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在上(總裁在上我在下)》第82章
第82章 祭奠他的哥哥
「流、流星?
」
時小念懵了。
什麼流星?
流星又是什麼鬼?
被她擱在餐桌上的手機這時屏幕一亮,一條新聞跳進她的眼裡——
【英仙座流星雨今晚12點左右到達,據分析,在和雪山山頂觀看流星雨是最佳的地理位置。
不過據知情人士透露,和雪山山頂被神秘人包下,通往山頂的道路從昨天起已經封掉。
】
流星雨?
和雪山,這裡不就是和雪山山頂麼。
那這個新聞裡的神秘人……就是宮歐?
時小念慢慢清醒過來,臉一陣紅一陣白,呆呆地問道,「宮歐,我選擇野外,就是野外看流星雨麼?
」
「不然呢?
」宮歐反問道,叉子叉起一小太陽蛋放到她唇邊,「吃。
」
時小念呆滯地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咬下太陽蛋,「所以,我們今天就是來看流星雨的?
」
不是什麼野外羞恥遊戲?
隻是看一場流星雨這麼純情?
這不符合他宮歐的風格。
「是。
不然你以為我們來幹什麼?
」宮歐挑眉看向她。
「沒、沒什麼。
」
時小念哪敢說出自己是以為來做什麼的。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好像以為了很多東西。
」宮歐一雙黑眸直直地凝視著她,像鋒利的刀子剖析著她。
時小念窘得說不出話來。
宮歐又叉起一塊太陽蛋,像喂小寵物一樣喂給她,時小念嚼著太陽蛋,有些含糊不清地問道,「那你讓我穿這個學生制服是……」
聞言,宮歐拿著刀叉的動作頓了頓,黑眸變得深邃。
時小念不解地看著他。
「17歲那年,有人約我去看流星,結果那人沒來,放了我鴿子,我就一個人在野外站了一整晚,連便服都沒換,還穿著制服。
」
宮歐忽然說道,嗓音什麼沒什麼感情地敘述完整件事。
「……」
時小念怔了怔。
原來他被人失約過,可這和她穿制服又有什麼關係。
「我最受不了別人爽我的約,所以,就算十多年過去,再看流星,我也要有人穿著制服站在我面前,赴上那個約!
」宮歐的每個字都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將一塊太陽蛋霸道地塞進她嘴裡,「你就充當那個人。
」
充當那個人?
是女生麼。
時小念發現,她跟在宮歐身邊這麼久,知道的也就是他一些表面,比如他私生活亂得一塌糊塗,比如他是全世界最有錢的男人,比如他脾氣壞又偏執……但關於更多更深層次的他,她都不瞭解。
宮歐繼續切著一塊一塊太陽蛋喂進她的嘴裡,不再說話,一張英俊的臉上沒什麼表情,黑眸中的深邃讓人難以捉摸。
夜,安靜得沒一點聲音。
時小念注視著他,半晌打破這份寂靜,「怎麼以前沒聽你提起過。
」
「被人爽約有什麼好提的。
」宮歐沒什麼好氣地道,繼續將太陽蛋強行喂給她,非要她吃下。
「被重要的人爽約才會耿耿於懷吧。
」
時小念輕聲說道,陷入自己的沉思。
就像她,何嘗不是被慕千初爽了一個大約呢,他說過不會忘記她的,他說要和她結婚的,年少的時候對她許過那麼多的承諾。
到最後,慕千初沒有一個為她實現。
她也耿耿於懷著。
她的話落,宮歐手中的叉子直直地插入一塊太陽蛋中,黑眸越發地深,冷冷地道,「不重要!
爽約的人對我來說永遠都不重要!
」
不重要他就不會特地再來看一場流星雨了。
還要她穿學生制服讓他緬懷。
那個人一定很重要,才會讓他這麼恨。
時小念明白過來,她今天是個替代品,替代那個失約的人……
「那你今天怎麼不穿學生制服?
」時小念問道,要緬懷過去不是應該緬懷個徹底麼。
「我又不是17歲,穿制服太蠢了。
」宮歐揚眉。
「……」
時小念無語,所以蠢她一個就夠了是麼?
不過知道宮歐不是帶她來野外做那種事,時小念放下戒心不少,胃口也有了,伸手準備拿起刀叉吃點東西,被宮歐拍開。
「你手受傷了,別再動!
