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穆有容這麼愧疚,甚至將沈蓉的死全部攬到自己頭上,黎千東心疼的不行。
他從未見過像穆有容這麼善良的人。
偏偏,他們一個個都對穆有容有誤會。
尤其是岑少老太太。
穆有容可是她未來的孫媳婦!
想到岑老太太上次的所作所為,黎千東的心都寒了。
「怪我!
怪我!
黎大哥,你就別為我開脫了的!
」穆有容哭得不能自己,「都怪我!
是我沒有照顧好我媽!
我對不起她!
我媽她對我那麼好,我不配做她的女兒!
我不配!
」
黎千東緊緊抱著穆有容,「有容,你別這樣,伯母如果知道你這麼傷心的話,在地底下也不會安心的。
」
現在沈蓉死了,穆大兵還在牢裡,穆有容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任何依靠了。
他得想辦法,儘快讓穆有容嫁給岑少卿。
隻有岑少卿才能給穆有容最好的依靠。
思及此,黎千東接著道:「有容,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你還有五哥!
我一定有辦法解開你和五哥之間的誤會的!
」
穆有容趴在黎千東的胸前,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弧度。
黎千東是岑少卿的摯友。
岑少卿也很相信黎千東,有黎千東這句話在,穆有容就放心了!
她相信黎千東一定有能力恢復她和岑少卿的婚約的!
穆有容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泣,抽泣著道:「黎大哥,我媽的事情你不要告訴五爺,也不要告訴老太太,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
「有容你太善良了!
你知不知道,有的時候善良是換不來任何回報的!
」
穆有容處處都在為岑少卿和岑家人打算。
可他們卻......那麼對穆有容。
岑老太太甚至將穆有容貶低的一文不值。
思及此,黎千東在心裡嘆了口氣,接著道:「有容你放心,這件事我不告訴他們。
」
不告訴是不可能的!
現在穆有容是孤身一人,他必須要讓岑家人知道真相,讓他們把穆有容接到岑家去。
因為現在是夏天,所以沈蓉當天就被送到了殯儀館。
路上,穆有容一共哭暈了四次。
安撫好穆有容之後,黎千東出發去岑家。
他要去岑老太太報喪。
車子剛開到莊園門口,就被安保人員攔下。
黎千東一臉怒氣地從車上走下來,「你們瞎了嗎?
」
安保人員很抱歉的道:「黎先生對不起,岑老太太之前交代過我們,不讓您踏進這裡半步。
」
黎千東惱火的道:「老人家開玩笑的話你也信?
趕快滾開,讓我進去!
」
兩個安保人員相互對望了一眼,均從對方眼底看到了為難。
畢竟黎千東身份尊貴,真得罪了他的話,他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其中一個安保人員道:「黎先生您等等,我去打電話請示下岑老太太。
」
須臾。
安保人員從亭子裡走出來,「黎先生,岑老太太還是不讓您進去,麻煩您原路返回吧。
」
黎千東一愣。
他萬萬沒想到,岑老太太居然來真的。
老人家果然是年紀大了!
現在居然變得這麼糊塗!
岑老太太不讓他進去,黎千東隻好親自打電話去岑家。
接電話的人是岑家的傭人。
黎千東安耐住怒氣,「麻煩讓湘姨接電話。
」
岑老太太不講道理,周湘總歸是講道理的。
周湘小跑著過去來接電話,「喂,你好。
」
黎千東道:「湘姨,是我。
」
聽出黎千東的聲音,周湘的態度一下子就變了,「哦是你啊!
有事嗎?
」
黎千東接著道:「湘姨出事了!
」
「出什麼事了?
」
黎千東道:「有容、有容的母親煤氣中毒去世了!
現在正在雲京市殯儀館。
」
「哦。
」周湘語調淡淡。
當初她和岑老太太去穆家商量婚事的時候,穆大兵和沈蓉聯手侮辱她和岑老太太。
一直到現在,周湘想起來這件事,依舊恨得牙根癢癢。
當年的岑海峰對穆家那麼好。
可穆家卻恩將仇報!
絲毫不念舊情。
現在沈蓉煤氣中毒,也是罪有應得!
哦?
黎千東做夢也沒想到周湘的反應會這麼平淡。
他更沒想到,周湘居然這麼冷血!
