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蕭臣預料,萬春枝于第二日便來找玉布衣借錢,且不是百千兩的借。
玉布衣對萬春枝印象很好。
在他眼裡,萬春枝是位有胸懷有魄力的女子,說一不二,行事果斷,哪怕如今的萬家貨棧正遭受前所未有的打擊,可玉布衣仍然相信萬春枝能翻身,能東山再起。
人在難時拉一把,勝過送佛上西天。
玉布衣是真心真意想要借錢給萬春枝,而非因蕭臣之意,他覺得萬春枝他朝風光定然不會忘了他。
當然,玉布衣正義又不失理智的要了年息兩成利。
所有在他心裡誇贊的詞語都是他說服自己的理由,結果就是年息兩成的印子錢。
萬春枝沒含糊,當即寫下借據,簽下自己名字。
過程十分順利,待萬春枝走後,玉布衣看着手裡借據正歡喜時溫宛來了。
金屋房門啟,玉布衣看到溫宛走進來,遂将手裡借據擺在桌面。
溫宛來時看到萬春枝馬車将将離開,這會兒看到借據,溫宛心底微動,神色卻是無波。
“喲,溫縣主可是稀客啊!
”
玉布衣還記着上次五千兩份子錢的事兒,心裡不痛快。
所以說溫宛覺得自己不是矯情的人,不是沒有道理。
面對玉布衣言語諷刺她毫不在意,緩身落座,自斟茶飲,“我給食神送銀子來了。
”
玉布衣一副苦大仇深模樣看向溫宛,“縣主自己想,你說的話跟你做的事,有沒有一次是能靠上的?
最近一次那五千兩,我連一根雞毛都沒看到!
”
“問塵賭莊賬簿上食神可是第一位。
”溫宛覺得這是别人求都求不來的風光。
玉布衣呵呵,“第一位值幾個錢?
”
“五千兩。
”溫宛認真回道。
玉布衣以手撫額,“縣主說正事。
”
“本縣主希望玉食神能與我共同入股徐州的太平镖局。
”溫宛這回真不是來騙錢的。
錢是其次,她想補償玉布衣。
不管怎麼說,玉布衣在她創業之初給予過很大幫助,又在問塵賭莊輝煌之前果斷退出,真真是一個銅闆都沒賺到。
這次的好事,她想拉着玉布衣。
可惜,溫宛不是玉布衣,她根本理解不了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對玉布衣造成多大的心理創傷。
“縣主又想涉足镖局了?
”玉布衣陰陽怪氣道。
溫宛耐心解釋,“魏沉央揮金如土的跟萬春枝鬥,結果顯而易見,萬家貨棧不可能東山再起,所謂億家貨棧也不過是昙花一現,待她們兩人财盡無力支撐貨棧運營那時,由你我入股的太平镖局迅速接收兩家生意,屆時食神就知道錢被大風刮來是什麼感覺。
”
溫宛沒有先去找葛九幽,她希望把這個機會留給玉布衣。
玉布衣聽罷,挺直身形微微前傾,“縣主有所不知,雖然我不知道錢被大風刮來是什麼感覺,但我知道錢被大風刮走是什麼感覺。
”
溫宛眼皮一搭。
她發現玉布衣已經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分析判斷她說的話,誤會太深了,“說實在的,食神把錢借給萬春枝,血本無歸。
”
溫宛很清楚,歧王跟汝襄王終歸要敗,萬春枝作為他們的财力支撐就算能扛過伯樂坊,也必然所剩無幾。
就算她不趁火打劫,也會有别人落井下石。
玉布衣本着對某位縣主懷疑一切,否定一切的态度,直接拍了張宣紙過去,“讓本食神入股不可能,借錢可以,看在……看在縣主今日騙我無果的沮喪情緒,本食神不收你利息,不過縣主得寫清楚,若然還不上錢,得把問塵賭莊三成股轉給我。
”
看着玉布衣那副幾乎是施舍的表情,溫宛無語,“如果不是你傻,問塵賭莊現在就有你三成股,一百萬金也叫錢?
到底是誰在坑你。
”
玉布衣不開森,“縣主你咋罵人呢?
”
“本縣主說的是事實。
”溫宛心平氣和坐下來,親筆寫下借據。
她都沒有理由拒絕。
且在溫宛離開後,玉布衣拿着借據很是感慨。
他得說自己佩服溫宛,沒錢花還大手大腳什麼都敢買!
想開镖局?
她還想幹什麼!
且說溫宛從玉布衣這裡借到錢,轉身去了幽南苑。
相比之下,葛九幽早就備好錢,希望溫宛能讓他在太平镖局占股,哪怕一成。
這就是富豪排行榜每年都要重新考量的原因。
總有土豪有被害妄想症……
這廂,溫宛跟葛九幽與從徐州趕來的太平镖局當家人過錢簽字,成了太平镖局的新當家,那廂,蕭臣帶着邢棟跟司馬瑜去了天牢。
确切說是邢棟去了天牢,蕭臣則與司馬瑜在車裡探讨十分嚴肅的問題,如何能在喜歡的女子面前克制自己的……情緒。
“王爺為什麼要克制?
”
司馬瑜十分不解,“王爺不是與溫縣主訂親了嗎?
”
“訂親就可以胡來?
”蕭臣正色看向司馬瑜。
司馬瑜表情古怪,“王爺說的情緒是指……那沒辦法克制,情到深處必主淫。
”
蕭臣一巴掌拍在司馬瑜腦袋上,“本王從來沒想在大婚之前行不軌之事!
”
“那就保持距離,尤其是晚上。
”司馬瑜認真道。
蕭臣想了想,做不到。
白天沒時間見面,隻有晚上才可以。
“那就非禮勿視,王爺不看不就得了。
”司馬瑜又道。
蕭臣表示,有時候那一對長在眼眶裡的東西不是他說不看哪兒就不看哪兒的。
司馬瑜懂,“屬下近段時間吃不着肉,經常會去偷看西市寡婦洗澡。
”
蕭臣,“……你與邢棟還有那個西市寡婦的事還沒解決?
”
司馬瑜凄然苦笑,“王爺有所不知,邢棟的魔爪已經伸到我司馬府,我已有兩房小妾淪陷,雖說家醜不可外揚,可屬下心裡實在憋屈。
”
蕭臣安慰他,“那不是還剩一妻一妾?
”
“剩下一妾雖未與邢棟那個混蛋勾搭,卻早就與家丁珠胎暗結,前日被我休了,一妻……”司馬瑜本想仰天長歎,看到的卻是車頂,“我那妻莫說邢棟勾搭不上,我也不行,她愛上木魚了。
”
“愛上誰?
”
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