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太子是我前夫[重生]_八月於夏【完結+番外】》第34頁
眼下她在屋內,橫平與常吉不便進來,一會孫醫正要進來施針,隻好讓做事細緻的盈月給顧長晉梳洗了。
顧長晉早就醒來了,不吭不響地躺在那兒。
他這人有意不出聲時,真真是能讓人徹底忘記他的存在。
今晨便是如此,容舒剛醒來時,一身骨頭像在江南的梅雨裡泡過,忍不住便盤腿坐起,抻手轉脖子扭腰。
這一套動作還是在沈家那會同一個藥婆子學的,說每日花個一盞茶的功夫,便能松骨拉筋強身健體。
那藥婆子原還教了一套口令,容舒以為顧長晉還睡著,口令自是沒念。
誰料一轉頭便對上一雙黑漆深沉的眼。
她坐起時特地朝拔步床望了眼,那會他分明閉著目,氣息亦是勻長,瞧著正睡得香的。
容舒默默放下手。
二人無言對視片刻,很快便十分默契地各自錯開了眼。
第16章
盈雀剛從小廚房回來,進來時,也沒注意到屋子裡略顯詭異的靜寂,兀自笑著道:“方才常吉拿進來好幾大筐新鮮的蔬果,說是這附近的百姓特地送來給二爺的。
”
昨兒顧長晉被擡回來時,身上傷口迸裂,青色官袍血跡斑斑,不少百姓都瞧見了。
有膽兒大的還好奇問了一句,知曉顧長晉是為了給對苦命的母女伸冤,這才落了一身傷,不免肅然起敬。
好些百姓亦步亦趨地跟著,直跟到了梧桐巷來,盈雀說的那些個蔬果大抵便是昨日那些百姓送來的。
這些東西自然不值幾個錢,但禮輕情意重,可貴的是百姓們的拳拳心意。
容舒展眉笑道:“可別糟蹋了,去跟廚房的婆子說,用那些蔬菜給二爺燉盅蔬糜粥。
至於果子,拿糖漬漬,放搪瓷盅裡。
”
小姑娘輕音軟軟,一番安排既妥帖又細緻,沒有半點兒鄙夷。
顧長晉掀了掀眸,盯著帳頂瞧了會,很快又垂下了眼。
盈月、盈雀在屋裡各伺候各的,半個時辰後,門外便傳來孫道平一闆一眼的聲音。
“顧大人,顧夫人。
”
盈雀將孫道平迎了進來,笑眯眯地見了個禮,便同盈月去小廚房忙早膳去了。
孫道平給顧長晉把脈,片刻後便道:“大人恢復得比下官預想的要好,今兒能坐著施針了。
”
說著又扭過頭同容舒道:“勞煩顧夫人搭把手。
”
容舒一怔,驀地想起來,孫道平說的搭把手,是在解開顧長晉上裳後用力撐住他的肩膀。
如此孫道平方能在他背部施針。
她之所以會知曉,是因為前世她也這樣搭把手過。
先前她沒想起來這茬,就愣愣地留在屋內。
早知道,她應該跟去小廚房的,盯著婆子燒火也好過摸著顧長晉赤裸裸的肩同他面對面兒做鬥雞。
孫道平與顧長晉的眼睛同時望了過來。
容舒放下手裡的團扇,走過去。
孫道平拿出針囊,對容舒道:“顧大人坐起後,夫人您給大人把上裳解開,用力撐住他的兩肩,確保顧大人的身子不動便成。
”
容舒施施然應好,卻沒動,等著顧長晉開口。
以她對他的了解,顧長晉定然不會讓她這樣“搭把手”的。
果不其然,下一瞬便聽他道:“衣裳我自己解,也不需要人撐著,孫醫正,我能坐定。
”
“那怎麽成?
顧大人,下官今日用的是甲針,針刺入穴道時既癢且痛,您如今身子太弱,未必能受得住。
一旦動彈,下官這次施針便要前功盡棄了。
”孫道平闆了闆臉,似是想到什麽,又道:“顧大人不必覺著害臊。
”
顧長晉又怎會覺得害臊?
容舒其實知曉顧長晉在顧忌什麽,大抵就是不喜被她碰觸吧。
哦,也不願在她面前輕解羅裳、寬衣解帶。
他不喜她,會有這樣的顧忌,容舒倒也理解,適時地接了一句:“妾身喚常吉進屋吧,我力氣小,還是讓常吉來幫忙穩妥些。
”
顧長晉還未及說話,孫道平便連連擺手道:“不成不成,那廝是個不講理的,本官可不願意叫他壞了我的事。
”說著撇撇嘴,一臉的嫌棄。
容舒無奈,又道:“那換橫平如何?
”話出口便立馬想起橫平一早就被顧長晉遣去了刑部。
顧長晉顯然也想到了,沉默了幾息後便道:“橫平不在府裡,那便麻煩夫人了。
”
容舒頓了頓,沒再說話。
孫道平不懂情愛,瞧不出容舒與顧長晉之間的生分疏離,脫了鞋子便上榻,從針囊裡抽出一根長針。
見顧長晉一動不動,忙催促:“顧大人,快脫衣裳,下官要施針了。
”
顧長晉穿著霜色的裡衣,外頭罩著件松青色的外袍。
他面無表情地垂下眼,蒼白修長的手指先解下外袍,之後解開裡衣的帶子,再慢慢脫下。
男人的胸膛、腰腹、還有左肩都纏著雪白的布帛,他本就生得白,身上的皮膚被布帛襯出一種清貴的玉色。
寬肩窄腰,鎖骨如山巒起伏,仿若畫師精心描繪出的一撇遠山影。
容舒規矩得很,眼始終垂著,不曾往上擡過。
她跪坐在顧長晉的前方,聽孫道平的號令,雙手搭上他寬闊的肩,十指微微用力。
到底是上輩子做過的事,做起來也算熟門熟路,動作輕柔卻不乏力度,還細緻地避開了他左肩的那處箭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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