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晟的腦海浮現出兄長楊淩的話,
──“封良逼宮,聖上已經離開了宮城。
機會來了,若能當上平叛的第一功臣,他日左仆射之位,就是你的。
而京師的第一名門,就是我們楊家。
”
──“什麽?
兄長哪裡聽來此話?
”
──“皇城司。
皇城司若肯透露,必定是聖上的授意,背後的道理,你可懂得?
”
楊晟對謝暉說了相同的答案,將他拉到一邊,低聲道:“親家公也不願三郎賦閑一輩子,我等當父母的,須得替他們博個前程不是?
安心吧,六部尚書和侍郎悉數在此,封良不敢造次。
”
謝暉蹙眉,咽下話頭。
無論何時,隻要搬出謝佑寧,總能將他堵的啞口無言。
他看著百官的背影,深吸一口氣,快步跟上。
行至殿前,隻見封良從大殿中徐徐步出,神情肅穆地看著眾人。
楊晟上前拱手道:“左仆射,聽聞昨日有刺客入宮行刺,我等惦記著聖上的身子,煩請左仆射通傳。
”
封良聽罷,忽而用手掩面,放聲哭道,“聖上,薨了!
”
第529章 秋歸(九十七)
眾人大驚,皆面面相覷,趕緊問:“不是說聖上昨日醒了麽?
如何就薨了?
”
封良一邊拭淚,一邊道:“方才禦醫說,聖上醒來,乃是回光返照。
隻清醒了片刻,便再無聲息。
”
“那新君……聖上意屬何人,可留下了旨意?
”
封良搖搖頭:“聖上口諭,請眾臣推舉閑人暫理朝政,直至太子歸來。
”
楊晟冷眼看著封良,拱手道:“我欲入殿內,瞻仰聖上遺容。
”
方崇卻先一步道:“聖上尚未殮身,右仆射此時入內,豈非有失尊重。
”
“聖上駕崩乃是國之大事,聖上曾許我為左膀右臂,又怎會介意我入內去看一眼。
”
“右仆射自然能瞻仰聖上遺容,但並非此時。
”
“那是何時?
”
封良忽而道:“都尉且退下。
”
“左仆射……”
“右仆射說得不錯。
”封良徐徐頷首,“若是我和禦醫都老眼昏花,誤以為聖上咽氣了,可是天大的罪過。
不過,聖上此時確實未斂身,諸位既然想親眼觀瞻,便請入內吧。
”
他說罷,轉身去,徑直進入大殿。
楊晟對眾人微微頷首,隨即跟著封良走入殿內。
殿內如死一般寂靜,沒有內侍,卻站著許多禁軍。
“如何不見朱內侍?
”楊晟問。
可封良隻走在前頭,並不說話。
待行至榻前,隻見床上之人靜靜躺著,被褥掩頭。
看著此情此景,眾人心頭皆是一沉,已經有人嗚咽出聲。
楊晟卻是遲疑,看了看封良,片刻,上前一拜:“臣無狀,冒犯了聖上,還請聖上恕罪。
”
他說罷,伸手將被褥掀開。
待看清那人的面目,楊晟即刻認出了內侍蘇禹。
他是被勒死的,面目已然變得僵紫。
楊晟驚嚇得跳了起來。
正要怒罵,方崇卻先一步從他身後將他製住,低聲道:“右仆射若惜命,便安靜些。
”
後面的一眾大臣也已經被刀架在了脖子上,個個嚇得面如土色。
楊晟瞠目看向封良,厲聲問:“聖上何在?
”
“‘聖上就在此處。
”封良面無表情地說,“我欲將聖上的後事交給右仆射打理,不知右仆射意下如何?
”
“呸!
你喪盡天良,這等指鹿為馬的手段膽敢用在聖上身上,不怕天譴麽?
”
“天譴?
”封良冷笑一聲,“你我同朝為官這些年,氣話便不必說了。
我等何不談談條件?
他日我順利登基,便將我如今的位子給你,如何?
你要的不就是這個麽?
”
“癡心妄想!
”楊晟怒道,“太子尚在,輪到誰也輪不到你?
”
“聖上用人,向來以能者為上。
否則,他又怎麽會當了逆臣,反了前朝呢?
”封良道,“還望右仆射審時度勢,明斷利弊。
”
楊晟看著他,冷笑道:“枉聖上一直拿你當肱骨良臣,著實令人作嘔。
”
說罷,他狠狠唾了一口,唾到了封良臉上。
封良平靜地掏出巾帕來,擦了擦。
“看來右仆射不願意了。
也好,像右仆射這等無能之人,真要收入麾下才是真的叫我頭疼,那便算了。
”他說罷,喚來長史,“昭告天下,右仆射意圖謀反行刺聖上,罪不可恕。
”
楊晟像聽到了什麽笑話,“封良,你當大臣們都是瞎子麽?
他們可是親耳聽見你說聖上薨了。
何其可笑!
何其可笑!
”
他說罷,仰頭大笑。
封良卻不為所動,負手掃視殿中眾人,道:“擁護右仆射者,罪為同屬,立刻擒獲,交大理寺一一審理。
”
沒多久,王陽和晚雲就收到了消息。
右仆射楊晟意欲奪權謀反,行刺皇帝,為左仆射封良所破。
封良平叛有功,皇帝將其任用為監國,直至太子歸朝。
“楊晟行刺?
”王陽冷笑一聲,“封良這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純熟。
”
“不止倒打一耙。
”晚雲將手中密信遞給王陽,“他著人給河西送了一封信,要阿兄即刻放歸太子,否則便先拿謝三郎試刀。
”
王陽接過信,看了一眼,蹙起眉頭。
楊晟被捕,永寧侯跟他有來往,還是親家,自然也不能幸免。
謝攸寧身為永寧候的兒子,也在拘捕之列。
:“你昨夜不是令陶得利親自去知會了三郎,他怎麽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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