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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5章

風華鑒 曉雲 2503 2024-06-27 14:05

  公堂上氣氛驟降,蘇玄璟聽罷之後看向司南卿。

  司南卿給人的感覺素來都是‘人懶面白’,這會兒站的久了,姿勢難免不受看。

  “回蘇大人,據查,皇上的确在舊年曆天武四十年二月、三月、四月時微服巡視多地,五月才回。
”這種事有迹可尋,所以沒有人懷疑司南卿的說法。

  事實如此。

  周帝二、三、四月沒在皇宮,賢妃若五月懷有身孕,那就是天大的問題。

  隻要坐實這個,那便是坐實賢妃與人私通,生下的皇子也是孽種。

  “沈嬷嬷,你應該知道,單憑你一面之詞并不能判定你說的是實話,可若不是實話,你誣陷當朝賢妃,是死罪。
”蘇玄璟淡聲提醒。

  沈嬷嬷聞聲再度叩首,“五月,賢妃與此人見過。

  一直站在公堂上沒什麼存在感的秦緻被點了名字。

  看着指向自己的沈嬷嬷,秦緻寫意風流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諷,“沈嬷嬷好記性。

  此言一出,便叫公堂上多數人驚住了。

  秦緻與沈嬷嬷相識的事實至少可以說明秦緻見過沈嬷嬷,也就證實了賢妃與秦緻必有往來,至于什麼樣的往來,不得而知。

  另一側,鶴柄軒對于秦緻的回答十分滿意。

  終于說了一句人話!

  “民婦與秦公子見過數次,如何不認得。
”比起從葵郡來的三個證人,沈嬷嬷明顯要更冷靜,謹慎,城府也深。

  秦緻沒有反駁,他确實與沈嬷嬷見過數次,“隻恨程芷将你當作心腹。

  “賢妃娘娘将民婦當作心腹,民婦也對得起娘娘,如今娘娘過世,我才将當年舊事說出來,忠義不兩全,民婦能做到如此,也算仁至義盡。

  公案後面,蘇玄璟打斷沈嬷嬷,“說說你與秦緻因何見面,見過幾次。

  “回大人,我與秦公子見過三次。

  沈嬷嬷神色沉穩,不慌不亂,讓人本能覺得她的話有信服感,“第一見面是娘娘授意,娘娘給了民婦一封印着火漆印章的信,裡面内容民婦不知,但信卻是由奴婢出宮,親手交到秦公子手裡。

  “那時秦公子住在東市懷德坊一處院子裡,直到現在,民婦還能找到那處院子。
”沈嬷嬷随即指明具體地點,蘇玄璟當即派人到戶部驗證真僞。

  堂審繼續。

  沈嬷嬷說她回宮時秦緻給了她一幅畫,“那畫極美,應該是娘娘未入宮時的畫像,作畫人便是秦公子。

  “你将這畫拿回宮裡了?
”蘇玄璟挑動眉梢。

  堂上,蕭臣猛然想到自己府裡那幅畫,心中生疑窦。

  沈嬷嬷點頭,“民婦将那畫拿回宮裡給娘娘看過,娘娘看了之後讓民婦将其藏好,莫叫别人人看了去。

  “呵!
”旁側,秦緻冷笑一聲。

  “第二次是何時?
”蘇玄璟能感覺到秦緻的笑聲裡帶着不屑,卻沒盤問。

  沈嬷嬷也沒藏着掖着,“民婦不知秦公子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能将消息直接傳到昭純宮,第二次是在三日後,娘娘又收到秦公子的消息,便又叫民婦出去見他一次。

  公堂上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聽沈嬷嬷繼續往下說。

  “娘娘還是給了民婦一封印着火漆印章的信……說起來,娘娘也不見得多相信民婦,不過是在昭純宮裡也找不到别人了,那時清芙還是個小丫頭,擔不起事。

  沈嬷嬷繼續往下說,“秦公子收了第二封信之後,并沒有任何回信,隻擺了擺手叫民婦離開。

  “那第三次呢?
”蘇玄璟又問。

  沈嬷嬷擺出一副知無不言的樣子,“第三次是在昭純宮。

  一語閉,衆人倒抽一口涼氣,連坐在公案下位的蕭彥都抖了抖身子。

  蘇玄璟給了沈嬷嬷一個繼續往下說的眼神。

  她道,“第三次是在半個月後,四月十五,正逢月圓。

  “那晚娘娘正在院中修剪盆景,民婦還記得那是一株杜鵑,忽然有人來叫門,民婦過去開門便見秦公子一身太監服飾出現在宮門處,那時民婦吓傻了。

  沈嬷嬷停頓片刻,繼續道,“當晚民婦在外,秦公子與娘娘在房裡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民婦全然不知,隻知秦公子離開後娘娘大哭了一場,恹恹了好幾日。

  這時,派到戶部的人回來,查出秦緻的确是在舊年曆天武四十年以自己的名字買下那處宅院,時間對得上。

  蘇玄璟與堂上司南卿對視一眼,轉爾看向秦緻,“秦緻,你可認罪?

  “不認。
”秦緻微擡下颚,神情淡然。

  一直站在角落裡沒怎麼說話的鶴柄軒皺了皺眉,他真覺得秦緻腦子不太好使。

  蘇玄璟冷笑,“那你可承認沈嬷嬷所言,句句屬實?

  “承認。
”秦緻的确與眼前這個沈嬷嬷見過三次,便是沈嬷嬷說出來的那三次。

  瞧着秦緻一副既承認又不承認的反複态度,蘇玄璟忽然對此人心生反感,之前他還敬秦緻文采,能成為一方才俊背後付出的努力常人無法體會。

  但此刻,他有些瞧不起這個人,“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你不承認。

  “什麼樣的事實?

  秦緻冷笑,“程芷姑娘叫這老妪送給我兩封信是事實,我入宮見過程芷姑娘一次是事實,所以在蘇大人眼裡,基于這兩件事實的猜測,便是事實?

  “秦公子這樣狡辯有意思嗎?
你以男子之身入昭純宮這件事,就已經是罪大惡極!
”蘇玄璟肅然開口。

  秦緻不以為然,“今日之案,是告我與賢妃私通生下孽種,不是追究我入昭純宮這件事。

  說真的,就秦緻說的這些話啊,宋相言都有點兒聽不下去了。

  一般這種時候,他都是用殺威棒解決。

  “來人!
二十大闆!
”蘇玄璟果然也到了忍耐極限。

  秦緻沒有反抗,任由衙役将他拉到堂外。

  堂内,蘇玄璟繼續盤問沈嬷嬷,“依你之意,賢妃與秦緻見過之後,便有了身孕?

  “是。
”沈嬷嬷重重點頭,“秦公子那夜與賢妃私會之後,不出半月便開始孕吐,也就是天武四十年五月,幾乎半個月賢妃一直在吐,但她不允許民婦說出去,亦沒找禦醫院的禦醫把過脈。

  “那就是沒有證據。

  一直站在旁邊沒有開口的蕭臣,終于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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