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先生,這康山議事已過六日。
”
“烏浩楓那邊,怎麼還沒傳回消息?
”
明王在書房中踱着步子,語氣有些焦急。
如果楊辰在此,就會發現,短短半年時間。
明王已經蒼老了許多,鬓間平添了許多白發。
這半年以來,你明王可謂心力憔悴。
屋中還端坐一人。
這人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
這老者正是上官老仆易容所扮的上官先生。
見到明王焦急,上官老仆不急不緩的說道。
“陛下莫急。
”
“康山與西北路途遙遠,傳遞消息最快也要七日。
”
“烏宮主的消息,今日應該必到。
”
上官老仆侍奉上官老家主數十載,對老家主的音容笑貌言談舉止,都是拿捏的足以以假亂真。
不然他也不能這麼短的時間,就讓明王相信他的身份。
聽到上官老仆的話。
明王心底稍稍安定了些。
“先生見笑了,是朕心急了。
”
明王對着上官老仆微微露出笑意。
原本以他的定力,不至于如此焦躁。
實在是半年前,他敗的太慘了。
這半年以來,西北更是一堆爛攤子,百姓早已怨聲載道。
他雖有心治國,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隻能先顧着大頭,穩定軍隊。
“先生,大燕西涼的那批江湖人,他們那邊也甚是急切,咱們是不是先給他們透露點消息,穩定下軍心。
”明王又道。
上官老仆聞言,氣定神閑的緩緩開口。
“陛下莫急,這些事交給老夫便是。
”
“這是老夫為陛下獻的第一策,老夫必定會保證萬無一失。
”
“陛下放心就是。
”
明王聞言态度更是恭敬。
“先生大才,朕自然信得過先生,能得先生輔佐,實乃朕之幸事。
”
明王的恭維,上官老仆聽來不悲不喜,眼眸緩緩閉上。
“陛下有至尊之相,老夫隻是順應天命罷了。
”
明王見上官老仆閉上眼睛,知道這是送客的意思。
但上官老仆表現的越是這般無禮,明王就越是堅信他上官先生的身份。
“那朕就不打擾先生了,大燕西涼的事還勞煩先生多費心。
”明王說道。
“嗯。
”
上官老仆微微颌首應了一聲。
明王走後。
過了良久。
上官老仆緩緩睜開眼睛,攤開手掌,掌心都是汗水。
他表現的再淡定,裝的再真,但是他畢竟是假的,而且他也不是來助明王的,反而是來緻明王于死地的。
他如何能不緊張。
明王對他看似恭敬,但是卻在他的住所周圍,派重兵把手。
既使他去與大燕西涼的江湖人交涉,也是被數十位一流高手,外加五百精兵衛隊護着。
這明裡是保護,暗裡是軟禁。
這些日子,他經曆了不知道多少次明王的試探。
确定明王真的離開後,上官老仆長長吐出一口氣。
不知大唐皇帝那邊進展如何了?
唉……這邊,老夫隻能按照計劃,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次就算身死,也算是為上官家盡忠了。
………
在上官老仆憂心楊辰這邊進展之時。
楊辰一行人,一連幾日瘋狂趕路,逐漸逼近煙州。
這幾日以來。
楊辰的日子也不好過。
隻要隊伍一停下休息,中淩霄必定第一個沖進他的帳篷。
掏出棋盤拿出棋子,就是一番對弈。
而到了晚上。
中淩霄前腳剛走,兮兮就會溜進他的帳篷。
而且無一例外,必然是封他穴道,讓他動彈不得。
夜夜有女人陪睡,本是幸福之事。
但是如果整夜都動彈不得,那就是一種折磨了。
不過。
這一路上,比楊辰更苦惱的是柳桑莺。
這幾日以來,隻要隊伍一停下休息,柳桑莺就會來與楊辰搭讪示好。
但是每一次,她都是熱臉貼上冷屁股。
縱然她覺得自己禮數周到,舉止也很得體,甚至都有些讨好了。
但是楊辰對她都是愛搭不理,态度冷漠。
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在她想來。
如果說辰陽是好色之徒,那她的容貌雖比不得北絕那等神顔,但是也要比辰陽身邊那丫頭貌美才是。
為何辰陽對她那般冷漠?
柳桑莺有心去請教陸凱旋。
但是自從上一次二人會面後,陸凱旋就對她避而不見。
她心思機敏,越是如此。
她對楊辰的好奇心就越重,試探也愈加頻繁。
這讓楊辰也甚是心煩。
但是這些都不能阻止隊伍的前進。
各大勢力越是逼近煙州,越是興奮不已。
因為中原江湖中,司徒家祖上世代經商,在超然勢力中,财力最為雄厚。
各家勢力對于瓜分司徒家,早已經迫不及待了。
康山議事第十一日。
聖辰曆,十年,一月二十九。
各大江湖勢力,在莫如之的帶領下,挺進煙州,進入宴城郊外。
各家江湖超然勢力,主家均設在城外,這也是多年來,與朝廷互不幹擾的默契。
晏城外,南郊二十裡處。
一座氣勢恢宏,占地極廣的宅院。
被一千五百餘名一流高手,團團包圍。
“司徒家背叛中原,勾結外邦江湖,罪不可恕。
”
“康山之上,司徒振宇已被誅殺。
”
“今日,我莫如之率超然勢力七家,一流勢力三十七家,合一流高手一千五百三十二人前來司徒家。
”
“此行隻為肅清江湖。
”
“司徒家的叛逆,你們聽好了。
”
“投降不殺!
”
“你們有一炷香時間考慮。
”
“是投降,還是抵抗!
”
莫如之的聲音以内力激發,在整個司徒家回蕩。
莫如之話音一落。
千人的喊殺聲,以内力激蕩。
如山呼海嘯般,聲震十餘裡。
夜色中。
司徒家人畜皆驚,陷入恐慌之中。
主宅内。
議事大堂燈火通明。
各房主事人,除了與司徒振宇趕赴康山議事的四人外,全都到場。
司徒家九位族老,正襟危坐。
隻是雄霸江南三州之地的司徒家,此時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嚣張氣焰。
大堂之中的氣氛,有些壓抑,所有人都是沉默不語,遲遲下不了決定。
這時。
一個衣衫不整的年輕人沖進了大堂。
這人正是當日西北之行,與楊辰在客棧發生沖突的司徒弘海。
隻是他此時披頭散發,已無當日風采。
今夜。
他剛從宴郡城中,虜來幾名貌美的良家婦人,盡情淫樂。
西北之行,他自從見過莫如之後,便心癢難耐。
于是愛上了他人之妻。
隻是今日他正在歡愉,享受着人妻之樂,突然喊殺聲四起。
一千五百多位一流高手,激蕩内力發出的喊殺聲,震得他氣血翻騰,吓得他肝膽欲裂。
司徒弘海一進大堂,嘶聲大吼。
“各位叔伯,快,快……咱們快殺出去!
”
“我不想做武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