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宛知道自己這輩子需要的是什麼,至死不渝的愛情。
一生一世一雙人,三餐四季共黃昏。
她不需要一個深愛自己,可每夜卻躺在别的女人身邊的男人,哪怕她很愛這個男人。
助蕭臣登基稱帝,從來為的都不是自己。
可她一定要這麼做。
酒不醉人人自醉,溫宛舉杯邀月,一杯果酒入腹。
之所以想到喝酒,除了思念,還有一個原因。
鶴玉婉。
鶴玉婉的出現讓她想到前世的自己,毫不原則的依戀,毫無底線的順從,當她看到鶴玉婉與蘇玄璟一起踏進花間樓時心就像是被什麼紮了一下,她知道那意味着什麼。
一個少女,從那一刻起心裡便沒了自己。
因為經受過那樣悲慘的經曆跟創傷,因為看到鶴玉婉是一個那麼好的姑娘,溫宛有些心疼。
更何況她比鶴玉婉更清楚蘇玄璟答應這門親事的因由。
蘇玄璟是太子府的人,戰幕想查鶴柄軒,鶴玉婉是最好的突破口!
未來将會發生什麼溫宛甚至可以預料得到,也唯有她才能對鶴玉婉的遭遇感同身受。
這一世的鶴玉婉就如同上一世的自己,溫宛看在眼裡,又豈能無動于衷……
溫宛趴在石台上,昏昏沉沉的睡了。
然而第二天醒過來,她發現自己在床榻上。
溫宛揉着發疼發脹的腦袋正琢磨怎麼回事的時候,外面有下人通報,說是萬春枝有急事找她過去。
于是溫宛也沒多想,隻道是自己迷迷糊糊走進屋裡的。
到了禦翡堂,萬春枝遞給溫宛來自朔城南宮煜的信。
信裡說明那批翡翠玉石被他轉手賣到北越,差價翻了一倍還多。
“但是因為運輸的原因,我們每批貨來回時間要延長三個月。
”這是萬春枝找溫宛過來的緣由。
溫宛蹙眉,“那我們豈不是要壓三批貨在手裡?
”
投入多出三倍。
“至少三批貨。
”萬春枝回道,畢竟她以前是幹貨棧生意的,走貨過程中遇到極端天氣或是人為打劫之類不可抗的因素實在太多,不好說。
“原來買家不收了?
”
“說是收夠了。
”萬春枝指着桌上信箋,“南宮煜來信征求我們的意見,想必他也料想到諸多因素,作不了我們的主。
”
溫宛想了想,“你覺得如何?
”
“如果不繼續,我們每日淨賠,如果繼續,我們需要規避的風險也不小,但是……”
見萬春枝欲言又止,溫宛誠心開口,“你且說。
”
“做生意沒有穩賺不賠的,與其淨賠,不如壓些銀錢在這上面,若真出了意外,也就三批貨,再多我們不壓。
”萬春枝決絕道。
“我與你所想一緻。
”溫宛看了眼對面勝翡堂,“退一萬步講,如果這是公孫斐給我們的陷阱,至少在陷阱擺出來之前他須誘敵,我們隻要把握住量,大不了賠了後賺的,根基還穩。
”
萬春枝颔首,“若是陷阱,我們……”
“将計就計。
”溫宛學着萬春枝的樣子,以手掩唇,“或許順藤摸瓜找到源頭也不一定。
”
“公孫斐的源頭?
”萬春枝動了動眉梢。
溫宛沒有否認,“這個人若寒棋搞不定,還得你我來搞。
”
萬春枝點頭,“大不了拼個你死我活。
”
“他死他的,我們好好活着。
”
萬春枝聞聲,不由笑了,“縣主說的極是。
”
不管溫宛還是萬春枝從來沒有低估公孫斐的實力,她們隻是在等公孫斐出招,順便盡可能減少損失……
此時大理寺,宋相言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得說自他任職大理寺,他家公主大人從來沒有問過一句,關心一下,今個兒親自來大理寺探望她兒,某位小王爺有種不祥的預感。
蕭靈也是沒辦法,誰讓她叫素衣過來請,請不動人呢。
“公主大人坐。
”雅室裡擺好早膳,宋相言無比殷勤替蕭靈拉出椅子,樣子乖巧又懂事。
雖然已經日上三竿,可宋相言深知其母才剛從被窩裡爬出來,早膳時辰剛剛好。
“愛兒也坐。
”
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宋相言雞皮疙瘩就像那沖鋒陷陣的士兵,噼裡啪啦掉到地上,還不忘滾個兩三圈。
對面,戚楓也覺得事有異常。
一般來說,端榮公主對她‘愛兒’的稱呼多為兔崽子。
宋相言瞅了眼戚楓,戚楓默默低下頭。
“兒臣不知公主大人駕臨,早膳準備的倉促……”宋相言心頭那股不祥預感是指小金庫,庫裡真的金條他又倒騰一些,所剩無幾了。
“隻要是愛兒你準備的,我都喜歡吃。
”蕭靈笑的異常慈祥,吓的宋相言連腦袋都不太敢擡起來,在他眼裡那種慈祥本身就帶着不祥,和些許詭異。
早膳有燕窩銀耳粥,蕭靈拿起湯匙舀兩口,“味道不錯。
”
宋相言對他家公主大人還是很敬畏的,尤其是在做錯事的時候,因為會被打的很兇殘,“公主大人喜歡就好。
”
“喜歡,隻要是愛兒喜歡的,我都喜歡。
”蕭靈昨日自皇宮裡出來,思來想去都覺得要把自家兔崽子的婚事落實,順便給兒子提個醒,禦南侯府的事能不摻和就别摻和。
說到底事不關沈甯,做的太過,容易引火燒身。
宋相言坐在桌邊,實在摸不清他家公主大人來意,于是給戚楓使了眼色。
戚楓素來都是宋相言的擋箭牌,自座位上恭敬起身,“公主殿下此行可是來檢驗小王爺政績的?
”
因為是宋相言的朋友,戚楓常被蕭靈揪到公主府問話,與其不算生疏,在蕭靈眼裡戚楓也不過是個孩子。
“有你在,本公主相信大理寺政績絕不會差。
”蕭靈見兩人沒動筷,擺手叫戚楓坐下,“吃,一起吃。
”
戚楓落座順從拿起竹筷,宋相言也跟着拿起來,偷錢不是大事,大事是他偷了不少錢。
“愛兒。
”蕭靈其實也沒什麼耐心跟自己兒子虛與委蛇,除了養兒子,她生活裡還有很多比這更重要的事,昨天新買的小馬駒該洗澡了。
兩根金條換一匹純種汗血寶馬,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