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駭人的内力壓迫下,三丈之内的大魏士兵,不受控制地接連跪在了地上。
“嗖嗖嗖――”
光頭老者手指彈動,一顆顆石子精準地封住大魏士兵的穴道。
大魏軍官見此情形,驚得亡魂皆冒。
這等驚世駭俗的高手,他這輩子别說見,聽都沒聽過啊!
“駕!
”
大魏軍官揚起馬鞭,狠狠抽在馬臀上。
戰馬吃痛,四蹄飛揚,向府邸外沖去。
眼看着府邸大門近在眼前,大魏軍官心中稍安之際。
“轟!
”
沉悶的嗡鳴聲響起。
大魏軍官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道巨大的罡氣掌印迎面而來。
“嘶!
”
戰馬嘶鳴,被巨大的力道,直接掀翻在地。
大魏軍官落馬,就地翻滾,就要想府邸外逃去。
但還未等他起身,便覺得後背一痛,便再動彈不得。
呼吸之間,光頭老者已經封住了他的穴道。
從光頭老者出手,到一切塵埃落定,前後不過數十個呼吸而已。
大魏軍官還有那三十個士兵,全都僵在原地,不能動彈,如同人體雕塑一般。
府邸之中,除了那少女,所有人都是滿眼駭然之色。
光頭老者的手段,他們簡直聞所未聞。
“嘶!
”
那倒地的戰馬受了驚吓,嘶鳴掙紮着,要站起身來。
光頭老者手指彈動。
“嗖嗖嗖――”
數枚石子接連擊打在戰馬身上。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那戰馬整個僵住了。
光頭老者如法炮制,将嶺西縣令、那些衙役,以及縣令座下的馬匹,也都封了穴道。
至此整個府邸,徹底安靜了下來。
府邸庭院之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彙聚在光頭老者身上。
院子中安靜的可怕,彼此的呼吸聲,都是清晰可聞。
劉員外的見識遠超難民,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向光頭老者行禮作揖。
“謝大師救命之恩!
”
“隻是……”
劉員外說着,目光掃向那些被封了穴道的大魏軍官,還有嶺西縣令。
“大師您這手段,可是封穴之法?
”
“隻是制住了他們,并沒有傷他們性命?
”
光頭老者點頭。
“正是如此。
”
劉員外聞言,眉頭微蹙,試探着說道。
“大師……劉某知道大師您慈悲為懷……”
“但若是留下他們性命,不光劉某,這裡的所有人,都難逃劫難啊!
”
“大師,您看是不是……”
劉員外擡手在脖子一比劃,做了一個滅口的手勢。
光頭老者緩緩搖頭。
“老朽從不殺生。
”
劉員外對光頭老者的回答,早有預感,他趕緊說道。
“大師别誤會。
”
“這種事自然不勞您動手,我們來就可以了!
”
大魏士兵和官府衙役都被封了穴道,動彈不得,這個時候殺了他們沒有絲毫難度。
劉員外說着,彎下腰去撿刀。
“你錯了。
”
“老朽在他們的屠刀下救下你們。
”
“又怎麼會看着你們對他們揮起屠刀,而見死不救?
”
劉員外撿刀的動作,僵在了原地。
經劉員外這麼一說,庭院中的難民也都反應過來。
“劉員外說的不差……真留了他們性命,那咱們豈能活命啊?
”
“他們定會秋後算賬的……”
“大師……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您有神通在身,他們抓不住您,可是我們怎麼辦啊?
”
“……”
難民們你一言我一語,紛紛開口。
光頭老者身旁的少女,騰得起身。
“你們幹什麼?
”
“師父救了你們,你們不說感謝就算了。
”
“還在這裡逼師父破殺戒!
?
”
“别忘了,你們的命,可是師父一個一個,從鬼門關救回來的!
”
面對少女的斥責,不少難民慚愧地低下了頭。
但還是有不少人發聲。
“我們哪裡逼大師破殺戒了?
又沒有你大師動手。
”
“哼……這些大魏人就是沒有人性的惡鬼,大師對他們有什麼好維護的?
”
“大師卻是救了我們的命,但若是不解決了他們,我們還是要死,而且會死的更慘,既然如此,那之前還不如不救!
”
“……”
難民們七嘴八舌,少女被氣的胸脯劇烈起伏着,握着斷棍的小手,因太過用力,骨節逐漸泛白。
面對大魏軍隊,這些難民畏首畏尾,不敢張嘴,屁都不敢放一個。
但面對慈悲為懷,從不殺生的師父,他們卻是長了幾百張嘴!
簡直可恨!
少女氣得揮舞着斷棍,與難民理論起來。
庭院中的争吵聲,越來越大。
“大家安靜!
”
一道蘊含着精深内力的低喝聲,在院落中響起。
這聲音不大,但每個人都是聽得真切。
所有人的視線,再次落到光頭老者的身上。
光頭老者微微彎腰,坐在了倒地的戰馬身上,佝偻的身軀,更顯得消瘦羸弱。
若不是剛才,他大發神威,施展了驚人手段。
任誰看一眼,都會覺得這隻是一個行将就木的老人。
“天地蒼茫,衆生平等。
”
“你們的命是命,他們的命也是命。
”
“老朽不會看着他們取你們的命,也不會看着你們取他們的命。
”
“出手之前,老朽已有對策。
”
“接下來……聽我安排吧。
”
光頭老者說着,向劉員外招了招手,劉員外會意,趕緊來到其身旁。
“老朽的話,你仔細聽着……還有老朽問你的話,你如實道來。
”
“是,大師。
”
“………”
光頭老者與劉員外,一番傳音。
随後整個府邸的難民,在劉員外的組織下,快速動作起來。
為什麼劉員外可以組織起難民?
原因很簡單,他有私财,更有糧食。
不久之後。
原本聚集着難民的府邸,隻剩下被封了穴道的大魏軍官、士兵,還有嶺西縣令、衙役,一個個都是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們性命無礙,隻是大魏軍官、士兵們的一身衣物,全都被剝了去。
……
黃昏之時。
一隊三十人的大魏小隊出了嶺西城,與他們随行的,還有被抓去充當苦力的數百難民。
夜色之中。
嶺西城外數十裡處,山間密林之中,劉員外帶領難民們,将那些大魏士兵的衣物,全都就地掩埋。
一塊巨石之下。
光頭老者身形佝偻,正與劉員外說話。
“時逢亂世,你本心向善,卻是難得。
”
“他們需要糧食活命,而你需要護衛人手。
”
“你讓他們活了命,也算是你的功德。
”
劉員外躬身作揖。
“劉某謹遵大師教誨。
”
“大師,劉某在大汗有些私産,此去大汗,大師可否同行?
”
“到了大汗,劉某也好報答您的救命之恩……”
劉員外說着,話音頓住。
隻因他身前已經空無一人,那光頭老者仿佛從未出現過。
……
夜色下的山林,陰森可怖。
山林中的小路,更是難行。
蜿蜒的山路上,一老一小兩道身影,正就着月色趕路。
“師父爺爺,咱們接下來去哪?
”
“去找大唐皇帝。
”
“找他做什麼?
”
“亂世症結,其因在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