死者為大。
現在人都死了,周湘居然毫無反應。
虧穆有容還處處為岑家人著想。
沒良心!
真是太沒良心了!
黎千東再也安耐不住心裡的怒火了,「湘姨!
您怎麼能這麼無情呢?
不管怎麼說,有容她都是五哥的未婚妻!
現在伯母去世了,你們就一點也不傷心,一點也不難過嗎?
」
周湘素來都是個脾氣很好的人,但是聽到這話,她一下就炸毛了,「那是他們罪有應得!
是報應!
」
剛好岑老太太從樓上下來。
見周湘氣成這樣,轉頭看向身旁的傭人,「怎麼了這是?
誰打來的電話?
」
「聽著聲音好像是黎少。
」傭人道。
黎千東?
岑老太太氣不打一出來,一把奪過周湘手中的話筒,「個龜孫玩意,你想幹什麼?
死了就死了唄!
死了也是他們的報應!
人在做天在看!
舉頭三尺有神明!
你以為我是聖母白蓮花嗎?
他們穆家死個人,就想讓我原諒那朵小白蓮花?
我告訴你!
不可能!
」
雖然這番話有點冷酷無情。
可岑老太太從來都不是個什麼聖母心泛濫的人。
當初穆家人是怎麼對她的,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黎千東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他怎麼也沒想到,現在沈蓉都死了,岑老太太居然還出口傷人!
「老太太,您這番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岑叔叔當年和穆家有那麼深的情分在,您怎麼能說忘就忘?
」黎千東接著道:「您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有容接過來!
有容畢竟是穆叔叔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脈!
」
唯有這樣,才能彌補岑家對穆有容的誤會。
「我接你大爺!
蠢貨我告訴你!
天道好輪迴,蒼天繞過誰!
助紂為虐!
你也會有報應的!
」一句話說完,岑老太太就氣得摔了電話。
「媽,您沒事吧?
」周湘小心翼翼的問道。
岑老太太捂著胸口,「黎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
黎千東被岑老太太掛了電話,自然也是不好受的,但他再打過去,那邊已經顯示佔線了。
就在這時,一輛邁巴赫緩緩朝這邊駛過來。
這是岑少卿的車。
黎千東立即跑過去攔車,「五哥!
」
岑少卿緩緩降下車窗,「有事嗎?
」
黎千東將沈蓉中毒身亡的事情跟岑少卿說了。
聞言,岑少卿語調淡淡,「這事跟我有關係?
」
黎千東就這麼看著岑少卿,眼底全是痛惜的神色,「五哥!
不管怎麼說,穆小姐曾經都是你的未婚妻!
現在伯母已經去世了,伯父還在監獄裡,不管怎麼說你都不能丟下穆小姐一個人!
她現在需要你!
」
岑少卿手裡握著佛珠,擡眸看向黎千東,眼底閃過一抹陰戾之色,「你就準備一直這麼蠢下去?
」
黎千東緊握雙拳,激動的眼睛都紅了了,「五哥!
現在看不清楚現實真相的人是你!
」
穆有容那麼好,岑少卿為什麼就是看不到!
真是可惜了穆有容的一腔深情。
就在這時,從車窗裡伸出一個腦袋,「千東!
別傻了!
快醒醒吧!
那個穆有容是在跟你演戲呢!
她就是一朵盛世白蓮花!
真正的好女孩會冒充別人?
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怎麼就不懂?
」
「冒充?
」黎千東眼底閃過一抹譏誚的笑,「明明是葉灼冒充有容!
是有容心地善良不願意跟她計較!
」
何子騰現在隻想給黎千東一巴掌,把他打醒!
真是太氣人了!
事實明明都擺在眼前了,他非得自作聰明!
遲早會作繭自縛!
「這是我偶像昨天跟我賽車的視頻!
你自己看看上回賽車的人到底是誰吧!
說我偶像冒充穆有容?
你的臉怎麼大!
」
說完,何子騰扔給黎千東一個U盤。
司機發動引擎便走。
黎千東撿起地上的U盤,來到車上,連接數據線。
確實是一段賽車視頻。
用無人機跟蹤拍攝的。
開車的人也確實是葉灼。
可這又能代表什麼呢?
一段賽車視頻就能代表葉灼沒有冒充穆有容了?
