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太子是我前夫[重生]_八月於夏【完結+番外】》第264頁
“孤與郡主有話要說,母後可否先帶人避讓片刻?
”
戚皇後擡眸,與顧長晉對視,少傾,她頷首道:“桂嬤嬤,隨本宮到戚家的小佛堂去。
”
戚皇後一行人離去後,顧長晉又望向常吉與橫平,二人會意,不顧安嬤嬤的瘋狂謾罵,將屋裡所有人俱都帶走,隻留下了顧長晉與蕭馥。
安嬤嬤的謾罵聲漸漸遠去,整個小佛堂靜得落針可聞。
顧長晉在佛案邊上的圈椅坐下,慢悠悠地轉著手裡的玉扳指,溫聲道:“我知郡主有許多話想問,在那之前,郡主先聽我說一個故事如何?
”
第104章
曾經的東宮侍衛長倪煥,在成為啟元太子的侍衛之前,曾是甘州衛的一名百戶長,與衛所裡的另一名百戶長顧鈞乃生死之交。
二人約好了要一直留在甘州,捍衛大胤的邊關。
隻可惜在蕭啟元來到甘州那一年,他們俱都離開了甘州,自此分道揚鑣。
“啟元太子在甘州做指揮使時,因著決策失誤,緻使兩萬名甘州衛的將士被活埋。
好在信王及時領兵前往甘州,救下了啟元太子,並親自上陣同韃靼軍交手。
十日後,信王中箭被困,倪煥背著信王拚盡全力殺出重圍,隻可惜還是晚了,信王傷口惡化,送回軍營時已來不及救治。
”
蕭馥七歲之前都生活在涼州,信王雖不是她生父,但自小視她如己出待她極好。
信王是建德帝同父同母的弟弟,與自小被當做太子培養的建德帝不一樣,信王性子豪放不羈,不愛受拘束,最討厭的便是上朝。
在蕭馥印象中,她這父親在涼州掌管涼州衛時,成日不務正業的,她從不曾見他上陣殺敵過。
戚甄說當初是他領兵去甘州救啟元太子,顧長晉也說是他解了甘州之困。
旁人口中的信王與蕭馥印象中那個對耽於享樂的父親完全不一樣。
“這些都是倪護衛與你說的?
你究竟想說什麽?
”
“郡主耐心聽完我說的故事,便知曉我想說什麽了。
”顧長晉低沉的聲嗓十分平靜,他繼續道:“浮玉山的獵戶顧鈞是倪護衛最好的兄弟,信王被困的那一夜,便是顧鈞守衛啟元太子的營帳,也是他將信王被困的消息稟告給啟元太子。
隻可惜啟元太子擔心有詐,不肯前去救人,隻想盡早離開甘州,回京養傷。
底下的將領們不願冒險,也不敢違抗啟元太子的命令,是以那一夜,無人去救信王。
”
也正是看清了啟元太子與大胤將領貪生怕死的面目,顧鈞腿受傷後便沒有繼續留在衛所,而是選擇回去故裡,在浮玉山做了一名獵戶。
與心灰意冷的顧鈞不一樣,倪煥救下信王後,得了啟元太子的看重,離開涼州時,他將倪煥帶回了上京。
於是曾經矢志要駐守邊關的兩個少年郎俱都離開了甘州,一個成了獵戶,一個成了東宮護衛。
顧長晉至今都記得顧鈞提及往事時,眉眼間的失望與落寞。
那時阿兄問父親,可是後悔了當初離開衛所?
父親卻道:“不曾悔過,隻是遺憾,我與你倪叔期待的那個太平盛世究竟會不會來。
”
從軍的人心底總是要有些期盼,若不然會熬不過戰場上的屍山血海。
顧鈞期盼的是明君,是心懷家國的良將,是不畏生死的兵丁。
嘉佑帝登基之初,幾乎無人相信這個病弱的毫無根基的帝皇能給大胤帶來安寧。
顧鈞亦然。
阿兄聽罷,一舉手上的彎弓,笑著道:“怎會不來?
日後我同阿爹一樣,上戰場殺敵去。
歲官兒聰穎,可以考狀元去。
我們兄弟二人一起為朝廷效力,掙一個太平盛世。
”
阿兄話音剛落,將將學會說話的小妹便軟著聲問:“阿兄,那我呢,我做什麽?
”
阿兄還未及說話,父親便過來舉起小妹,朗聲大笑道:“我們媛姐兒就留在在浮玉山陪阿爹阿娘,做大將軍與狀元郎的妹妹!
”
那一日浮玉山的天格外晴朗,顧長晉仿佛又聽見了父親與阿兄、小妹的聲音。
從他離開浮玉山,以蕭硯的身份活下去開始,他便將昔日關於浮玉山的一切深埋在心底,直到今日,方允許自己想起從前。
“倪護衛忠心耿耿,到了東宮後便得到了重用。
在啟元太子監國後,更是順理成章地成了東宮的侍衛長。
之後啟元太子被毒殺,倪護衛用自己的兒子換下蕭硯,帶著蕭硯投靠久居在浮玉山的顧鈞。
”顧長晉望著蕭馥,“這些想來郡主早就知曉了,若不然郡主也不會尋到浮玉山來。
”
蕭馥沉默不語。
顧長晉取出那塊刻著“硯”字的玉佩,繼續道:“郡主尋到倪護衛與蕭硯的那一年,正是嘉佑六年。
那一年我六歲,蕭硯七歲,蕭硯將他的玉佩交與了我,讓我替他活下去。
”
“不可能!
”蕭馥握緊了木輪椅上扶手,冷著聲道:“你幼時摔斷過腿,當初就是老太醫接的骨,老太醫摸過骨,你就是蕭硯!
老太醫不可能會驗錯!
”
“老太醫的確不會驗錯。
這也是為何,他在病逝前給了我一顆藥。
若我沒猜錯,那藥,郡主手裡應當也有一顆,用在了聞溪身上。
”顧長晉垂眸看著蕭馥,輕笑道:“就那麽難以相信嗎?
郡主瞧我與啟元太子長得可像?
”
蕭馥緩緩擡起眼睫,一瞬不錯地望著顧長晉的臉。
從前她就發現了,這孩子生得不像啟元太子,也不像太子妃。
隻這世間生得不像父母的孩子大有人在,她從不曾因此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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