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着宋相言的話,戚沫曦一個口哨響起,幾十條純純惡犬突然撤回,緊接着幾十侍衛沖進來,将剛剛狗場裡持刀的漢子團團圍住。
幾個漢子見狀,突然刀尖向裡。
數道噗嗤聲接連響起!
縱然戚沫曦跟宋相言飛沖過去,依舊沒能留一人活命!
二人面面相觑,視線落向剛剛被宋相言砸暈那人……
同在西市,唱花旦的葉歡被蘇玄璟跟溫宛堵在自家院子裡。
葉歡妝還沒有卸,神色顯得十分匆忙。
“蘇某點的戲本子,歡爺怎的不唱,是嫌錢少?
”蘇玄璟擋在背着包裹正要離開院子的葉歡面前,似笑非笑道。
溫宛站在蘇玄璟身後,心中多半猜到周郎的死跟眼前這位歡爺有關,而周郎的死是北越細作所為,那麼眼前這個葉歡極有可能是北越細作。
這應該就是蘇玄璟口中所說的,好戲。
葉歡身着戲服,臉上挂着妝,舉手投足間帶着幾分戲子的妖娆妩媚,“蘇公子所點的戲本子,我不會唱。
”
“你不會唱?
”
蘇玄璟臉上笑容越發深了幾分,表情到位令溫宛心頭一顫,“你若不會唱,那夜蘇某在牢房裡聽到的戲詞又是誰唱的?
”
一語閉,葉歡臉色驟寒。
忽有銀針射出,溫宛震驚之際忽有兩道身影閃出,黑衣白衣瞬息落在葉歡兩側,銀針被他二人以内力彈指震斷。
“别叫他死了。
”蘇玄璟目色陡涼,字字冰冷。
黑衣白衣得令,當即封住葉歡數處穴道。
“剩下的人如何?
”
見蘇玄璟問,黑衣回道,“回少主,凡與葉歡有過交集的人皆被擒拿,已送往天牢。
”
蘇玄璟十分滿意點點頭,“将他也一并送過去。
”
黑衣白衣當即架起葉歡,離開宅院。
溫宛半晌後緩過神,上前一步,“他是……”
“他就是當晚兇手之一。
”蘇玄璟看了眼溫宛,邁步走出宅院。
溫宛不解,快走幾步追上蘇玄璟,“你如何判斷他就是兇手?
”
忽的,蘇玄璟止步停下來,溫宛一個不小心撞到他胸口,跌撞着後退時被蘇玄璟及時扶穩。
見蘇玄璟雙手握在自己肩上,溫宛當即再後退與之保持距離。
“自我到禦南侯府提親被拒,縣主再沒追過我。
”蘇玄璟松開手,目光變得溫柔,鼻血不合時宜流下來,蘇玄璟掏出棉絹,輕輕擦拭。
溫宛,“……你不說我可走了。
”
“說。
”蘇玄璟轉身欲走時溫宛沒有追上來。
蘇玄璟也意識到這一點,于是停下來,十分有禮貌,“縣主先走,我追縣主。
”
溫宛看着面色紅潤的蘇玄璟,思來想去不想再與其有任何瓜葛,“蘇大人自己回罷,我還有事。
”
算了,不急于一時!
突如其來的拒絕令蘇玄璟有些不知所措,“縣主與我同來,自當與我同回,萬一出事我如何向禦南侯府交代?
”
這回溫宛可沒聽他的,徑直走出宅院,往左數米便是靖坊大街。
蘇玄璟亦沒乘車,選擇跟在溫宛身後,神情已經變得淡然優雅,“縣主既喜歡走路,我陪縣主一起走。
”
溫宛多多少少都感覺到蘇玄璟過于異常,不管前世今生,蘇玄璟都将臉面看的極為重要,縱是喜歡也不會在人前表露的如此徹底。
這會兒倒好,仿佛狗皮膏藥一樣黏在身上甩都甩不掉,那些虎狼之詞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從嘴裡溜出來的。
“我與蘇大人不同路,大人還是快些上車回花間樓,一會兒雪姬該着急了。
”溫宛快走幾步想要甩開蘇玄璟,既然無愛無恨,便不該再有交集。
當日重生,她無底氣,也無能力,故意接近蘇玄璟不為别的,知道你想幹什麼,我拼了命也不讓你幹成。
後來她有底氣,也有能力,有錢有朋友,便不需要委屈自己跟蘇玄璟套近乎獲取情報,就硬幹她也不是幹不過,于是連多看一眼也覺得惡心。
如今。
桑山石巅,恩怨盡消。
這一世,她不想再與蘇玄璟有任何瓜葛了,好也罷壞也罷,與她沒有幹系了。
“有黑衣白衣回去報信,小姨不會擔心。
”蘇玄璟腳步略快,三兩步竟然走到溫宛前頭。
溫宛,“……”你知道我去哪兒你就往前走?
二人轉入大街時,忽有一輛馬車擦肩而過。
“溫宛!
”
馬車忽然停下來,側窗處,宋相言探着腦袋朝溫宛招手。
看到救星,溫宛快走幾步就要上車,卻在下一秒愣在原地。
她沒上車,蘇玄璟提着衣服上了。
溫宛,“……”
宋相言,“……”
“誰叫你進來的?
”宋相言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蘇玄璟,很想一腳給他踹出去,看到就很煩。
蘇玄璟感覺鼻孔兩股熱流湧出來,不慌不亂從袖兜裡掏出棉絹,輕輕抹過。
宋相言臉色突變,“……你能不能别死我車裡?
你這樣他們會懷疑我是細作的啊!
”
蘇玄璟不理他,繼續抹鼻血。
宋相言肝兒顫,扭頭想催溫宛上車時,溫宛不見了。
此前溫宛失蹤的恐懼頓時湧上心頭,宋相言猛起身過去掀起車簾,卻見戚楓在側。
“溫縣主乘魏王殿下馬車先行一步趕去天牢了。
”戚楓據實道。
就在戚楓想要登車時,宋相言突兀撂下車簾!
出現的如此不合時宜還想蹭他車坐?
馬車再行,朝天牢而去。
車廂裡,宋相言越發看蘇玄璟不順眼,“你腿抖什麼?
”
蘇玄璟沒意識到,低頭才發現自己左腿的确在抖,但也毫不在意,“小王爺這輛馬車行的太慢,我邊坐邊走,興許還能快些。
”
“你這……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宋相言一臉懵逼看向蘇玄璟,“再說你走那麼快做什麼?
你想追上前面那輛馬車?
”
宋相言一番意淫之後,果斷叫車夫繞道回天牢。
車廂裡,蘇玄璟不經意看到角落裡擺在那兒接灰的棋子,“閑來無事,小王爺可願意與蘇某對弈一盤?
”
宋相言,“……”
遠在葵郡邊郊,一經追上溫禦已過酉時。
得說老妪賣了破爛兒之後原是按原路往村子裡走,卻在岔路口改變方向,溫禦留有記号一路跟随,十分小心。
不遠處有一矮坡,老妪把驢車停在那裡之後,朝裡面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