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太子是我前夫[重生]_八月於夏【完結+番外】》第224頁
但凡他們從前對她好一些,讓她對這個家、對她的姓氏有過一丁點眷戀與不舍,以太子妃甚至未來皇後娘家的身份,容家便是跌至谷底也會有起複的一天。
殺人者誅心。
他們很快便會在一無所有的時候知曉他們失去了什麽。
男人說出來的每一個字皆是擲地有聲,蕭懷安望著他,心口微微一震。
在他的印象裡,這位憑空冒出來的兄長一直都是一副運籌帷幄、從容不迫的模樣,鮮少會在他臉上看到情緒的起伏。
方才他眼眸深處那一閃而過的殺氣,蕭懷安捕捉到了。
他心思比同齡人要敏感,也十分聰慧,此時自也知曉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甚至隱隱約約感覺得到,他對容家姐姐的關心會令這個兄長待他更好些。
蕭懷安於是道:“宮裡也有一片梅林,想來容家姐姐也會喜歡。
”
又道:“屆時我讓潮安給她雕小冰獸,掛滿一整個梅林。
”
鳴鹿院的梅林是天生天養的老梅林,與宮裡那片經過人工栽減的梅林到底是不一樣。
顧長晉很清楚,那姑娘喜歡鳴鹿山的梅林,卻不會喜歡宮裡的梅林。
是以,他才會道他日後做的事她會生氣。
蕭懷安住的地方在東六宮,時辰已晚,這會宮裡早已落了匙。
顧長晉安排他在東宮歇了一晚,第二日天不亮便送到上書房學經史。
午時一下學,汪德海便請他到養心殿。
“昨兒世子殿下一夜未歸,皇上心裡擔憂著呢。
”
他們昨日出宮有金吾衛跟著,還有顧長晉在,嘉佑帝倒不是真的擔心,不過是要知曉他們因何事去了城郊的鳴鹿山。
這些事蕭懷安自然不能隱瞞,遂一五一十地說了昨日的事。
“容家姐姐禮數十分周到,待侄兒亦很好。
”蕭懷安從懷裡掏出一個臥兔兒,認真道:“怕侄兒耳朵凍著了,昨兒還特地給了侄兒一個臥兔兒。
”
嘉佑帝瞥了瞥蕭懷安手裡的臥兔兒,微微有些意外。
蕭懷安心防重,打小便隻親近那些真心待他好的人,鮮少見他會這般為一個隻見過一面的人說話。
容家的大姑娘,承安侯容珣的嫡長女,也就是太子先前在坤寧宮請求賜婚的姑娘。
當年嘉佑帝在太原府起事,容家是最早投靠他的軍戶。
容老太爺與容珺皆是有勇有謀之人,嘉佑帝自是記得他們,但對於現在的承安侯容珣,卻是印象不深。
而容珣的嫡長女,若非太子那日提起,嘉佑帝更是連半點印象都無。
最近此女在揚州府的義舉正傳得沸沸揚揚的。
知曉她是曾經的揚州首富沈淮的外孫女,嘉佑帝對她在揚州做的事倒是不覺驚訝了,沈家的家風一直不錯。
當初底下人偷偷瞞著他想要拿沈家殺雞儆猴立威,嘉佑帝得知此事時,沈淮已經將泰半家財通過容老太爺的手送到嘉佑帝手裡。
看出嘉佑帝對沈淮的賞識,容老太爺更是當機立斷與沈家結了親。
沈家為國為民散家財,引得旁的豪富之家跟著紛紛效仿。
這才叫當時國庫空空的大胤渡過了最艱難的時候。
嘉佑帝笑道:“得了旁人的招待,自是要好生回謝,改日朕讓皇後宣那容家姑娘入宮,你親自去道個謝。
”
那日太子請求賜婚,嘉佑帝既然允了,自是不會反悔。
宣她入宮,也好讓皇後歇了要讓太子娶戚家女的心。
“退下罷,昨兒玩了半日,今兒莫要貪玩。
”嘉佑帝慈愛地望著蕭懷安,“日後你要助你兄長好生守護大胤,現下就要學好本領。
”
蕭懷安脆聲應下:“皇伯父放心,懷安同穆將軍學了騎射,日後懷安便去邊關守護大胤的百姓,驅逐外敵。
”
嘉佑帝帶著病容的臉笑了笑。
汪德海端了一碗藥入內,蕭懷安知曉嘉佑帝用了藥後便要小憩,忙告聲退下。
他一走,嘉佑帝接過那藥一飲而盡。
隻這藥才飲下沒多久,他便咳了兩聲,明黃的帕子染上了幾絲殷紅的血。
汪德海一張臉登時皺得跟菊花似的,“奴才一會便去請孫院使給陛下施針?
”
嘉佑帝這是娘胎裡帶來的病,隨著年歲增長,沉屙痼疾便愈發嚴重,便是孫院使也沒甚好法子,吃藥施針也不過是叫他多活幾日罷了。
他心裡跟明鏡兒似的,人總是有一死的,嘉佑帝對生死早就看透。
他一直舍不下的便是蕭家的這份祖業與大胤的百姓。
好在上天待他不薄,將長晉那孩子送到了他跟前。
那孩子能力卓絕,比他更適合當皇帝,將大胤交到他手裡,嘉佑帝知曉自己便是這會死了,也能安心闔目了。
望了眼汪德海憂心忡忡的臉,他歎了聲,道:“你想去請便去請罷,此事莫要傳出去,尤其是莫要讓皇後知曉了。
”
汪德海知道嘉佑帝說的是他咳血這事,滿口應下,親自去請了孫院使。
孫白龍提著藥箱趕來,兢兢業業地給嘉佑帝施針。
一個時辰後,待得嘉佑帝安然睡下,方疲憊地走出養心殿。
殊料人才剛回到太醫院,一口茶都還未抿呢,坤寧宮那頭又來人了。
一問方知是將將回到坤寧宮的戚皇後請他過去解毒。
孫白龍以為中毒之人是戚皇後,哪兒敢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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