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前因後果

　　圖道人雖已敗逃，然而東祁鎮之事還有一些疑點，兩人很快返回了柳家小院。

　　藍敏已不在這兒，想來是回藍氏族地稟告此處發生之事。

　　東邊小屋內，中年昏倒在地，雙耳流血，這是受了鬼嘯攻擊導緻，至於其母，本就壽元無多，經此一遭，已撒手人寰。

　　沈清洛雖然以流風笛對抗鬼嘯，極大的削減其音攻威力，但凡人之軀脆弱無比，縱使威力大減，鬼嘯聲也足以對其造成巨大傷害。

　　姚沫漣來到屋內看了片刻，“柳籟還活著，凡人無法直接服用療傷丹藥，我們兩人都沒有木靈根，隻能告知藍氏，讓他們救人。
”

　　沈清洛點了點頭，“藍敏離開了，按時間來算，藍氏一族的人應該要到了。
”

　　話落不久，兩人先後察覺有數道氣息靠近小院。

　　藍氏族長藍禾走在最前頭，身後跟著藍敏以及三名藍氏族人。

　　早在鬼嘯聲響起之時，藍禾便察覺到了此處的情況。

　　隻是如今藍氏一族隻有他一個築基修士，敵人數量未明，他擔心自己離開後族地會遭人襲擊，因此遲遲沒有趕來。

　　直到藍敏返回家族，帶來紅衣厲鬼被消滅，控制者逃離的消息，他才開始動身。

　　院內，沈清洛和姚沫漣望著藍氏一行人，面容淡漠。

　　和敵人戰鬥時，藍氏無一人前來相幫，當時動靜極大，他們不可能沒聽到。

　　若非顧及宗門任務，兩人絕不會在這兒多留。

　　“藍族長一路走來，可有看到孟師兄一行三人？
”

　　開口詢問的是姚沫漣，過去這麽久，孟子銳、王方、趙嫣然依舊無絲毫消息，她心內已有一絲猜測。

　　三人怕是在她們發現敵人蹤跡前便遭了暗算，觸發護身傳送符，被帶回了宗門。

　　藍禾面帶愁色搖了搖頭，“來之前，老朽用神識查探過，並未發現三位仙長。
”

　　當初在族地門口，孟子銳的話他聽得很清楚，知曉這次過來的太生宗弟子都帶著護身符，所以倒不擔心他們有性命之危，隻是憂慮會因此交惡幾位仙長。

　　這時，沈清洛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護身傳送符隻有在遭到威脅性命的攻擊後才會激發，如果圖道人隻是困住了孟師兄他們，那麽此符起不到任何作用。
”

　　“沈師妹的意思是他們和那些東祁鎮失蹤的百姓一樣，被帶到某一處，成為煉製屍傀的預備材料？
”

　　“隻是一種猜測，師姐先前也提到過，東祁鎮地底另有空間，藍族長，你們當中可有擅長土系功法之人？
”

　　“有！
”藍禾指了指身旁煉氣五層的青年，“敬明擅長遁地術。
”

　　沈清洛微微一頷首，“那就有勞這位道友潛入地底查探一番情況。
”

　　“是。
”青年恭敬應了一聲，去到院外，尋了一處相對較軟的土地，雙手掐訣，幾個呼吸後，整個人消失在原地。

　　院內，藍敏去到了柳籟所在的屋子，替其治療傷勢。

　　過了約莫一炷香，使用遁地術的青年返回，臉色慘白，身上帶著一絲類似嘔吐物和屍體腐臭混合的氣味。

　　沈清洛觀察此人片刻，確定對方並未受傷，多半是看到了一些難以承受的畫面。

　　“回稟兩位仙長，地底確實有異樣”

　　話說到一半，青年不知想起了什麽，忍不住乾嘔起來。

　　藍禾面色有些難看，掌心凝起一道靈力，抵在其後頸。

　　片刻後，青年恢復正常，繼續說起先前未盡之言。

　　“大概往下十丈左右，有一處明顯是人為開鑿的小空間，鎮子裡失蹤的人都在那兒，全死了，被泡在黑水中，惡臭撲鼻，還有些瓶瓶罐罐，不知是做什麽用的。
”

　　姚沫漣適時開口：“製作屍傀，需用到很多毒蟲，你看到的應該就是放置毒蟲的容器，除了鎮中失蹤的百姓外，你有沒有看到其他人？
”