」
宮歐拿開她的手,繼續給她喂食,動作霸道卻又透著小心翼翼。
時小念隻好不再亂動,任由他喂,一口一口吃下太陽蛋。
過了一會兒,她看著宮歐冷峻的面龐,忍不住道,「其實真那麼介懷的話,就把那人再約出來一次好了。
」
再約那人看一場流星雨不就彌補心中的缺撼了麼,何必要她做個替代品。
她相信,以宮歐霸道專制的手段,什麼人都可以強行抓來赴約。
聞言,宮歐狠狠地瞪她一眼,語氣頓時惡劣到極點,「閉嘴!
吃你的!
」
宮歐將一塊太陽蛋硬塞進她的嘴裡,時小念差點被嗆死。
「……」
時小念連忙摀住有些疼痛的嘴,這男人莫名其妙,她好心提議而已,他要不要這麼狠。
忽然,她眼中閃過一道光。
是流星。
時小念連忙從餐桌前站起來,拍了一下宮歐,「宮歐,流星來了。
」
山頂,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一道道流光從夜空劃下,光芒璀璨卻柔和地落下,在漆黑的夜空裡劃出最美的弧度。
好美。
時小念驚嘆地望著天空落下的流星雨,隔了幾秒她才低眸看向宮歐——
隻見宮歐仍維持著那個姿勢坐在餐桌前,沒有去看天空,黑眸定定地看著桌面,沒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什麼。
下一秒,宮歐放下刀叉,從餐桌前走出,修長的手握住酒瓶,一步一步走出大樹下,停在懸崖的護欄邊上,傾斜手中的紅酒,將紅酒全數倒下。
像下著一場紅酒雨。
像舉行著某種儀式。
時小念站在他的身後,不解地望著他。
倒完酒,宮歐將紅酒瓶丟在一旁,屈起筆直修長的雙腿,在護欄邊坐下,擡眸望向天邊的流星,一張英俊的臉很是蒼白。
「過來!
」
宮歐喚她。
時小念拉了拉身上的超短裙,慢慢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兩個人席地而坐,時小念雙手按在護欄上,不時去看宮歐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今天的宮歐和平時很不一樣,沒有那麼淩利、霸道,好像藏了很多的心事一樣。
「你知道怎麼爽一個人的約最徹底麼?
」宮歐忽然問道。
「什麼?
」
時小念不解地看向他。
「就是死。
」
宮歐的薄唇微張,一字一字說出口,略冷的聲音很快消失在風裡。
他說,你知道怎麼爽一個人的約最徹底麼,就是死。
時小念怔怔地看著宮歐,連天邊美麗的流星都忘了關注,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死了。
」宮歐坐在地上,擡眸望向天邊的流星,臉上沒有一點欣賞的表情,瞳孔比夜更加漆黑,「那年,他沒來看流星,他爽約,因為他在來的路上死了。
」
死了。
時小念吃驚地微微張唇,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她剛剛提議再約那人一次時,宮歐看她的眼神會那麼狠。
原來,那是一個不管他怎麼霸道強勢……都約不回來的人。
「我能問,這個人是誰嗎?
」
時小念問得小心翼翼。
是他年少時的女朋友麼?
「我哥。
」
宮歐道。
「……」
又是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時小念震驚地看著他。
原來,他還有個哥哥,而他哥哥已經死了。
原來爽他約的是他哥哥。
難怪宮歐剛剛看到她穿這一身學生制服的時候愣了下,其實,他是要她穿男生制服的吧,結果被封德這個萬能管家誤解了,給她弄了一套情趣的學生制服。
夜空下,流星一道一道地落下,搖曳出弧度。
像下著一場金燦燦的雨。
那麼清晰,那麼美麗。
「那年,我就在那裡等著,等一晚上,流星都掉光了。
」宮歐的嗓音低沉,沒什麼強烈的情緒,「手機在野外沒有訊號,到第二天,我才知道,他在趕來的路上出車禍死了,連人帶車掉下山,血肉模糊。
」
他敘述得很平淡,時小念卻聽得心口狠狠震著。
她幾乎能想到當時震憾的車禍場面,也能想像到一個少年在野外孤獨地等待著,等一整晚,等到一個噩耗時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