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說道:“你二哥對我是不錯,現在我唯獨操心鴻兒的事。
”
見蘇清妤沒搭話,像是分神在看邊上的池塘。
她聲音又大了些,“去年他和大少爺一起中了進士,又一起去了翰林院。
如今在翰林院已經待了一年了,我想着能不能讓他三叔給他謀個好差事。
”
“我和這孩子說了幾次,他總說不想麻煩他三叔。
孩子懂事,但是我們做娘的,卻不得不為孩子的前程打算。
”
“我想着三弟妹回去跟他三叔提一提,你說的話,怕是比誰都好用。
”
最後一句雖是調侃,也是恭維蘇清妤。
她不信她把蘇清妤捧上天,蘇清妤還能不答應她?
其實沈鴻的事,沈之恕已經跟沈之修提過了,但是沈之修沒應。
說是翰林院正是讓他們兄弟沉下心做學問的地方,又說他們年紀還小,好好沉澱幾年對他們有好處。
可楊氏不這麼想,在她看來,走仕途要趁早。
最好像他三叔一樣,年紀輕輕就爬上高位才好。
眼看着前面兩人就要分開走了,蘇清妤淡笑了一聲。
“二嫂說笑了,這種事三爺怎麼可能聽我的。
”
“依我說,還是讓他們兄弟子侄商議,總比咱們在後宅幹着急強。
”
楊氏讪笑了兩聲,“三弟妹說的是。
”
“那我就不送二嫂了,我先回去了。
”蘇清妤打了招呼,帶着人往西院走去。
蘇清妤走遠之後,楊氏身邊的丫鬟穗禾不忿地說道。
“夫人,您幾次跟三夫人示好,她怎麼好像好賴不知一樣?
”
“大夫人嘲諷她,她是這幅樣子。
您跟她好言好語,她還是這幅樣子。
”
穗禾見邊上無人,又加了一句,“這三夫人腦子是不是不好使?
”
楊氏嗤笑了一聲,“不好使?
她這是腦子太好使了。
”
“換成旁人,我剛才那番話說完,早就找不到北了。
”
“你看她,一句不該說的都沒說。
這個蘇家小姐,怎麼和老三一樣,都是個狐狸。
”
穗禾顯然沒想明白,開口問道:“夫人,那咱們怎麼辦?
”
楊氏思量着還未開口,就有小丫頭從遠處快步走過來。
“夫人,這次給慶元居采買的筍,裡面芯子都爛了。
”
“老夫人動了怒,聽說發了大脾氣,還怒斥夫人您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
楊氏聞言臉色直接沉了下來,咬着牙說道:“怎麼會這樣,我這次特意沒用大嫂的人……”
這話說完,她忽然心思一動。
吩咐身邊的穗禾,“去給我請大夫,就說我頭疼。
”
穗禾不解,“夫人的意思是?
”
楊氏哼了一聲,“明兒我就跟老夫人說,把這管家權給三夫人。
”
穗禾大驚,“夫人,這管家權到手不易,您就這麼輕易的要給三夫人?
”
她實在不理解,之前自家夫人為了一個管家權,跟大夫人鬥了多少年。
好不容易大夫人犯了大錯,她們才把管家權弄到手,怎麼這時候又要讓出去?
楊氏卻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好,眉目間也不複剛才的焦躁。
“這管家權肯定是不能給大嫂了。
大嫂在宮裡犯下那麼大的錯,她若是繼續管家,老三也不會同意的。
”
“再有一個月,就是大少爺成婚的日子了。
正好把這燙手的山芋丢出去,讓大嫂和老三媳婦掐去。
”
穗禾還是有些憂心,“那萬一三夫人管好了,不撒手了怎麼辦?
奴婢聽說,三夫人在侯府的時候就管家理事。
”
楊氏嗤笑了一聲,“侯府和咱們沈家怎麼能一樣,侯府才幾個人?
咱們這樣的人家,怕是一頓早飯就夠她忙的暈頭轉向了。
”
“她管家,大少爺的婚事必定要出纰漏。
到時候母親就又能想起我管家的好了,這管家權最後還是落到我手裡。
”
又能給蘇清妤個教訓,又能把沈昭成親的日子躲過去。
楊氏覺得這個主意太好了,臉上笑意也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