葉灼從小就冒名頂替了穆有容的身份,現在又來冒充穆有容!
真是太沒良心了!
這種人就算有能力又怎麼樣?
她依舊比不上穆有容的一根小手指頭!
黎千東憤怒地關上了視頻。
......
葉灼在得知沈蓉煤氣中毒身亡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不管怎樣,沈蓉曾經都撫養過原主,現在人已經死了,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去送最後一程。
於是,葉灼便換上黑衣黑褲,開車去殯儀館。
目前穆家已經樹倒猢猻散。
往日裡那些和穆家交好的人,一個都沒有出現。
靈堂裡隻有穆有容一個人跪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己。
葉灼走到冰棺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獻上菊花。
看到冰棺裡沈蓉的臉,葉灼微微蹙眉。
雖然入殮師已經給她化過妝了,但依舊遮不住頸脖上的黑色。
這一特徵已經的確比較符合煤氣中毒死亡的樣子。
煤氣中毒就是一氧化碳中毒。
人吸入過量的一氧化碳,氧便失去與血紅蛋白結合的機會,促使組織細胞無法從血液中獲得足夠的氧氣,就會讓面色呈現青紫色,發黑。
不過正常人煤氣中毒死亡,沒有這麼黑,沈蓉頸脖上的黑,有些黑的不正常。
這種情況倒是有點像葉灼前世的一個好友。
好友患有很嚴重的抑鬱症,也是煤氣中毒,不過她是自殺的,為了讓自殺的時候沒有痛苦,她吃了三顆安眠藥。
過量的安眠藥會讓臉部肌膚和正常煤氣中毒死亡的人的顏色不一樣。
難道,沈蓉在死的時候,服用過安眠藥?
因為服用安眠藥,睡過頭了,所以才沒有去廚房關火。
可好端端的,沈蓉為什麼要服用安眠藥?
如果是晚上服用安眠藥還有些能理解。
可沈蓉的死亡時間是中午!
誰會在上午服用安眠藥?
而且,以葉灼對沈蓉的了解來看,她不像是那種自殺的人。
更何況,沈蓉才找回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她怎麼捨得死呢?
這裡面,處處都透露著古怪。
葉灼轉眸看向跪在那裡的穆有容,眯了眯眼睛。
就在這時,空氣中響起腳步聲。
是黎千東來了。
看到靈堂裡的葉灼,黎千東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你來做什麼?
貓哭耗子假慈悲嗎?
這裡不歡迎你!
」
如果不是葉灼的話,岑少卿和岑老太太他們也不會對穆有容的誤會這麼深!
穆有容擡頭看向黎千東,語調沙啞的道:「黎大哥,葉灼妹妹是來送我媽最後一程的!
你怎麼能這麼說她呢!
」
「成天這麼演戲,你就不累嗎?
」語落,葉灼將目光轉向黎千東身上,「還有,我好像沒得罪過你吧?
」
黎千東擡頭看向葉灼,「真正在演戲的人是你!
你知道有容是誰嗎?
她是五哥的未婚妻!
我勸你以後離五哥遠點!
不要想那些不該肖想的東西!
」
葉灼微微頷首,「原來你就是岑少卿那個嫌貧愛富忘恩負義的前任未婚妻?
」她之前聽岑老太太說過岑少卿的未婚妻。
沒想到這人就是穆有容。
這個世界還真是小。
穆有容臉上全是屈辱的神色,哭著道:「我沒有忘恩負義!
我沒有!
這些跟我沒關係!
」
這些都是穆大兵和沈蓉的錯。
葉灼微微挑眉。
看到穆有容委屈成這樣,黎千東非常生氣,他最見不得穆有容受委屈。
「葉灼!
我勸你最好馬上給有容道歉!
否則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黎千東雙手握拳,渾身都在發抖。
體內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
葉灼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黎千東,「怎麼?
想單挑?
」
黎千東體內的怒火在著一瞬間爆發,揮舞著拳頭朝葉灼衝過去。
都說好男人不跟女人動手。
可他是在是忍不住了。
葉灼真是太過分了!
就算穆有容能忍,他都不能忍!
今天他必須代替穆有容教訓下葉灼。
要不然,她還真以為穆有容身後沒人撐腰。
葉灼也不躲。
就這麼地站在那裡,淡定極了,輕輕擡腳。
砰!
