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段青黛看了看四周,有些驚訝:“你一直跟着我?
”
“嗯。
”
魏瑾熔輕輕應了聲,莫名覺得一臉懵的段青黛有些可愛。
不過段青黛是醫癡的事兒,他早就知道了。
因此,也沒計較她方才的忽視。
隻道:“我答應過皇叔,要照顧好你。
”
“可你是進來打獵的啊。
”
段青黛有些不好意思。
尤其是看見魏瑾熔手裡還幫她提着竹簍子,便越發覺得自己失禮。
“我聽姑父說,你平時都得幫着皇上處理政務,成日忙得腳不沾地。
像這樣的打獵機會兒,很少有吧……”
“打獵的機會兒是不多,但每年都會去一次皇家獵場,也沒什麼新鮮的。
倒不如跟着你采采藥,也好長長見識。
”
“長見識?
”
段青黛面露詫異:“你還對草藥感興趣?
”
“算不上感興趣,但跟着你這一路,也覺得有點意思。
”
魏瑾熔看着竹簍子,認真道:“尤其是那竹荪。
竹荪乃宮廷貢品,平常禦膳房沒少用它做藥膳。
如果不是這一次跟了你來,我也瞧不見新鮮的竹荪長什麼樣。
更不會知道,竹荪原來還有這麼多的功效。
”
“你不嫌我煩?
”
段青黛美目流盼,帶着幾分不可置信。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似乎天生就對醫術和藥材格外着迷。
每一次上山采藥,我的眼裡就隻有藥材,對身邊的人和物,都沒法上心。
為此,我父王不知訓斥了我多少次。
就連我五皇伯也怕了我,不敢帶我行官道,轉而走了水路。
每每我提出要采藥,身邊的人總是格外頭疼。
可你卻……你卻真的能聽得進我說的話。
”
“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做的事兒和想要成為的人,這沒什麼錯。
更何況,你專研醫術,沉迷藥材,為的也是治病救命,是行善。
”
說起來,魏瑾熔還挺羨慕段青黛的。
至少她正在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情,成為了自己想成為的人。
不像他。
這輩子隻能當蜀國的儲君和君主,而不能完全做自己。
想到此,魏瑾熔的眼睛裡閃過了不易察覺的失落。
但很快,他又擡頭看向段青黛:“時辰差不多了,咱們往回走吧。
”
“好。
”
段青黛輕輕點頭,可又想起魏瑾熔還沒獵到東西。
于是,趕緊道:“要不咱們再轉轉吧?
我不采藥了,陪你打一些獵物回去。
”
“不用,已經有了。
”
魏瑾熔淺淺勾起嘴角,伸手往左前方一指:“你瞧瞧那是什麼?
”
段青黛順着魏瑾熔的手指望去。
隻見不遠處的一棵樹上,正挂着一些小獵物。
有野兔、野雞、還有野鳥。
“這都是你打的?
”
段青黛驚訝不已。
魏瑾熔點點頭:“嗯,跟着你采藥時順手打的。
”
“順手……”
段青黛嘀咕了句:“是真的好順手啊。
”
不是她不相信魏瑾熔的能力,而是她一點動靜都沒聽到啊!
怎麼可以有人打了這麼多的獵物,一點聲音都沒發出呢?
段青黛走到樹邊一看。
一二三四五……加起來有十隻呢!
每一隻都是一箭斃命,看來這手順得挺順利。
“五隻野兔三隻野雞兩隻野鳥,太好了,數量不少呢。
也不知姑父和慕華表哥他們獵到了多少?
進山的時候你們可是打了賭的,别輸了。
”
段青黛說着,就要伸手去拿獵物。
魏瑾熔見了,趕緊搶先一步把獵物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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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血,小心髒。
”
說着,他右手手腕一轉。
也不知是怎麼弄的,就把竹簍子背到了自己身上。
緊接着,左右五隻兔,右手三隻雞兩隻鳥,背上再背着一個竹簍子,将東西都包了。
又安慰段青黛道:“輸赢不重要,今晚有吃的就行。
”
說着,還揚了揚手中的雞:“不知有沒有口福,借一借你新采的竹荪?
”
“借?
”
段青黛被魏瑾熔逗樂:“那你可得還啊。
”
“好。
”
魏瑾熔應得爽快:“借一還三。
”
“太少了。
”
段青黛笑道:“借一還十還差不多!
”
“那就借一還十吧。
”
兩個人有說有笑往回走,就連手中的野兔野雞和野鳥該如何吃,都被他們給安排了。
路過小竹林,又往前走了半裡路。
突然,段青黛驚呼了聲:“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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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不等魏瑾熔反應過來,她便往一旁的灌木叢中跑去。
那灌木叢不高,但卻很密。
有些許灌木上,還長滿了小刺。
魏瑾熔眼瞧着段青黛就要往長滿小刺的灌木裡鑽,趕緊丢下獵物要去拉她。
“小心!
”
可誰知,他的動作終究沒有段青黛快。
段青黛就像不怕痛一樣,撥開灌木叢就往裡沖。
偏偏,那灌木叢又是長在小山坡下方。
她一腳踩空,整個人便失去重心,滾到了小山坡下。
“阿黛!
”
魏瑾熔顧不得許多,飛身往下,還脫口而出叫了段青黛的小名。
他身上的氣質轉瞬即變,整個人都因為段青黛而變得緊張不已。
然而等他來到段青黛身旁,正要扶起段青黛時,卻見段青黛指着不遠處的腐木笑道:“哈哈哈,是紫靈芝,真是紫靈芝!
”
什麼靈芝不靈芝的?
魏瑾熔不感興趣。
他隻知道,段青黛的手流血了。
“你被劃傷了。
”
“不礙事兒,不過是一些小傷口,回去後上點藥就行了。
”
段青黛看了看自己的手,笑呵呵的,壓根就沒把自己的傷當回事兒。
“進山采藥哪裡有不受傷的?
更何況現在是夏天,穿得也不厚,受傷就更難免了。
”
說罷,又扯了扯魏瑾熔的衣袖,激動道:“你看!
快看那棵腐木!
那裡有幾朵紫靈芝!
”
随着段青黛的再一次提醒,魏瑾熔總算給了點面子,往那頭看了一眼。
果然。
腐木下面,長了幾朵皮殼紫黑的靈芝。
并且有兩朵長得極大,一看就知年份不小。
但再好的靈芝,對于魏瑾熔來說都不重要。
于是很快,他又回過頭問段青黛:“腳傷着了嗎?
能不能站起來?
”
“能!
”
段青黛興奮應着:“就算不能站,爬我也爬過去把它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