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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夢境中脫身而出時已是隔天早晨。
羅蘭興奮地在床上揮了揮拳頭,自己的猜測應驗了!
不隻是他的房間……靈魂之樓裡的每個住戶應該都有著一扇通往記憶碎片的大門,而大門連接的位置,十有八九便是戰敗者們寄托了最大希翼的地方。
倘若他沒有猜錯的話,三王女最後的記憶就停留在碧水港——她的畢生心血與爭王之路的起點。
由於嘉西亞隨時有可能掛斷電話,所以羅蘭並沒有進一步走入門內的世界查看,畢竟他所處的位置略有些尷尬,被一個武道家當作偷衣賊可不是什麽愉快的經歷。
離開0827前,他還通過抱怨自家房中的無用鐵門向嘉西亞旁敲側擊有關記憶之門的消息,但對方的反應顯得十分淡漠,可以稱得上毫無興趣。
這意味著,她要麽是在撒謊,要麽是她即使將整個雜物間裝修了一遍,也依然沒有注意到那張怪異的鐵門。
如果是後者,那就值得玩味了。
說不定靈魂樓中的住戶根本無法接觸到這段被塵封的記憶,而自己是例外,才能看到並打開記憶之門。
想要驗證也很簡單,下次用打掃的借口讓潔蘿去雜物間逛上一圈,便能知道該問題的答案。
總之,這絕對是一個令人振奮的發現。
他自然沒必要把每一個住戶都探究徹底,潔蘿吞噬的魔鬼才是重點——他們現在也已成為了靈魂之樓的居民,找到他們,進入他們的記憶碎片,說不定能找到一些對神意之戰大有幫助的情報。
……
來到辦公室,溫蒂已經在房中等候多時了。
書桌上擺放著一疊履歷,正是有關狼心四女巫的詳細資料,盡管他已經從約寇口中得知曉了大緻的情況,但不妨礙他再完整的回顧一遍,特別是那些在狼心時發生的事情。
羅蘭一張張翻看著由溫蒂和書卷共同完成的記錄,目光最後在安妮的名字上停留下來。
最初聽到安妮時,他還覺得格外耳熟,直到夜鶯提醒,他才記起了血牙會與狼心女巫的那段恩怨。
不過安妮是個十分普遍的名字,特別是出生貧寒的底層人民中,一百個女子裡至少有五六個安妮,出現重複並不稀奇。
隻是現在履歷裡清楚地記載了她的確尋找過血牙會,不僅遭到拒絕,還差點被賣給貴族,那麽很大幾率就是伊菲口中的“安妮姐”了。
不得不說,這樣的巧合還真是充滿戲劇意味。
一周前,他已經收到了從峽灣寄來的飛行密信,稱提莉等人已經上路,現在航程差不多過半,就是不知道兩人見面時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重逢並非全是喜悅,伊菲肯定會充滿歡欣和愧疚,但安妮呢,她會原諒那位曾“背叛”了她的人嗎?
羅蘭暗地裡歎了口氣,希望時間能夠磨平這道傷痕。
他合上履歷,擡頭望向溫蒂,“今天的行程已經決定好了?”
“是,陛下,”後者回道,“分別是北坡礦山、蒸汽機組裝廠和混沌飲料廠。
”
由女巫聯盟帶領新人參觀無冬城是溫蒂提出來的意見,她認為這樣能更好的讓外來女巫熟悉當地生活,同時消除一些不必要的提防和誤會。
參觀兩天,休息一天,然後自願選擇是否簽訂契約,已經成為了聯盟的慣例做法。
自從羅蘭把女巫管理事宜托付給溫蒂後,她也漸漸走上了正軌。
從她挑選的參觀地點來看,都能體現女巫和領民相互協作的特點,還可以告訴那些輔助女巫,能力的用途並非隻有戰鬥一條。
羅蘭滿意的點點頭,“那麽就交給你了,記得帶上閃電和麥茜,萬一出現什麽意外的話,她們也能幫你控制局面。
”
畢竟溫蒂不擅長戰鬥,而他亦不認為今後每個新女巫都會像安娜那麽好說話,多兩個在天空中警戒的幫手,外加轉輪手槍作為武器,足夠應付大部分情況了。
“我明白了。
”
“對了,你對那名引路人有什麽看法?”他換了個話題。
“您是說七十六號麽?”
“嗯,”羅蘭喝了口茶,本來一名普通的贖身奴隸不值得他親自過問,但架不住約寇把她誇上了天。
而聽完“老朋友”的講述後,他也對這種甘願犧牲自己而拯救別人的女子生出一分敬意來,如果底細和來歷都沒問題的話,給她安排一份理想的工作並不是不行。
“她和四位女巫的關系都頗為融洽,特別是艾米,幾乎把她當作了自己的親人——我想七十六號如果是個心懷惡意之人,也不大可能在危急關頭做出那樣的舉動。
”
“跟我想的一樣……那麽讓她擔任女巫聯盟的辦事員如何?我記得你的辦公室裡也才三四個人,人手多了,你管理起來會更加方便點。
”
這個職位沒什麽額外要求,薪酬尚可,同時工作輕松,隻要能和女巫打好關系即可。
溫蒂笑了笑,“如果她願意的話,我沒有問題。
”
“不要……陛下,”夜鶯忽然現身打斷道,“暫時不要給她任何職務。
”
羅蘭不由得一怔,“怎麽了?”
“我……說不上來,”她遲疑了下,“隻是覺得有些不妥。
”
他奇怪地看了夜鶯一眼,沉默片刻才說道,“我明白了,這件事就先放一邊吧。
”
“遵命,陛下。
”
溫蒂躬身告退後,夜鶯略顯擔憂地握住羅蘭的手,“抱歉,陛下,我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是因為安全上的問題嗎?”
“是。
”
“那麽這就是你應該做的,”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寬慰道,“無冬城的內務安全由你來負責,慎重點也沒什麽好指責的。
不過你的記錄裡並沒有顯示她有任何不對勁之處,是哪裡出了問題嗎?”
聽到羅蘭這麽說,夜鶯放松了不少,“七十六號的確沒有說謊,我的能力可以證明這一點,隻是……”她頓了頓,將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我覺得她在面對陌生人時,其反應並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奴隸。
所以我希望能再多觀察她一段時間,這樣會更保險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