黎千東就這麼倒在地上。
疼到五官都扭曲在一起。
「黎大哥。
」
穆有容嚇死了,趕緊跑過去把黎千東拉起來。
黎千東的額頭上冒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痛苦至極。
疼。
實在是太疼了!
穆有容擡頭看向葉灼,憤怒的道:「葉灼!
你怎麼能這麼對待黎大哥呢!
」
葉灼指了指天花闆,「是他先動手的,我屬於正當防衛,有監控為證。
怎麼,你們要報警嗎?
如果要報警的話,我就等著警察來。
」
「你!
」穆有容氣急。
葉灼擡手理了理耳邊的碎發,「如果不敢報警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
說完,她轉身往門外走去。
看著葉灼的背影,黎千東隻想狠狠地給自己一巴掌,如果不是他太無能的話,也不至於讓葉灼這麼囂張!
穆有容將黎千東扶到邊上的椅子上坐下,「黎大哥你沒事吧?
」
連個女人都打不過。
還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丟了臉,這讓黎千東羞愧難當。
都怪他不夠優秀!
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有容對不起,都是我沒用......」
「黎大哥,」穆有容直接捂住黎千東的嘴,「你不用說對不起,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
黎千東嘆了口氣,「有容,你是個好女孩,可惜,五哥他對你誤會太深,就連伯母去世,他們都......」
穆有容咬咬唇,「你把我媽的事情都告訴他們了?
」
「嗯。
」黎千東點點頭。
穆有容道:「我不是讓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他們的嗎?
」其實,穆有容的本意就是想通過黎千東把這件事轉告岑家。
可誰知,岑家居然無動於衷!
穆有容下意識地摸了摸小腹,哭著道:「他們不來也正常,畢竟我爸媽生前那麼對奶奶和湘姨,換成我,我也無法原諒我父母......」
黎千東道:「可伯母現在已經走了!
死者為大!
更何況,那些事情跟你又沒關係!
」
穆有容滿臉淚痕,接著道:「黎大哥,你能幫我個忙嗎?
」
「什麼忙?
」黎千東問道。
穆有容猶豫了下,「我想讓你以你的名義,把五爺約出來,我有些話想跟五爺說。
」
黎千東點點頭,「可以!
」
「謝謝你黎大哥!
」
離開殯儀館之後,黎千東便打電話給岑少卿,約他在一家酒店見面。
岑少卿答應了,甚至沒有問原因。
約好岑少卿後,黎千東又打電話給穆有容。
穆有容聽後非常激動。
終於有和岑少卿單獨相處的機會了!
穆有容特地化了個滴淚妝,穿上白色連衣裙,一派楚楚動人的樣子。
準備好之後,穆有容從抽屜裡拿出一瓶透明藥水,裝在包裡,這才往外走。
這個藥水具有迷幻作用。
無論是男是女,一滴就倒。
除非事先服用過解藥,要不然,哪怕聞一下,都會失去意識。
還是以前系統在的時候,穆有容找系統兌換的。
也得虧留了這麼一手。
要不然,她現在去哪弄到這樣的藥水?
從房間來到客廳,穆有容的身上起了層雞皮疙瘩。
她一定要把握好這次機會。
直接拿下岑少卿!
到時候,直接一步登上岑家少夫人的位置。
身為重生回來的人,穆有容比較相信靈異事件,沈蓉就死在這間屋子,她是真的有點害怕。
但是反過來一想,沈蓉是自己忘記關煤氣竈才中毒死的!
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就算是做鬼,沈蓉也隻能做個冤死鬼。
思及此,穆有容就不害怕了,繼續往外走著。
到達酒店的時候,岑少卿還沒來。
穆有容去衛生間整理了下儀容,將藥水裝在口袋裡,準備隨時弄破瓶子,讓岑少卿失去意識。
就在這時,空氣中響起敲門聲。
穆有容眼前一亮。
是岑五爺來了!
她趕緊站起來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道修挺的身影,高大身影將穆有容籠罩起來。
穆有容臉上浮現出一股羞赧之色,擡頭看向岑少卿。
一擡頭,穆有容就直接愣住了。
這、這不是岑少卿!
「你是誰?
」穆有容警惕的往後倒退了一步。
男人就這麼看著穆有容,「我姓許,是五爺的特助!
