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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第819章 職責

  第819章 職責

  舉兵?

  嬰兒?

  鄭家?

  保護?

  這幾個關鍵詞串聯在一起,事情的真相顯然已經出來了。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此刻屋裡的氣氛,那就是驚懼交加。

  小裴爺碰翻了茶盅:雙胞胎中有一個人,是先太子的孩子?

  黃芪眼皮砰砰跳:難怪謊稱是鬼胎?

  丁一驚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難怪要把人拘在海棠院?

  朱青臉色發白:鄭家被滅口的真正原因,是窩藏先太子遺孤?

  先太子啊!


  李不言目光死死地看著晏三合,心頭一半是駭然,一半是茫然;一半是開心,一半是擔心。

  晏三合回看著她,整個人一動不動,演出一副驚恐到了呆滯的樣子。

  角落裡,謝知非看著所有人臉上的神情,眼神閃動。

  他想到了一個問題——

  這麽危險的一樁事,祖父為什麽要接下來呢?

  他到底欠了先太子什麽樣的人情?

  沉默中,驚悚中,陸大開口。

  “其實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是開心的,因為沒有這個嬰兒,張天行也活不下來。

  而天行能接到這個任務,是蕭澤在中間穿針引線,一來天行值得信任;二來他有私心,想給自己的兄弟留一線生機。

  蕭澤對天行說的最後一句話是:

  “好好護著這孩子;以後我的酒,你們替我喝了。

  蕭澤的酒,他和天行分著喝了,以至於兩人都酩酊大醉。

  這是他們人生中的第一次醉,才發現原來醉酒不僅身體難受,心裡也難受,不僅吐不出來,還哭不出來。

  哭什麽呢?

  哭他們命運多舛的主子?

  哭他們已入黃泉的好兄弟?

  還是哭這操蛋的命運,無常的人生?

  不是,統統都不是。

  他們隻是想到了自己,隱身在大樹上的一隻小猢猻,樹倒了,猢猻也都散了。

  世人隻看到了大樹,又有幾人能看到那隻隱身的小猢猻?

  約定的見面還在繼續著,一年,一年,又一年。

  他對天行說著陸大人的遠大抱負;

  天行對他描述小主子的長相,說小主子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眉目像極了;

  說小主子聰明,什麽東西一學就會,一點就通,就是身子有些弱。

  “陸大。

  晏三合突然出聲:“一般暗衛的藏身之處在哪裡?

  陸大:“屋頂,樹上,草叢,牆角……所有能藏身的地方。

  晏三合:“晝伏夜出?

  陸大:“晝伏夜出。

  晏三合:“一年四季?

  陸大點點頭:“一年四季。

  晏三合:“風雨不躲?

  陸大:“風雨不躲。

  晏三合垂眼靜默了許久,“說下去吧。

  陸大:“永和七年的十二月二十六,是我和天行最後一次喝酒,那一年,鄭老將軍出征韃靼,天行和我說了一些將軍的事。

  出征前,將軍在酒樓,見了天行一面。

  天行說,將軍極少見他,每次隻有在出征前,才會在酒樓裡請他喝頓酒。

  八年間,他們喝酒的次數沒有超過一個巴掌。

  那天喝的是屠蘇酒,很清淡。

  三杯過後,老將軍和從前一樣,從懷裡掏出一封封口的信,不用打開來也知道,信裡的內容是“以防萬一”。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永遠沉在水底的秘密。

  老將軍一直防著這一天,所以把“萬一”以後的種種打算,都寫在信裡。

  天行隻需照著信裡的安排,一步一步去做就好。

  如果沒有“萬一”,天行會在老將軍回來後,把信燒了,就當沒有這回事。

  這是兩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似乎冥冥中,一切都有預兆。

  那天,天行接過信的同時,餘光瞄見老將軍灰白的頭髮,破天荒的多嘴說了一句:

  “將軍多保重啊。

  老將軍不以為然的笑笑。

  “天行老弟不必擔心,這戰是我今生的最後一戰,回來我就向陛下請辭,年紀大了,這仗也打不動,該退了。

  天行舉杯:“那我就等著將軍凱旋而歸。

  老將軍哈哈一笑,痛快的一飲而盡。

  天行說,他送將軍離開的時候,心頭很不是滋味,朝廷這麽多的將帥,為什麽非得要個白發人出征?

  陸大回憶道:“那天和天行喝完酒,我們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去街市走了走。

  還有四天就是除夕,街市很熱鬧。

  兩人走著走著,就不約而同的,回憶起了在高牆裡過年的場景。

  年夜飯是所有人聚在一起吃,這一天,劉教頭允許他們飲酒,隻要不醉,都沒關系。

  喝完,鬧完,大家回房守歲。

  守歲的時候,他們三人會擠在蕭澤的炕上,打打鬧鬧,最後一個被窩睡覺。

  “那時候,是真開心啊——這是張天行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

  陸大低下頭,輕輕歎息一聲後,接著往下回憶。

  “不知道上天是不是故意安排好的,鄭家那年出事,我和陸大人也不在京中,在西邊邊陲查一樁貪腐案。

  我得到消息後,心裡還存了一點僥幸。

  鄭老將軍的那封信就是用來應急的,以天行的身手,應該能逃出去。

  到了十二月二十六那天,我備了酒菜,早早的等在宅子裡。

  哪知從天黑等到天亮,都沒有等來天行的人。

  回到陸府我就病了,陸大人替我請醫問藥,病不僅沒好,反而重了,陸大人這才明白過來,他的忠仆得的是心病。

  他問我,到底出了什麽事?

  我想著反正大的小的都死了,也沒什麽可瞞的,就把張天行和海棠院小主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他聽。

  陸大人聽完後,沉默了半天對我說,人各有命,命裡何時生,何時死,都有定數,強求是強求不來的。

  這一句話,醫好了我的病。

  陸大靜默了一會,又道:

  “永和八年以後的每個十二月二十六,我都會一個人去宅子喝頓酒,天行從來沒有出現過,慢慢的,我也就徹底死心了。

  “陸大。

  小裴爺突然插話,“那孩子是男是女?

  陸大慢悠悠道:“女娃。

  小裴爺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今年十八歲?

  陸大:“十八歲。

  小裴爺心頭猛的一跳:“你真是奉陸大人之命,來保護晏三合的?

  陸大望著晏三合,用一種發自內心的口氣道:

  “除了陸大人的命令之外,保護晏姑娘也是我的一份職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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