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中傷到的?”
“嗯,腿部中了一槍,雖然止住了血,但估計是沒辦法走路了。
”
“其他人沒事吧?”
“還有一名叫天焰的血牙會女巫,當天晚上就死了,”提莉歎了口氣,“我們的人倒是沒受什麽傷。
”
羅蘭點點頭,“我會讓娜娜瓦治好她的,其餘的回城堡再說吧。
”
……
比起審問血牙會的頭目,教會即將入侵灰堡才是頭等大事。
回到辦公室,他先詢問了一番沉睡島的情況,然後將北地寄來的信件交給提莉等人觀看。
由於牽扯到晨曦王都的三大家族,所以灰燼和安德莉亞都被留了下來。
自從接到警告密信後,羅蘭又與輝光城的探子希爾.福克斯聯系了兩次,總算是大緻了解了事情經過。
當他講述完全部情報,安德莉亞不禁連連搖頭道,“奧托這個笨蛋,簡直跟小時候一個模樣,如果不慫恿奧羅一起,他絕對不敢一個人進王宮。
”
“至少他讓我們提前得知了教會的動向,”灰燼聳肩,“而且這裡面有很大一部分誘因是因為你。
”
“你回復他了嗎?”提莉問。
“我勸他不要輕舉妄動,如果那名女巫真的可以無視神罰之石,一般人就很難製住她,更別提安佩因王子還談到了。
”羅蘭給每個人倒了杯茶,“灰堡和晨曦離得太遠,我沒辦法給他直接的幫助,所以暫時隱藏秘密,等到教會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到灰堡時再做打算才是明智的選擇。
”
“他不一定能按捺得住,”安德莉亞皺眉道,“奧托.洛西從小就很衝動。
”
“他會聽的,因為我還多說了一句,”羅蘭笑道,“你在我這裡很安全,哪怕是與教會作戰,敵人也傷不到你分毫,但他要是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
“這倒是個很有效的勸說,”灰燼吹了聲口哨。
“好了,”提莉出聲製止住即將到來的爭吵,順帶還瞪了羅蘭一眼,似乎在責怪他不該把這種事情說出來逗弄對方,“你打算怎麽應對教會的進攻?”
“咳咳……用火槍和大炮,在寒風嶺下方構築起防線。
”他從抽屜裡取出地圖攤開,指著北境一線說道,“收到情報後,我就已經讓第一軍向幽谷鎮運送戰備物資,同時清掃王國內的教堂勢力。
這樣赫爾梅斯聖城勢必會察覺到灰堡的動向,進而發現我打算進駐寒風嶺的意圖。
”
“故意讓敵人知道你的行動?”安德莉亞不解地問,“恕我直言,一般來說這種故意洩露出去的消息,不都是假的麽?”
“隻有這樣,我才不用去猜測他們到底會從何方入侵灰堡,人民也能少遭受些損失,”羅蘭將自己的計劃解釋了一遍,“正面迎敵才是第一軍最擅長的作戰方式。
”
“原來如此,”提莉點點頭,“確實是個簡單有效的方法。
”
“但有一個隱患,那就是純潔者,”他接著說道,“在火力網面前,任何能看得見的敵人都不可怕,而能力完全不詳的教會女巫,卻可能給第一軍帶來難以預料的麻煩。
最適合防備她們的,我想也隻有同樣能感應到魔力的女巫了。
”
“這亦是我們此行的目的,”提莉回應道,“放心吧,哥哥,沉睡島女巫會攜手和你並肩戰鬥的。
”
*
回到女巫大樓,提莉又住進了原先居住的屋子裡。
客廳和臥房中的擺設仍保持著她離開時的樣子,桌面上一點灰塵都沒有,顯然羅蘭有安排人經常打掃這裡。
門口醒目的地方還擺放著三個洗浴用的木盆,裡面折疊著乾淨衣物,旁邊則是方便脫穿的便鞋。
在城堡生活時,洗澡已成了一個重要的部分,即使在王宮時,她也沒嘗試過如此頻繁的沐浴,畢竟水來得實在很方便。
甚至當她循著香味打開櫥櫃時,竟發現裡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佐料、肉松和麵包,看得出來這些食物都是今天才新鮮出爐的,隻要餓了,隨手就能填飽肚子。
盡管不是特別在意這些外在的享受,但看到這一幕時,她仍覺得心裡有一股暖流在湧動。
“啊……我又能用香皂洗澡了,”安德莉亞在客廳嚷嚷道,“咦,這盆子裡連毛巾都備好了,似乎還是全新的。
”
“新的不好麽?”
“不,我隻是覺得給你用有些浪費了。
”
“你說什麽?”
“我看你隨身帶的那塊破布就挺合適的,畢竟用又鹹又腥的海水洗澡都能接受,還要什麽毛巾。
”
聽到熟悉的鬥嘴聲,提莉無聲地笑了笑,看來大家真的挺喜歡這裡。
哪怕是血牙會的人,到無冬城後都變得不同起來。
此刻連她也這麽覺得。
若說是生活上的優渥,對於其他女巫而言或許如此,但比起曾深受溫布頓三世寵愛的她來說,奢華程度離在王宮生活時仍有不少差距。
許多東西隻能說是新鮮有趣,而並非有多麽華貴。
這裡吸引女巫的是另一種東西。
待在這座城市,就會讓人莫名覺得輕松起來,之前她一直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麽,不過當羅蘭親自給三人泡茶時,她忽然有了一絲明悟。
對方絕對不是因為有求於沉睡島女巫而裝出來的模樣,而是像習慣於此事一般,順手為之的結果。
不管他的身份是領主、王子或者是國王,態度並沒有任何變化。
他把女巫當作了朋友——不是刻意維持的假象,而是在不經意間所流露出的情感。
“你還好吧?”
身後忽然傳來灰燼的問話,提莉回過頭,隻見對方輕輕掩上了廚房的門。
“嗯?”
“你為什麽……突然叫他哥哥?”灰燼遲疑道,“在沉睡島時,你不是說幫他隻是在幫自己麽?而且……他根本不像那位四王子。
”
“我並沒有認為他是那位愚笨又懦弱的哥哥,或者說,是不是都不重要,”提莉頓了頓,“你有沒有想過,這場與教會的戰爭意味著什麽?”
“復仇?”
“不,”她搖頭道,“是自由的生活。
你……有沒有想過來這裡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