五爺讓我來告訴你一聲,像你這種無恥的女人,連踏入岑家大門給岑家當傭人的資格都沒有,就不要再癡心妄想了!
有點廉恥之心,也給自己留點尊嚴!
」
穆有容的臉色在這一瞬間變成煞白色。
知道了!
原來他知道!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穆有容感覺自己就像個小醜,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她細心準備了一番,不僅沒有等來岑少卿,反而等來了一頓羞辱!
可是她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麼的被岑少卿欺騙。
現在怎麼辦?
她現在應該怎麼辦?
她能等下去,可是她的肚子卻等不下去了。
穆有容的手放在小腹處。
是的。
她懷孕了。
她本來想借著這個機會,讓岑少卿名正言順的成為肚子裡孩子的父親。
一旦她懷孕了,還怕進不了岑家的大門嗎?
可現在,計劃全亂了!
岑少卿根本不來見她!
去打掉孩子嗎?
不行!
她體質特殊,不能打胎。
一旦打胎,以後就再也懷不了孩子了!
現在怎麼辦?
就在這時,穆有容想起了一個人。
黎千東!
黎千東的家世雖然不如岑少卿,可他畢竟也是京城的豪門貴子!
最重要的是,黎千東和岑少卿是好兄弟,就算她真的和黎千東在一起了,以後也還有機會能接觸到岑少卿。
不過,做這一切,得提前計劃好,讓黎千東對她產生愧疚。
從酒店回去以後,穆有容便去菜市場買了一堆菜,開始做飯。
約兩個小時後,穆有容打電話給黎千東,「喂,黎大哥嗎?
」
「是我。
」
穆有容接著道:「黎大哥你現在在哪兒?
你這段時間幫了我這麼多,我想請你吃個飯,你要是有空的話,現在就過來吧,我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
黎千東本來是想拒絕的。
可聽到穆有容說她準備了一桌子的飯菜時,他就答應了。
他這輩子何德何能,還能吃到穆有容親手做的飯菜。
黎千東很快就來了。
滿滿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無論是賣相還是香味,一點也不比五星級大廚的差。
黎千東在心裡感慨著,穆有容可真是個賢妻良母!
偏偏,岑少卿有眼無珠。
明明葉灼連穆有容的一半都比不上,岑少卿卻隻能看到葉灼。
穆有容開了一瓶酒,給黎千東滿上,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黎大哥,這杯我敬你,謝謝你這段時間以來對我幫助!
」
穆有容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喝完,便猛烈的咳嗽起來。
「有容你沒事吧?
」黎千東緊張的看著她。
「沒事沒事,就是不太會喝酒。
」穆有容接著道:「黎大哥,你也喝啊。
」
黎千東也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穆有容看著他把杯中的酒喝光,然後又給他倒了一杯。
就這樣,一杯又一杯。
喝到最後,黎千東的意識也變得模糊起來,身體熱的不行,開始解扣子。
穆有容道:「黎大哥,我扶你去屋裡休息。
」
黎千東此時已經完全迷糊了,把穆有容當成自己平日裡的女伴,朝她的臉上親了過去。
「黎大哥你不能這樣!
」穆有容掙紮了下,可終究,還是沒能掙紮得了。
第二天早上黎千東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周邊的環境有些不對勁。
這是哪裡?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躺在自己身邊的穆有容!
黎千東大驚失色,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是他喝多酒,認錯了人。
強迫了穆有容!
天哪!
他都幹了些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
他該死!
就在此時,穆有容也醒了,看到身旁的黎千東,她的臉上並沒有過多的情緒。
黎千東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有容對不起!
對不起!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
」
穆有容掀開被子起床,很冷靜的道:「黎大哥,咱們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吧!
放心,我不會讓你負責,隻是,咱們以後都別再見面了。
」
「有容!
」黎千東的心痛到不行。
穆有容道:「黎大哥,我不是第一次了,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
不是第一次?
不是第一次,被單上那抹血跡是怎麼回事?
穆有容真是太善良了,都這種時候了,還在為他開脫。
這一瞬間,黎千東更愧疚了!
「有容!
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你嫁給我的吧,雖然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
說完這句話,黎千東便跪在地上。
穆有容背對著他。
此時的黎千東根本看不到,穆有容的嘴角正勾起一絲得意的弧度。
蠢貨就是蠢貨!
