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太子是我前夫[重生]_八月於夏【完結+番外】》第204頁
在朱氏的認知裡,二皇子前程分明是一片光明的。
去歲老二還曾來信,道皇上咳血,二皇子登基之日指日可待。
為何不到一年的光景,京中竟一下子就變了天,被立為儲君的不是大皇子,也不是二皇子,而是那莫名其妙冒出來的顧長晉。
朱氏對顧長晉自是不陌生,當初昭昭要嫁他,她大抵是承安侯府裡唯一一個支持沈氏與昭昭的人了。
那時朱氏隻覺這年輕人心智、手段、能力無一不卓絕,也不參與朝廷的黨爭,日後便是容家出事,昭昭作為他的妻子也不會受牽連。
嘉佑帝膝下隻有兩子,不是二皇子登基,便是大皇子登基。
戚家幾年前便密令沈治借水龍王之手購買火器,藏在宛平縣的莊子裡。
為的便是嘉佑帝立大皇子為儲君之時,他們還能有一博之力。
戚家有兵,不管是遼東總兵還是江浙總督廖繞都已秘密投靠了二皇子,一旦需要造反奪帝位,有這些火器和精兵,即便大皇子有金吾衛與羽林軍,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嘉佑帝將曾經的雲貴副總兵朱鄂調回上京,又將幾萬精兵借由禦馬監之手化整為零,秘密藏於上京,就是為了防止日後有人造反。
隻老二信誓旦旦地道,便是朱鄂在,也改變不了定局,日後登基的一定是二皇子。
朱氏信了,形勢本也是一片大好的。
不想半路竟殺出個程咬金,朱鄂沒壞事,倒是顧長晉徹底亂了這一盤棋局,令戚家與他們多年的謀劃功敗垂成。
眼下戚衡已承認他李代桃僵、混淆皇嗣血脈之罪,蕭譽成了戚家子,再無起複之可能。
朱氏不甘心。
她不信顧長晉會是戚皇後的兒子,這幾日她千方百計地探聽內情,卻連一鱗半爪的消息都打聽不出。
是以她才來蓮福寺見邱石楊,想知曉戚家可還有後手。
便是二皇子是戚家子又如何?
隻要有足夠的兵力與錢財,依舊能成事!
每一個朝代的開國皇帝都是從旁人手裡奪走江山的,成王敗寇,隻要能坐上那位置,日後史官如何寫,是謀朝篡位還是撥亂反正,還不是皇帝說了算!
朱氏一雙柔眸好似飄蕩在黑夜裡鬼火,帶著點兒熾熱的瘋狂的希翼。
邱石楊道:“鎮撫大人兩日前來信,道容家不可再與戚家有牽扯,最好能將從前與戚家往來的痕跡俱都抹去。
”
“容璵這是怕了?
當初是他問我要不要替澤哥兒奪回爵位,讓三房自食惡果的,如今一點小風浪便要退縮了?
”朱氏面露冷色,道:“戚家還未敗,隻要沈治能將那批火器運到上京,還能反敗為勝!
沈治那頭呢?
可有消息?
”
邱石楊搖頭:“沈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連鎮撫大人都不曾收到他的信。
鎮撫大人正是害怕沈治那頭出岔子,這才令屬下通知您將所有與戚家往來的痕跡抹去。
鎮撫大人讓我同您說,來日方長,大爺的仇日後也能報!
”
朱氏眼前一黑,身形狼狽地扶住一邊的牆。
好一個來日方長。
他們籌謀了十五年,原以為再過一兩年便能得償所願了,眼下卻隻能飲恨!
她如何甘心?
她還有多少個十五年可以等?
澤哥兒已經二十有二了,如今隻有個舉人的功名。
雖說這孩子在學業上從不曾懈怠過,也借著戚家的勢送他去了國子監,可要在會試金榜題名又談何容易?
她能等,她的澤哥兒也不能等。
朱氏本是想著替容澤奪回他的爵位,便給他娶個名門妻的。
邱石楊見她一臉鐵青,不由得又勸了兩句:“戚皇後已經放棄了戚左都督與二皇子,選擇保全戚家。
眼下上京的局勢詭譎,那位憑空冒出的太子殿下更是神秘莫測,鎮撫大人也是出於謹慎。
”
他說著便往外看了眼天色,繼續道:“我該離去了,這幾日總覺得有人在暗處盯著,委實不宜在蓮福寺逗留過久。
”
朱氏也知他一個莊子的莊頭逗留太久會惹人起疑,略一頷首,便讓他先行離去了。
邱石楊一走,她便又回了靜室,定定望著高案上容珺的靈牌,柔聲道:“你放心,你的仇我會替你報,屬於你的東西我也會替你搶回來。
”
檀香嫋嫋,娟白的細煙從香爐裡緩緩飄出。
紅木高案上的靈牌靜靜立著,朱氏望了許久,直到一個身著灰衣的比丘尼前來敲門,說住持請她去用素膳,方提步離開了靜室。
邱石楊一離開蓮福寺,綴在他身後的常吉也跟著回去茶寮。
“那莊頭是個練家子,我怕驚動到他,也不敢靠得太近,目前還未查出他們在屋子裡說了甚。
”常吉撓了撓臉,有些不好意思道。
“無妨的,”容舒笑笑:“知曉大伯母的確與那莊頭有勾結便是一個收獲了。
今夜便尋個機會將那莊頭製住,好生查查莊子裡藏著的東西。
”
常吉忙答應下來。
當夜便將邱石楊打昏,帶走問話,之後又帶著十來人將莊子翻了個遍,這一忙便忙了兩日,直到第三日的下晌,方回去客棧同容舒稟告。
“屬下把所有的磚瓦都翻開了瞧過了,裡頭除了一些黴掉的陳糧與新收的蔬果,便再無旁的東西。
”
知曉那莊子乾乾淨淨,並未藏有任何武器,容舒著實是松了口氣。
前世顧長晉會來宛平縣調查,十有八九是沈治已經將那批從海外購買的武器藏到莊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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