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睡美人

　　她不是有空間和各種藥物嗎？
這得是有多嚴重才不能讓她自救？

　　難道老天真的不能放過他的孩子嗎？
他一生沒做過一件壞事，從來都是治病救人，老天怎麽還要這樣對他？

　　胡二姑父停好車，下來見李父趨於崩潰的神情，忙上前扶著他，大聲地在他耳邊道。

　　“四哥，沒那麽嚴重，醫生隻是說孩子勞累過度，憂思重，其他的沒事。
”

　　“爸爸，你醒醒啊，小妹不會有事的，你別嚇我啊！
“李承繼用力地搖晃著李父的手臂。

　　李父隱隱聽到有聲音說小玉兒不會有事，才發覺他魔怔了。

　　他擡手在自己臉上狠狠地拍一巴掌，真混，怎麽能在這時候失去自我呢，小玉兒還等著他去救呢！

　　李父轉身跑進辦公室，從他的抽屜裡拿起銀針就往外跑，在院子裡喊道。

　　“小劉，給我請個假，我小女兒病了。
”

　　三人跳上吉普車絕塵而去，聽到聲音的小劉醫生出來時，隻聞到空氣中揚起的灰塵味。

　　吉普車急速駛到鎮醫院，李父和李承繼匆忙地跑進病房。

　　病床上的李小玉雙目緊閉，世界仿佛將她與外界隔絕，對外界的事情沒有一點反應，故我地沉睡在自己的世界裡。

　　李父伸手為小女兒探脈，得知這是勞心勞力過度，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啟動，才會是這樣的情況。

　　心裡狠狠地松了一口氣，李父這時才覺得渾身無力，靠著病床坐在地上緩口氣，差點沒被這孩子嚇死。

　　張如雲來病房查看病人的情況，一進病房就見多了三個人，還都是認識的。

　　“胡部長，李醫生你們怎麽在這裡？
”張如雲問道。

　　“這不是孩子病了嗎？
我們來看看。
”胡二姑父指指病床上的李小玉。

　　“她是我女兒。
”李父對張如雲道。

　　“這是你們家孩子呀，沒想到還是熟人。

　　李醫生，你也是一個醫生，怎麽能讓孩子累成這樣呢？
這樣很不利於她的成長的。
”張如雲語重心長地道。

　　“我知道，是我的疏忽。
”做為同行，李父能明白張如雲的意思。

　　“留院觀察一會兒，沒什麽事就可以出院了，藥也不給你開了，你都懂的，就沒必要了。

　　有什麽回去自己可以治，我可是知道你很厲害的。
”

　　“張醫生過獎了，大家互相學習。
”李父謙虛地道。

　　李父決定把李小玉帶回家休養，她現在需要的是靜養，在學校和醫院裡都不方便。

　　正好現在有車，李父給李小玉辦理了出院手續，讓李承繼兩兄弟回學校上課，要記得給李小玉請假。

　　胡二姑父開車送他們父女倆回斑竹林，家裡隻有李奶奶在。

　　李爺爺去跟人吹牛去了，李媽在地裡乾活。

　　李奶奶見李父回家，掀起眼皮看一眼，就沒再將目光放在父女倆身上。

　　她隻記得去招呼二女婿，笑吟吟地跟他問二女兒怎麽樣，孩子怎麽樣……

　　李父早已習慣了被漠視，現在他的心思隻在小女兒身上，什麽都不能傷害到他。

　　將李小玉放在她自己的房間，李父進廚房提把菜刀出來，李奶奶見他提著刀出來，嚇得眼睛一縮，梗著脖子道。

　　“你個逆子，你想幹什麽？
“

　　“殺雞！
”

　　李奶奶一聽殺雞，頓覺得自己失了面子，扯開嗓子就開始罵。

　　“老娘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東西，早知道剛生出來，就把你溺死在尿桶裡，不悌不孝的東西……”

　　三十幾歲的李父聽到自己的老娘，如此狠心地罵他，時時刻刻地狠不得他去死。

　　這究竟是多大仇多大的怨，讓一個做母親的如此地恨她的孩子？

　　眼裡的淚水忍不住地滾落下來，握著菜刀的手青筋直冒，李父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沒有舉起手。

　　“老~漢~兒。
”

　　微弱的聲音，從李父身後的廂房傳出。

　　李父聽到這聲音，有如聽到天籟之音，哪還有心情聽老娘的怒罵聲，甚至在心裡感激她的罵聲吵醒了小女兒。

　　李父忙扔下手裡的菜刀，進房間去看李小玉。

　　李小玉微擡起頭，虛睜著眼：“老漢兒，別生氣，我沒事。
就是累了，要睡久點。
”

　　說完話，李小玉又閉上眼沉沉地睡去。

　　“好，睡吧，老漢兒給你燉雞湯，你要早點醒來！
”

　　李父摸摸小女兒的額頭，給她蓋好薄被，用扇子驅趕走蚊子，放下蚊帳。

　　離開房間，去做他的殺雞大業。

　　胡二姑父很尷尬地站在李奶奶身邊，聽她罵得如此難聽，隻得硬著頭皮道。

　　“媽，您別再罵了，讓人聽了笑話。
我得回鎮上了，以後有空再來看您。
”

　　胡二姑父說完這話，不等李奶奶回應，起身就往外走。

　　“四哥，我先走了，你忙你的，小玉兒好了帶個信到鎮上，別讓兩個孩子擔心。
”

　　李父也不跟他客氣，對胡二姑父擺擺手，低頭又去做自己的事。

　　現在沒什麽事，是比清理雞更重要的。

　　把母雞處理好，宰塊放入鍋中燉上，李父守著竈火。

　　靜下來才有心思想事情，心緒一時不知道飄向了何處，隻是兩眼發神地看著燃燒的火焰。

　　“炎哥，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

　　收工回來的李媽，進廚房準備做午飯，發現李父回來了。

　　現在還不到下班時間，他怎麽會在家？

　　“小玉兒病了，在房裡睡覺，你也別擔心，沒什麽事，隻是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

　　愣神中的李父被李媽的話音拉回來，擡頭對她解釋這麽早回來的原因。

　　李父怕告訴李媽實情，會讓她多想，決定滿著她，等以後小玉兒好了再告訴她實情。

　　李媽聽到小女兒病了，手都來不及洗，就往東廂房裡走。

　　“雪花，你去了別吵醒孩子，讓她多睡會兒。
”

　　李媽聽到這話，腳步微頓，努力做出一副什麽都不懂的樣子，笑著對李父道。

　　“我不吵她，就是去看看。
”

　　在沒人看到的地方，李媽擦擦眼角的淚，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情。

　　她輕輕地走到小女兒的床邊，看著沉睡不醒且消瘦的小女兒。

　　李媽的淚再也忍不住地落下，捂住嘴唔唔地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