他這一生註定隻能給她當墊腳石。
「有容,求你了!
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吧!
」黎千東跪著走過來,抱住穆有容的腿。
穆有容閉了閉眼睛,流出兩行淚水,哽著嗓子道:「黎大哥,你先起來。
」
「不!
有容,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
穆有容深呼出一口氣,「好.....我答應你。
」
「真的嗎?
」黎千東喜出望外。
穆有容點點頭。
「太好了!
有容,謝謝你!
」黎千東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抱住穆有容。
獲得穆有容諒解後,黎千東就打電話通知黎父,告訴他自己要娶穆有容的事。
黎父聽說這件事後,氣得都要吐血了,「不孝子!
不孝子!
你要是敢娶那個女人的話,以後就別認我這個爸爸!
老子沒你這樣的兒子!
」
黎千東目光堅定的道:「爸,不管您怎麼說,我都會娶有容的!
您對她的誤解太深了!
她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
黎父直接掛了黎千東的電話。
穆有容目睹了黎千東打電話的經過,「黎大哥,要不算了吧?
你不可能為了我,連叔叔都不要了。
」
黎千東攬住穆有容的胳膊,「有容你放心,我爸是個很通情達理的人,我相信隻要他見了你,就一定會喜歡上你的。
」
沒有人會不喜歡穆有容這種善良的好女孩。
「真的嗎?
」穆有容有些不好意思。
「真的!
」
......
另一邊。
葉灼正在和岑少卿在岑家的棋室對弈。
兩人步步緊追,誰也不讓著誰。
葉灼微微挑眉,「我從來都沒遇到一個能讓我感到有威脅的人,你是第二個。
」跟別人下棋,葉灼都可以不帶腦子。
但是跟岑少卿還有網上的那個倒黴蛋卻不行。
這兩人都屬於高手中的高手。
需要時刻保持智商在線,要不然就瓦解冰銷,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
岑少卿撚佛珠的左手一頓,「那第一個人是誰?
」
葉灼指尖緩緩落下一子,扣在棋盤上,「一個你不認識的人。
」
什麼人他都不能認識一下嗎?
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難受。
心裡似乎憋著一團氣。
葉灼接著道:「我感覺你們倆的棋技應該是不相上下。
」
「哦。
」岑少卿語調淡淡。
就在這個時候,岑少卿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岑少卿接起電話,聽到那邊的聲音,眉頭下意識蹙起。
須臾,他掛上電話,臉色還是有些難看。
「怎麼了?
」葉灼好奇的問道。
岑少卿緩緩開口,「黎千東要娶穆有容。
」
葉灼輕笑出聲,「看來你那兄弟被穆有容騙的不輕啊,迫不及待的要當接盤俠了。
」
「人蠢,沒辦法。
」
葉灼接著道:「我覺得沈蓉的死有蹊蹺,或許.....跟穆有容有關。
」
「怎麼說?
」岑少卿捏起一顆棋子。
葉灼緊跟其後,「沈蓉死後,穆有容有沒有讓你兄弟來間接的告訴你們,她媽走了,她爸還在牢裡,讓你們看在娘家往日的情分上,幫穆有容一把?
」
岑少卿微微頷首,「好像有過。
」
「這就對了,所以,沈蓉的死肯定和穆有容有關係!
」葉灼接著道:「上次我去殯儀館看沈蓉,發現她在死前吃過安眠藥,沈蓉不是自殺,那她在死前為什麼要吃安眠藥。
」
「所以我猜測,在穆有容得知你們家沒有破產的時候,她和沈蓉發生過激烈的爭吵!
按照穆有容的性格,她肯定會把退婚的事情按在穆大兵和沈蓉頭上。
」
葉灼語調淡淡,一字一句卻深入人心。
岑少卿摩挲著指間的棋子,微微蹙眉。
「將軍!
」葉灼直接吃掉岑少卿的帥,「你想不想看沈蓉的死到底和穆有容有沒有關係?
」
岑少卿頷首,「你有辦法?
」
「當然有。
」葉灼接著道:「叫上你那個好兄弟,晚上七點半在穆有容家隔壁見,到時候免費請你們看一場好戲。
」
「需要我幫忙嗎?
