但願這次面對裴錦川的施壓,他真能如傳聞中那般護短。
現在她和裴錦川的路剛分岔,她希望自己這第一步能成功邁出。
心事重重地挂斷電話。
顧眠不願再多想,轉身在鐵閘門的密碼鎖上輸入密碼。
剛進到小院,裴錦川的電話就打來了,顧眠想也沒想地挂斷。
但很快信息就進來:【不接電話?
那我馬上去找你!
】
看到這内容,顧眠眉心都擰了起來。
當裴錦川電話再次打進來的時候,她終究還是接了起來,冰冷開口:“什麼事?
”
裴錦川:“男科?
這就是你說的本專業?
”
如冰山般寒涼的聲音傳來,即便隔着電波,顧眠都感覺到了陣陣寒意。
上輩子這個時候的自己,沒有因為裴悠和他撕破臉,一直都對他溫聲細語,因此他的脾氣也一直很好。
現在看來,脾氣好的人,隻是沒有觸及到底線。
寒風襲來,顧眠攏了攏身上的外套,說道:“那也算是學以緻用了,你說呢?
”
她語氣淡漠無畏,更讓電話那邊的裴錦川呼吸凜冽。
男科,那是什麼地方?
她竟然說是學以緻用?
良久。
裴錦川咬牙:“顧眠,你當真敢!
”
顧眠:“我有什麼不敢的?
”
“裴錦川,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并不是你的下屬,我們在一起是平等的戀愛關系,現在分手,你這又是命令又是威脅,你想幹什麼?
”
一句‘分手’,讓電話裡的空氣瞬間變得安靜。
而這份安靜中,也在傳遞着對方壓抑到極緻的寒意。
顧眠:“還是說因為我們之間不對等的門第,你就認為我是你的附屬品?
”
“裴錦川,不要說戀愛時候我想什麼做什麼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現在分手了,你更管不着。
”
狠狠說完,顧眠直接挂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