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生意這種事,一旦談上自然希望朝好的方向去。
南宮煜原本是看在昨夜那片殘玉才會出現在溫宛面前,但與溫宛一番唇槍舌劍之後有了期待……
景王甯林是真能睡,他也是真能折騰。
折騰到後半夜的甯林終于在日上三竿的時候睜開惺忪睡眼,看到臂上美人時眼睛蓦然瞠大!
“美人是誰?
”
自頭頂傳來的驚聲把溫弦救了,她早早醒過來可按照計劃她不能醒,她得讓甯林發現睡錯人了,她不是妙菱,她是溫弦!
隻有裝過睡的人才知道裝睡的艱辛,溫弦卯時即醒,動也不敢亂動,足足在甯林胳膊上躺到午正。
聽到甯林驚呼,溫弦終于能動了。
“回王爺,奴家是……”
想到昨夜歡愉,溫弦擡眸,眼中含情脈脈,“溫弦。
”
甯林顯然一副吓到表情,騰的抽出胳膊坐起身從榻上下來,系緊薄衣寬帶,“美人何故在本王榻上,妙菱在哪裡!
”
溫弦急忙起身掉頭跪好,腦袋沖向甯林,“王爺,妙菱可有奴家伺候的好?
”
甯林聞聲恍然,略有不悅,“昨夜之事本王不追究,有事也自會找桂姨,你退罷。
”
桂姨是醉月軒老鸨,溫弦聞言這是把她當成醉月軒的姑娘了?
“奴家溫弦,魏府魏思源之妻。
”
隻有這個身份才能讓甯林知道自己是魏泓的兒媳婦,她底牌就是這個,勝負就靠這個!
甯林乍聽‘妻’字勃然大怒。
坊間所傳不錯,甯林好色,可人家好的是風花雪月,冰清玉潔,哪怕妙菱那身子給他時也是幹淨的。
“污穢不堪!
”甯林愠怒,眼中生寒。
溫弦驚詫,見甯林眼中陡升殺意瞬間明白過來,當下掀起錦被,“景王明鑒,奴家是清白身子!
”
看到緞褥上一點紅,甯林情緒稍稍緩和,“魏思源之妻?
”
“奴原是禦南侯府二姑娘,此前嫁與前宰相魏泓長子魏思源。
”溫弦低眉垂首,故作嬌羞。
果然,甯林聽到禦南侯府都沒有的表情在聽到‘魏泓’時突顯出來,“你是魏泓兒媳?
”
“正是。
”溫弦慶幸自己說到點子上。
甯林一改風雅形象狠拍大腿,身體踉跄尋把椅子坐下來,狠啐一聲,“造孽!
”
溫弦茫然看向甯林,想要下床勸慰才發現自己沒穿衣服,于是扯過單衣。
“王爺,奴家……”
“你乃堂堂宰相兒媳,自稱為奴?
”甯林動怒,擡目過去,愠聲低喝。
溫弦一時看不明白甯林的反應,硬是沒敢再進一步,“妾……”
“妾?
”
“侄媳溫弦,拜見王爺。
”
甯林痛心疾首捂住胸口,再次看向溫弦,仔細打量,從上到下,從裡到外,“你當真是魏泓兒媳?
”
“是。
”溫弦忐忑,眼前甯林與昨夜判若兩人。
甯林深深籲出一口氣,歎然,“當日知魏泓府上辦喜事,奈何本王遠在宜州守孝沒有備上厚禮,如今你既在此,說說,想要什麼?
”
甯林一番話說蒙了溫弦。
她想要什麼昨夜說了啊!
不止一遍!
“我想王爺莫将侄媳看作侄媳。
”溫弦不能白白送了身子。
甯林慢慢冷靜下來,身體後傾靠在椅背上,聞言問道,“那本王該将侄媳看作什麼?
”
溫弦穿在身上的單衣還沒有系,她也不打算系,擡頭挺直身前春光一覽無遺。
“非禮勿視。
”甯林當即扭身遮目,羞煞之态。
“王爺既與公公同窗,當是溫弦長輩,不如……”溫弦想與甯林套上關系,一種可以對外能言的關系,于是想到一個詞,“義父。
”
甯林差點兒被自己口水嗆死。
“大可不必。
”
甯林索性轉身看向溫弦,“本王與魏泓同窗時就投緣,如今他不幸身死,本王無論如何都要替他照顧好侄媳,日後侄媳遇到難處隻管找本王,這皇城裡本王得罪不起的人在宮裡頭,但凡宮外,誰若找你麻煩,本王就找他麻煩!
”
溫弦大喜,上前一步叩拜,“侄媳謝王爺!
”
雖然甯林放話,溫弦還不确定,于是下意識湊到甯林背後,雙手搭肩,“王爺大恩,侄媳給王爺捏肩。
”
甯林沒拒絕,要不是因為這,他為什麼要替溫弦出頭。
魏泓啊,你在天之靈可以不必安息了……
皇宮裡頭,賢妃哪怕在蕭臣出征前都沒能見一見自己的兒子。
她差清芙叫過幾次,得到的回應是忙。
卯時清芙依時辰端溫水走進廳裡時聽到内室有咳嗽聲,擱下銅盆快走到門口,“娘娘?
”
“進來罷。
”
榻上,賢妃披着衣服倚在床頭,長發披垂,形容憔悴。
“娘娘在想魏王殿下?
”清芙倒杯水端過去。
賢妃接過水,喝兩口遞給清芙,“他到底是不甘心,不想娶寒棋。
”
“魏王殿下行事素來穩當,就算不願也一定不會做出讓娘娘擔心的事來,娘娘這幾夜連着沒睡好,時辰還早,娘娘再歇會兒。
”
“不歇了。
”賢妃吃力起身,“扶出下去走走。
”
清芙見狀,拿來衣裳準備給賢妃披上。
就在清芙轉身空當,賢妃又開始咳嗽,且比剛剛劇烈。
“咳咳……咳咳咳……”
清芙急忙過去輕拍賢妃後背,也在這一刻看到了賢妃極力隐瞞的事,“娘娘……娘娘!
”
賢妃捂嘴的絹帕上,沾着血。
“娘娘别急,奴婢去找禦醫!
”
清芙正想跑出去卻被賢妃拉住,“别去!
”
“娘娘?
”
“别去,本宮不想讓人知道我病着。
”賢妃拉回清芙,身形虛弱,“不許告訴任何人,包括臣兒。
”
“為什麼?
”清芙不明白,已經這樣嚴重若不及時醫治恐不妙!
賢妃不想解釋,“你若說出去,本宮死也不會原諒你……咳咳!
”
“娘娘!
”
清芙泣淚,心疼扶穩賢妃,“娘娘放心,奴婢不說!
”
賢妃咳的厲害,清芙換其回榻上,轉身抹淚去小廚房熬些潤肺的湯水。
待清芙離開,賢妃垂眸看向手中沾血絹帕。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
賢妃知道,自己時日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