」岑少卿問道。
「不需要。
」葉灼擺擺手。
葉灼查過穆有容的行蹤,今天她有事出門,預計在晚上七點半回家。
現在才上午十點多。
時間綽綽有餘。
轉眼就到了晚上七點半。
因為黎千東十分不配合,所以岑少卿隻好讓人把黎千東絆到了隔壁屋。
黎千東被綁在椅子上,「五哥,你到底想幹什麼!
」
「請你看戲。
」說著,岑少卿便打開掛在牆上的顯示器。
這是一個監控畫面。
黎千東一下子就認出來,這是穆有容的家。
「你們想對有容做什麼!
?
」黎千東劇烈地掙紮起來。
岑少卿讓人用膠帶封住了他的嘴巴。
穆有容拖著沉重的步伐,從外面走進來,一打開門,她就很明顯感覺有些不對勁。
空氣中的溫度很冷。
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可屋裡的空調明明是關著的。
還有,屋子的燈光也有些不大對勁。
很暗。
還一晃一晃的。
在畫面中看到穆有容,黎千東就更加激動了,掙紮個不停,生怕他們會傷害到穆有容。
穆有容咽了咽喉嚨,關上房門。
客廳正中間的牆壁上掛著沈蓉的照片。
照片中,她正對著穆有容微笑。
穆有容感覺全身的汗毛走豎起來了,連忙打開電視機。
呲——
電視被打開,可是並每一偶顯現出圖像,反而被雪花點代替。
這是怎麼回事?
電視機壞了?
穆有容走過去拍了拍電視機。
就在這時——
啪!
屋子裡的燈突然滅了。
隻剩下電視上的雪花點發出的微弱的光。
怎麼突然停電了?
穆有容往後倒退了幾步,身體碰到椅子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有容......」
「穆有容......」
兩道虛渺的聲音由遠至近。
穆有容身上冷汗涔涔。
這、這是......
沈蓉的聲音!
是沈蓉的聲音。
沈蓉來找她了!
穆有容緊緊抓著身後的椅子,臉上半點血色都沒有。
啪——
就在這時,沈蓉生前住過的臥室的門突然自己開了。
白霧四起。
一道白色的聲音從白霧中走過來。
膚色如紙,臉上還留著兩行血淚。
這是沈蓉!
真的是沈蓉!
穆有容的腿直接抖成了篩子。
「有容,地底下好冷,你下來陪我吧......」
說到這裡,『沈蓉』臉色突然變得猙獰起來,怒吼道:
「你是我女兒!
你怎麼忍心殺了我?
」
眼看著沈蓉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穆有容嚇得癱軟在地上,一邊哭一邊往後退,「您是煤氣中毒死的,跟我沒關係!
您別來找我!
求您了!
」
「是你!
就是你!
你提前在杯子裡放了安眠藥,然後又故意在竈台上燉了湯!
為的就是想讓我在睡的不省人事的情況下,煤氣中毒!
殺人兇手,你這個殺人兇手!
」
「因為隻有我死了,你才能把所有的過錯和髒水都潑到我和你爸身上去!
」
「我死後,你又利用黎千東對你的信任,讓岑家人知道我的死訊,想以此引起岑家人重視和同情心,把你接到岑家去,妄想能重續婚約!
」
「可惜,你打錯了算盤!
岑家人早就看透了你這張醜陋的嘴臉!
」
「勾引岑少卿的計劃失敗之後,你又把算盤打到了黎千東身上!
讓黎千東誤認為你們已經發生關係了!
好讓黎千東那個蠢貨成為你肚子裡孩子的接盤俠!
」
「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
也是這時,岑少卿將黎千東嘴巴上的膠布撕下來。
黎千東不再吵鬧,就這麼看著監控裡的穆有容,臉色慘白,額頭上浮現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不!
不會的!
穆有容不會那麼惡毒。
可惜。
穆有容並沒有反駁沈蓉的話。
「對!
您說的都對!
黎千東那個蠢貨就是我的一塊墊腳石而已!
我一直都在利用他接近岑五爺!
可我沒想到,岑少卿就是岑五爺!
我後悔啊!
如果我當初不退婚的話,現在也不用大費周折!
」
「可是媽,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您啊!
為了這個家!
您不是經常說,為了我,您可以犧牲一切嗎?
」
有的母親可以為了孩子付出生命。
為什麼沈蓉就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