　　“沒有，孟仙長他們不在那兒，除了那一處小空間，方圓十裡內，其他地方沒有異常。
”

　　沈清洛若有所思，追問一句：“那處空間具體對應地面何處？
”

　　青年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柳家小院，“就是這兒！
”

　　意料之中，沈清洛目光看向藍禾，“藍族長，你可曾聽說過一名姓圖的禦鬼修士？
”

　　藍禾面色有些不自然，“敏兒和我說過了，圖姓很少見，禦鬼修士同樣極少見，種種巧合加在一起，便不再是巧合，他確實是我認識的一個人，我本以為他早就死了，沒想到”

　　沈清洛沒有繞彎子，直接問：“你們有過矛盾？
”

　　“嗯，此人名叫圖凱，大概五十年前，他雲遊到這兒，在鎮上住了一陣子，不知怎地，我女兒藍馨認識了他，慢慢熟悉後，更是愛上了他，起初我並沒反對他們在一起，直到我發現圖凱是一名禦鬼修士。
”

　　說到這，藍禾面上露出痛苦神色，“禦鬼修士，向來被歸為邪修一類，他們無惡不作，我怎能放任女兒和這樣的人在一起？
圖凱向我坦白，說因自身資質不好，才踏入了禦鬼一途，他說雖修此道，但並未濫殺無辜，希望我放下成見。

　　沈仙長應該知曉，禦鬼修士之所以被歸屬為邪修，是因他們隨著修為晉升，受鬼物陰煞之氣影響，性情會逐漸改變，無論原本是什麽樣的人，到最後無一例外都成了殘忍嗜殺之輩。
”

　　沈清洛點點頭，藍禾此言不假。

　　隻聽對方繼續道：“圖凱那時候剛成為禦鬼修士不久，縱然性格還說得過去，但誰知以後會如何？
所以我鐵了心拆散他們，在我不斷勸說下，馨兒被我說服了，答應放棄這段感情，好好修煉。

　　可圖凱卻一直不死心，三番五次跑去族地，想要強闖，我當時怒極，便以馨兒的名義約他去鎮外竹林相見，打算在那裡除掉他，他果然赴約，被我一劍割喉，當時我特意確認過，的確沒了氣息。

　　如今看來，那圖凱應該是得到了一件可以替命的寶物，死裡逃生了，隻可惜，當時我未考慮周全，如果再乾脆利落點，用火將屍體燒乾淨，便不會有今日之事。
”

　　沈清洛想起那紅衣厲鬼，心下有了一個不太好的猜測。

　　“藍族長，您的女兒藍馨如今可還在族中？
”

　　藍禾滿臉苦澀，“當初我瞞著她殺了圖凱，後來馨兒知道了這事，厲聲指責，說我心狠手辣，然後離家出走了，她這一走，便再沒有回來，僅僅一個月，馨兒的魂燈便熄滅了。

　　我知道她的脾性，不可能尋短見，所以她是被人害了，可我根本不知道兇手是誰，無法為馨兒報仇，如今看來，那圖凱還活著，多半是這畜生下的手！
他恨我殺他，又奈何不了我，所以報復起了馨兒。
”

　　沈清洛暗歎一聲，藍馨既然早就亡故，那紅衣厲鬼還真有可能是她，不過從柳籟的形容來看，三個月前對方隻是白衣境界，這倒是一個疑點，從這一點看，紅衣又不一定是藍馨，厲鬼已消亡，真相如何恐怕隻有圖凱知道了。

　　受禦鬼修士驅使的厲鬼，生前的本性已不存絲毫，就算紅衣還在，生前真是藍禾的女兒，雙方相見，也隻會兵戎相向。

　　圖凱選擇在東祁鎮為惡，存了報復藍氏之意，順帶祭煉滋養屍傀。

　　至於為何選擇五十年後動手，沈清洛猜測多半是實力原因，替命寶物，使用所付出的代價不小，想要恢復沒那麽簡單。

　　到此刻為止，除了孟子銳、王方、趙嫣然三人不見蹤影外，東祁鎮之事算是基本了結了，地底的小空間由藍氏一族自行解決。

　　沈清洛和姚沫漣拒絕了藍禾入族中小住的邀請，在鎮裡鎮外搜尋三位師兄師姐無果後，直接返回了宗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