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替尚善謀取了仁濟堂的利益,而建寧侯夫婦則勸說梁平去爭取鄯州刺史之位,好替太子奪得西海國。
如此名利兩聲,梁平不心動也難。
畢竟建寧侯死後,整個建寧侯府都是他的。
當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晚雲心想。
“梁娘子如今何在?
”
“喝多了,睡著了,她有仆婦作陪,無礙。
”
晚雲想了想,道:“去堂裡要一碗醒酒湯,讓她酒醒了再走,否則這樣回去,又要挨罵了。
”
慕潯應下:“我這就去辦。
”
晚雲看著他那懂事的模樣,有些感慨。
慕潯雖然才十七,做事卻頗是周道,心思也細膩,有時看著他,晚雲有一種自己孩子長大了的感覺。
比自己當年可強了不少。
至少,他一定不會隻憑著幼時的一點交情,就千裡迢迢跑去河西找裴淵。
晚雲想著,不由自嘲。
出乎晚雲意料,自這之後,梁慧便成了得月樓的常客。
她似乎有找到了小友,每次來,都要見慕潯。
據慕潯說,每次她來都大方得很,買最貴的菜點最貴的酒,慕潯隻需要坐在一旁不出聲,聽她巴拉巴拉地滔滔不絕。
這樣大方的客人,在哪裡都是上賓,何況這還是本地刺史的親妹妹。
掌櫃樂得眯起了眼,對慕潯百般勸慰,說反正他是白吃白喝,萬萬不要跟錢過不去,求他務必有些耐心。
晚雲本來舍不得慕潯,但見慕潯說能從梁慧那裡探聽到不少京中貴胄們的消息,這陪酒不算白陪,也就由著他去了。
畢竟,皇城司這邊有更要緊的事。
陶得利帶著何田來了。
從前在瓜州的時候,晚雲曾經見過何田,而何田顯然還記得她。
乍見晚雲,他可謂又驚又喜:“娘子不是……”
陶得利笑道:“我跟何主事說,副司是個他認識的人。
但何主事言之鑿鑿,堅稱不認識佑安。
”
“我說你怎麽藏藏掖掖不肯說明白,就來就等著看我的笑話。
”何田拍一下陶德利的腦袋,轉而笑嘻嘻地向晚雲一禮,“在下何田,見過副司。
”
第448章 秋歸(十六)
當日,得月樓的大廚親自燴了何田最愛的魚羹。
一碗鮮美的魚羹下肚,何田心滿意足,隨即問起晚雲三年前的變故。
何田是仁濟堂的老人,也算晚雲的長輩,連文謙對他都一向尊敬信任。
晚雲也不隱瞞,將三年前的事盡數告知。
何田聽罷,唏噓不已。
“當年在瓜州,你和裴淵的情分,我是是看在眼裡的。
”他說,“我在河西做的事,雖多少跟九殿下有些衝突,但我對他一向頗為敬佩,英雄少年,世間難得。
你也不差,千裡迢迢從廣陵來到涼州,又冒著風雪從涼州追到玉門關,那等苦,便是壯漢也難消受,何況是你這麽個小女子。
我那時就想,世間無人比你二人更合適,盼著你們能終成眷屬,不想到頭來竟是一場空。
”
晚雲的目光動了動,好一會,輕聲道:“都過去了。
”
“都是上一輩的汙糟事,苦了你們了。
”何田喝一口酒,道,“不過不光是你,九殿下這幾年也甚是不易。
”
晚雲頓了頓,終於聽到了想聽的消息。
她在皇城司的三年裡,因得掌握了暗樁,打探各路消息可謂得心應手。
除了河西。
河西的消息,她想要直接打探,總是顧慮重重。
她知道裴淵的本事,他手下的人,對各路細作都查得很嚴。
故而河西的人很是小心,信鴿不敢隨意放,怕被盯梢了,順藤摸瓜地摸到仁濟堂。
而仁濟堂在河西有多少分號,裴淵一清二楚,屆時來個一鍋端,皇城司便失去了河西唯一的信道。
是以,河西的消息唯有靠暗樁傳遞。
這消息珍貴,不容有失,所以往往不經過鄯州,出了河西道便直送京師,交到裴安的手裡。
又因為她和裴淵曾經的關系,多少要避嫌,因而也不能多問。
所以這三年的時間裡,裴淵與她之間,相當於音信全無。
晚雲縱然想什麽都知道,但也得鎮定地問:“如何不易?
”
何田吃一口魚羹,徐徐道:“三年前,河西道是一夜之間封鎖的。
那時快要到元日了,地界上多是往來的商旅和往來探親的旅人。
九殿下這一封鎖,怨聲四起。
為了平息這乍起的民憤,九殿下費了不少人力財力,除了安頓困在河西的人,還在各處關隘辦互市,保住民生。
幸好他在河西經營了多年,倉廩豐實撐得住,那一年才安穩地過去。
”
晚雲道:“可就算如此,河西也可用的物力也是有限,總不能一直這麽自己困著自己。
”
“這便是九殿下的本事了。
”何田說,“這三年來,九殿下可是拚了命地開源節流,弄錢弄物。
兩年前,他派兵徹底打通了前往西域典合城、且末城的商路,沿途派兵駐守,設立驛站,驅逐匪寇,比走高昌更便捷。
如今河西與西域的商路可是熱鬧得不得了,娘子若去看一看,定然會大吃一驚。
”
這事,晚雲雖然也聽說過,但聽何田親口說出來,還是不由精神一振:“是麽?
”
何田卻歎口氣:“隻是苦了九殿下自己。
一年前,九殿下巡邊,我曾遠遠看過他一眼,消瘦了許多。
”
晚雲怔住,神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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