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鐵證,甯林絲毫不慌。
“好外甥,這就是你們說的失蹤少女?
”
宋相言聞聲回頭,看到甯林那副鬼樣子不免咂舌,“甯王舅可不可以把眼睛睜開說話,否則本官懷疑你在藐視我。
”
甯林冷笑,指了指身邊郁玺良,“你讓這個人在你臉上比劃幾下,到時你就可以同樣藐視本王。
”
郁玺良脖子癢,擡手時甯林‘咻’的一下竄到宋相言旁邊,然後故作深沉,“本王認得這位姑娘。
”
一語閉,吃瓜群衆鴉雀無聲。
眼見景王走向林绫,宋相言下意識掃了眼郁玺良,郁玺良則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林姑娘,還記得本王否?
”甯林止步,彎腰朝向手腕戴着鈴铛的林绫,微笑開口。
林绫看着眼前直杵過來一顆碩大人頭十分害怕,臉色略白,本能後退。
“别怕,你隻管說。
”葛九幽拍拍林绫肩膀,輕聲道。
林绫擡頭看向葛九幽時,某位王爺又道,“你忘啦,十天前酉時左右你在本王府邸周圍轉來轉去,轉來轉去,剛巧本王回府發現你,然後還把你請到府裡與你聊了很久,記得不?
”
甯林記得清楚,當晚他看到眼前這個小丫頭的時候本來是想叫車夫攆走,以他的萬種風情想要與他‘偶遇’的少女太多太多,結果車夫一問方知此女名叫林绫,這兩個字很像是把他的名字颠倒過來。
如果是真,這一定是特别的緣分,如果是假,能用這種借口吸引他注意,少女你成功了。
于是他大發慈悲将林绫帶到府裡,真的隻是聊天。
當然,林绫長的幹淨又清純,也是他喜歡的類型,所以他想慢慢發展。
自那之後林绫又來兩次,某位王爺也都十分有耐心的陪她聊天,他就是想看看,這丫頭什麼時候能臣服于他的優雅跟美色。
證道的時間到了!
“我不認識你。
”林绫看過去,一本正經道。
甯林愕然之際恍然想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是我,這座府邸的主人,景王!
咱們還一起在裡面看過星星,看過月亮,你還說你的理想是行醫救人!
”
林绫身子朝後縮了縮,葛九幽扶穩她,“小鈴铛,你怎麼會在這裡?
”
“我不知道。
”林绫搖搖頭。
對面,甯林要瘋,“姑涼,你這麼說可就沒意思了!
”
葛九幽冷漠看了眼甯林,轉爾面向宋相言,“大人,我先把小鈴铛帶回去安撫,随後會去大理寺。
”
甯林不能幹啊!
就在甯林沖過去的時候,分明聽到林绫擡頭問葛九幽,“你是誰……”
好家夥!
甯林大喊,“她……”
咣當-
郁玺良沒給甯林機會,自後面狠踹一腳。
兩顆門牙又掉一顆!
至此,郁玺良跟這位擁有免罪金牌的景王殿下,梁子結下了。
距離寒棋入宮請求撤銷賜婚,已過七日。
七日之後,她沒在鴻壽殿裡等到蕭臣,卻等到了溫宛。
殿内,寒棋吩咐落汐沏茶。
落汐依命想沏兩壺,被溫宛攔下來,“本縣主與你家主子喝一樣的。
”
溫宛坐在寒棋對面,淺聲開口,神情落落大方。
落汐看了寒棋,見主子點頭這方退下去。
“沒想到溫縣主會來鴻壽寺。
”寒棋長的精緻,整體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冰山上的雪蓮,冷豔高貴,不容亵渎。
與之接觸下來又覺得她很溫和,情緒表露從不随心,談吐又與她的情緒無關,平靜的讓人看不出喜怒。
溫宛有時候在想,該是怎樣的人生經曆,才能讓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女子練就這般城府。
“于阗那幾位珠寶供貨商的事,可是公主手筆?
”沒有寒暄,溫宛覺得不需要。
寒棋微笑時落汐把茶水沏好,先為溫宛斟茶,之後給自家主子倒滿。
溫宛直接端起茶杯,淺嘗一口。
苦澀頓時溢滿唇齒,哪怕蓮子都有苦中一點甜,這茶完全沒後勁所謂的苦盡甘來,從頭苦到尾!
溫宛忍不住皺眉,寒棋卻早就習慣了這個味道,“舉手之勞而已。
”
“公主如此仗義相助,我在想該如何報答才能讓公主覺得這個忙你幫的值得。
”那茶太苦,溫宛不想喝。
如果生而為人是那麼的苦,為何不喝甜一點的茶,讓人覺得活着還有希望?
許是沒想到溫宛會這樣問,寒棋亦坦誠,“我以為我是在贖罪,縣主可以原諒寒棋當日硬生拆散你與魏王殿下的罪過嗎?
”
溫宛真的,從來沒有怨恨過寒棋。
且不論寒棋有沒有用過手段,她與蕭臣最終分開的根源在于過往那些經曆都是些溫暖開心的畫面,他們沒有一起經曆過刻骨銘心的生死,沒有絕對信任對方的勇氣。
這才是關鍵。
其實有時候她也會想,推己及人,那個時候如果是她遇到不可與人言的危險跟困難,會不會與蕭臣坦白。
可能不會……
“公主當真在意這件事?
”
“我很在意。
”
“說來也巧,我可能會在朱雀大街開間米行,如果公主能把于阗香米的經營權交到我手裡,那我們之前的事絕對可以一筆勾銷。
”
溫宛現在的臉皮不比從前,越來越厚。
換作以前,她會開導寒棋别把事情放在心上,她早就過了那道坎兒,擱到現在她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打秋風的大好機會。
寒棋略有震驚,猶豫片刻,“縣主很在意香米的經營權?
”
“我很在意。
”溫宛誠懇表達。
寒棋沉靜下來,視線落在溫宛身上,她在重新審視這個人。
溫宛也大方,脫了給你瞧也沒什麼。
終于,寒棋臉上露出笑意,“經營權我會盡全力與母後争取,前提是,縣主能不能分我一些?
”
“那得看公主殿下心情,多了不行。
”
“兩成。
”寒棋表示,如果溫宛答應給她兩成純利,她能保證于阗香米在整個大周,别人賣不成。
這次輪到溫宛猶豫,“我可能暫時吃不下于阗每年入我大周的總數。
”
“我等縣主三年。
”
寒棋與溫宛不同,她意不在錢,在于與溫宛保持長久友好的關系。
旁觀者清,她相信蕭臣這輩子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
與溫宛交好便是與蕭臣交好,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