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瑜絞盡腦汁都沒想到該用什麼話來安慰蕭臣。
他承認蕭臣的猜測是對的。
“王爺其實可以告訴溫縣主,你在幫她。
”
蕭臣不打算這麼做,“我不想讓她因為這件事分神,她隻管去查當年的事,本王會站在她身後,替她掃清最大障礙。
”
司馬瑜聽出蕭臣的意思,“王爺……當真要……”
“老師派人捎信,說賢王與太子在松居時,親眼看到有一用毒高手與太子在一起。
”
“所以,王爺懷疑太子對當年的事,是知情的?
”
“他必然知情。
”蕭臣笃定。
司馬瑜狠狠舒了一口氣,“不管王爺有什麼決定,屬下誓死追随!
”
蕭臣信得過司馬瑜,“對了,加派人手去找溫侯跟一經大師。
”
“是!
”
司馬瑜得令退出營帳。
帳内,蕭臣看着桌上的皇城布防圖,陷入沉思……
蒼山之上,皇陵。
密室裡,溫禦跟一經實在不明白戰幕的腦子是怎麼想的。
他之所以沒叫人過來修葺皇陵,是因為皇陵被尊守義拍的太重,裂縫觸及外面的機關,他怕有人發現皇陵下面的密室。
“先帝真身不在這裡,那在哪裡?
”溫禦躺在戰幕的棺材闆上,仰面朝天,問了一百八十遍。
戰幕仍坐在鋪着絨綢的台階上,“不知道。
”
一經停頓的手指繼續撚動佛珠。
棺材闆上,溫禦突然坐起來,“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局明明就是你設的!
”
戰幕聽的煩了,“大師能不能封了他的啞穴?
”
“貧僧也想知道。
”一經動了動唇。
戰幕皺起白眉,“你們也知道先帝有鷹衛,這件事就不能是鷹衛幹的?
”
呵!
棺材闆上,溫禦冷哼一聲。
“你給老夫滾下來!
”戰幕呵斥道。
溫禦非但沒滾,反倒又躺下來,側身看向戰幕後腦勺,“先帝若将此事交給旁人,你還不得氣死麼。
”
戰幕怒,“你這是什麼話,老夫是那種心胸狹窄的人?
”
“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何不将遺诏跟密令的事告訴你?
”溫禦舉了一個極度恰當的例子。
戰幕扭過頭看一經,“你說!
”
“貧僧也沒有将那件事告訴軍師。
”
戰幕臉上有些挂不住,“你們怎麼想我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帝……”
“先帝也沒告訴你。
”
“先帝也沒告訴軍師。
”
看着異口同聲的兩個人,戰幕終究壓不住火氣,騰的站起來面向二人,“但先帝把真正的埋身之處告訴老夫了,沒告訴你們!
”
溫禦跟一經相視數息,之後齊齊看向戰幕。
戰幕恍然,激将法。
這世上能把他激怒的人也就眼前這兩個老不死的,“但老夫不能告訴你們,死了這條心罷。
”
二人悻悻。
“既然這上面是先帝的衣冠冢,軍師為何還要給自己挖這樣一間密室?
”一經不解看向戰幕。
氣氛緩和下來,戰幕也舒了口氣坐回到台階上,“老夫要為先帝守墳,生生世世陪在先帝身邊。
”
溫禦感動的都快笑死了,“戰幕你明明知道這上面是先帝衣冠冢,守什麼?
”
“守衣冠。
”戰幕沒覺得好笑。
一經不解,“軍師既然知道先帝所葬,為何不去那裡挖?
”
“那裡有良太妃,我去了躺在哪裡?
”戰幕一時反嗆把真話給說出來了。
溫禦一經頓時沉默。
“這裡的東西為什麼有真有假?
”溫禦記得對面箱子裡的衣服,有紙紮的。
“因為我想活着走進這裡。
”
戰幕沒什麼好隐瞞的,“除了老夫,我不想任何人知道此處。
”
“那你還把我們帶過來?
”提起這件事,溫禦氣的胸口疼。
一經看向戰幕,“當真不能出去了?
”
戰幕點頭,“此處是老夫葬身之處,你覺得我會留出口麼。
”
“那魏王怎麼辦?
”一經捏緊念珠,憂心不已。
溫禦亦看過去。
戰幕長歎口氣,神色變得坦然,“之前的事我們幹涉的太多了,從現在開始,由着他們罷。
”
一經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閉上眼睛繼續撚動佛珠,“阿彌陀佛。
”
溫禦也似乎被戰幕的話觸動到心裡的某一根神經。
他重新躺在棺材闆上,仰望頂端石壁,“先帝保佑。
”
已入秋,天漸涼。
溫若萱站在禦花園的白玉拱橋上灑着魚餌,秋晴懷抱一件披風站在旁邊。
“娘娘,皇後來了。
”
溫若萱等的就是顧蓉,這裡是風儀殿通向禦書房的必經之路。
顧蓉自然也看到了溫若萱。
拱橋上,顧蓉沒指望溫若萱給她施禮,正想徑直走過去時卻被其擋住去路。
跟在顧蓉身後的有彩碧,亦有洛沁。
若往日,彩碧必定沖上去狐假虎威,這一次她卻沒有動彈,直到顧蓉鳳眼掃過去。
“大膽!
”
彩碧不得已走上前,“皇後娘娘的路你們也敢攔……”
比起過往,彩碧氣勢明顯不足。
溫若萱無視彩碧,甚至沒有去看顧蓉,眸子直接落在洛沁身上,那抹背影的主人。
“本宮要跟她說話。
”
見溫若萱指向洛沁,顧蓉挪步擋在面前,“宸貴妃,你别忘了,這裡是皇宮,哪怕在天慈庵,你想見本宮的人也要看本宮願不願意。
”
溫若萱轉眸,“皇後娘娘也别忘了,我既與你為敵,你願不願意與我何幹?
”
“你!
”
“你叫什麼名字?
”溫若萱歪了歪頭,看向洛沁。
就在顧蓉還想再言時洛沁上前一步,“回宸貴妃的話,我叫洛沁。
”
洛沁既敢與皇後回宮,便沒想藏着掖着。
她倒要看看站在對面的女人到底能用什麼法子,将十年前的事查清楚再将她送上斷頭台。
“洛沁,名字不好。
”溫若萱勾起唇角,冷諷道。
顧蓉原想說話,洛沁卻是一笑,“哦,宸貴妃覺得哪裡不好?
”
“心在水中,無論浮上來還是沉下去都是一個死,不吉利。
”
聽到這樣的解釋,洛沁莞爾一笑,擡頭迎上溫若萱的眼睛,“那宸貴妃覺得我這顆心是能沉下去,還是浮出來?
”
“結果有區别麼?
”
“瞧宸貴妃說的,如果沒有區别,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