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太子是我前夫[重生]_八月於夏【完結+番外】》第74頁
張媽媽聽出容舒話裡的調侃,疑惑地望了她一眼,見她面上並無悲傷難過的神色,這才松了口氣,瞪了盈雀一眼。
盈雀吐了吐舌頭,不再多嘴。
容舒一夜好眠。
臨近年關,上京是一日比一日冷。
天寒地凍的日子,容舒可不願意往外跑,偶爾到院子堆幾個雪兔兒、雪貓兒便當是得了落雪日的野趣。
雖鮮少出門,但還是將顧府裡過年節要用的年禮、要裁的新衣,還有各類喜慶的桃符、燈籠、長生果紅棗之類的喜果都一一備全。
當今聖上過年節不愛熱鬧,從前也就除夕這日會設宮宴,隻新近幾年,卻是連除夕的宮宴都取消了。
除夕這日,顧長晉一早便被談侍郎攆回家。
馬車才剛駛入梧桐巷,便聽得一聲清脆的——
“姑娘,您仔細腳下,可莫要摔倒了。
”
顧長晉心臟驟然一跳,慢擡了眸,掀開車簾往外望去。
幾個小娘子正在顧府大門那貼桃符,正中一人身披大紅繡白梅的鬥篷,立在一張高杌上,踮起腳敲桃符。
露在空氣中的一截皓腕比落在她身上的雪沫子還要白。
顧長晉按了按左側胸膛,道:“停車。
”
橫平應是,隔著老遠便扯韁停車,知曉主子是怕馬車驚到前頭幾人,是以手上的動作放得格外輕。
容舒敲好桃符,便由盈雀扶著從高杌下來,提著裙裾往後瞧了瞧,旋即滿意地點點頭。
“瞧我掛得多好!
”
“是是是,我們幾人掛的桃符就數姑娘掛得最好了!
”盈雀拍著馬屁道。
盈月可不應,上前把銅手爐放在容舒手裡,又替她將兜帽戴上,道:“就許您盡這麽一回興,後頭的桃符您可不能掛了,從那高杌上摔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
她方才心都要揪起來了。
容舒道:“這不是百姓們特地送來的桃符麽?
百姓們的心意可不能辜負,我掛在大門處,哪日他們經過時見著了,也會高興不是?
再說,我幼時——”
容舒原是想說我幼時可爬過比這更高的地方呢,可餘光瞥見遠處一輛停在巷子口的馬車,話音便頓住了。
橫平一扯馬韁,馬兒“噠噠”著往前慢行,不一會兒便到了顧府大門。
容舒趕忙收起一身皮猴兒氣,掛起個溫婉的笑容,喊了聲:“郎君。
”
顧長晉一下車便見著掛在大門邊的兩幅桃符,上頭畫著狻猊、白澤,下書左鬱壘、右神荼。
畫是尋常畫,書墨亦稱不上有筋骨。
“這是今個一早百姓們送到府裡的桃符,說希望郎君歲歲平安,無懼邪祟。
”容舒一雙桃花眼漸漸彎下,“除了桃符,還有屠蘇酒、長生果、麻杆、金铖炮。
”
風動,簷下積雪落了幾片在她兜帽上,她猶若未知,仍舊笑道:“郎君做的事,百姓們都感激著!
”
泠泠霜雪日,她溫然含笑的聲音連寒風都舍不得吹散。
字字入耳。
顧長晉與她對視須臾,喉結微微一滾,道:“桃符可是還未掛完?
餘下的我來掛。
”
百姓們送來的桃符委實不少,顧長晉連小廚房的柴門兩側都掛上桃符。
容舒將剩餘的桃符珍而重之地放在一個小箱籠裡,問顧長晉她能否將剩下的桃符帶去鳴鹿院掛。
桃符每年都要做新的方才好,剩下的留到來年掛可就不美了。
【百姓們的心意可不能辜負。
】
容舒問這話時,顧長晉耳邊響起她方才掛桃符時的笑語,淡嗯了聲,道:“夫人若喜歡,自可拿去。
”
桃符掛好後,天已經徹底暗下。
二人換上簇新的衣裳往六邈堂去。
尋常人家過除夕素來是熱熱鬧鬧、張燈結彩的。
顧家卻冷清得很。
松思院還好些,好歹年畫、桃符、紅綢、爆竹、喜果一應俱全。
六邈堂這裡卻是一星半點的年味都無,連燈籠都是素青色的,沒半點兒喜慶。
徐氏一到落雪日便要犯頭疾,與前世一樣,這場除夕宴隻吃了半個時辰便散。
容舒與顧長晉並肩離開六邈堂。
張媽媽三人故意落了一大段距離,生怕吵著主子培養感情。
容舒有些無奈,卻也無可奈何。
“嘎吱”“嘎吱”的踩雪聲在二人的靜默中顯得格外突兀。
容舒決定給自己找點兒事做,從荷包裡取出個蜜棗便吃了起來。
顧長晉瞥了瞥她。
注意到他的目光,容舒又拿出一顆,道:“郎君要吃個蜜棗麽?
”
她打小就不是個愛吃獨食的人。
顧長晉說不吃,容舒便不緊不慢地把第二個蜜棗也吃完。
二人快走到書房的時候,常吉冒雪前來,手裡揣著一封信。
“少夫人,護國將軍府的大管家方才特地送來一封丹朱縣主的信。
”
容舒一怔,趕忙接過信,道:“房管家可還在?
”
“那大管家放下信便走了,隻讓小的同少夫人報一聲,說丹朱縣主與穆將軍一切安好,等入夏了大抵便能回京述職了。
”
容舒這才松了口氣,頷首笑笑:“辛苦你了。
”說著,拿出紅封遞了過去。
常吉一怔,用餘光覷了顧長晉一眼。
見自家主子沒甚不快的表情,這才哈著腰接過紅封,一模才知這沉甸甸的紅封有兩個呢,這是連橫平的份都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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