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珍珠和花嬷嬷就帶着青蓮走了進來。
青蓮跪在地上,“給老夫人,大夫人,三夫人請安。
”
蘇清妤看了眼老夫人,見她老人家沒開口的意思,她才說道。
“青蓮,剛剛我和香管事在門口說話的時候,你在哪?
”
“奴婢在裡面擦拭灰塵。
”青蓮低聲回道。
蘇清妤又問,“那你聽到我和香管事說話了吧?
我們說了什麼,你跟老夫人還有大夫人說一遍。
”
青蓮擡起頭,說道:“剛剛我在庫房擦拭裡面的灰塵,就聽香管事問三夫人選的怎麼樣了。
三夫人問,是不是那幅梅花的更适合。
香管事說,這就看三夫人怎麼選了,還說二小姐那邊還等着呢。
”
“三夫人還問,這到底是誰的真迹,怎麼畫的這麼有大家之風。
香管事說,就是一個落魄的窮酸書生畫的,不值什麼錢。
”
香冬的話說完,老夫人瞬間面沉如水。
尤其是那句,落魄的窮酸書生畫的。
這京裡,誰敢說沈家老太爺是落魄的窮酸書生?
老夫人伸手拍了下方桌,“香冬,你還不說實話麼?
”
香冬吓得猛一哆嗦,擡起頭就看見陳氏隐晦的目光。
她緊抿下唇,半天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蘇清妤也冷冷地看着香冬,她猜她會主動說這事都是她一個人的主意,和旁人無關。
甚至還會大義凜然地說,要殺要剮她也認了。
可等了半天,也不見香冬開口。
蘇清妤倒是不急不緩,老夫人卻沒了耐心。
“來人,拖下去杖斃了。
”
外面的粗使婆子進來,就要拉香冬下去。
香冬卻忽然雙手捂住腹部,“老夫人,奴婢有了身孕,求老夫人開恩。
”
這話一喊出來,兩個架着她的婆子連忙把人放開了。
沒了兩人的鉗制,香冬再次跪在老夫人身前。
“老夫人,您饒了奴婢一命了,奴婢有孕了。
”
老夫人錯愕地看着香冬,“你不是守寡好幾年了麼?
怎麼會有孕?
”
又揚聲吩咐花嬷嬷,“去喊府醫來。
”
蘇清妤也怔愣地看着香冬,有孕?
前世她并未聽說香冬有孕。
蘇清妤又仔細回憶了半天,隐約記得前世香冬好像生病,回娘家養了半個月。
又一想,香冬平日住在内宅,那這肚子裡的孩子……
蘇清妤心裡咯噔一聲,若是小厮還好說。
若是沈家哪位老爺的,那可就熱鬧的。
老夫人顯然也想到了此處,沉聲問道:“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你給我說實話,有一句假的,我馬上杖斃了你。
”
香冬在慶元居伺候過,自然知道老夫人若是動怒,手段會有多狠。
她不敢說謊,這種時候也不能說謊。
香冬看了一眼陳氏,又看向老夫人。
過了好一會兒,才咬着牙說道:“是……大老爺。
”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驚詫地愣在那。
陳氏反應最快,站起身,揚手一巴掌打在了香冬的臉上。
“你這個小賤蹄子,我竟不知道你爬上了大老爺的床。
”
香冬被這一巴掌打的,直接撲在了地上。
蘇清妤開口勸了陳氏一句,“大嫂先别動氣,她肚子裡還有孩子呢。
若真是咱們沈家的子嗣,可别傷着了。
”
這句話對陳氏來說,無異于火上澆油。
就聽她咬着牙冷聲說道:“是不是大老爺的孩子,還不一定呢。
”
“可别是個野種,卻給大老爺潑髒水。
”
老夫人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陳氏這話說的有些難聽了。
這種事,香冬怎麼可能胡亂攀扯。
不多時,府醫章大夫便匆匆走了進來,行禮之後給香冬診了脈。
“老夫人,香管事有身孕了,已經一個多月了。
”章大夫小心翼翼地說道。
老夫人擺擺手,示意章大夫下去。
章大夫如蒙大赦,這種府裡的隐秘他一點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