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顯然不是蘇玄璟以為的答案。
換成他,苗四郎須得以眼還眼。
死不死的不重要,眼珠子必須挖下來。
“說起來,前日密室裡你為什麼沒叫黑衣白衣救本小王?
”宋相言雖然瞎了,但内力修為還在,要不是他及時施展内力退後數米,死相一定很難看。
蘇玄璟不以為然,“換成上官宇,小王爺覺得他會棄你救我嗎?
”
宋相言,“……你與我說說,你到底怎麼想的?
”
“什麼怎麼想的?
”
“皇城要發生大事了。
”宋相言從溫宛那裡知道了一些情況。
蘇玄璟身體倚到側闆上,不甚在意,“多大的事?
”
“亂起來,你未必能全身而退的大事。
”宋相言起身,雙手直接戳到蘇玄璟臉上,便順着這張臉的牽引坐到蘇玄璟身側,“你敢說你不在意。
”
“朝堂在,本官是吏部尚書,朝堂不在,蘇某是血雁門門主,我有什麼好在意的。
”蘇玄璟嫌棄推開蘇玄璟抹在自己臉上的爪子,“小王爺既知有大事,為何不見你有動作?
”
“怎麼沒有動作,本小王不是在找苗四郎麼!
”
“毀周之說隻是謠言。
”蘇玄璟側目,“小王爺相信?
”
“這種事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是真的,你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宋相言越發靠近蘇玄璟,“戰幕去哪兒了?
”
蘇玄璟恍然,難怪宋相言與他‘交心’,心眼兒長在這裡了,“失蹤了。
”
“别跟我說你不知道。
”
“我不知道。
”
宋相言,“……”
見某位小王爺摸索着退到對面,蘇玄璟好奇看過去,“小王爺既然猜到會大亂,怎麼不見你着急給自己找後路?
”
這一次宋相言說了句讓蘇玄璟刮目相看的話。
“就算有後路,我也不會退。
”
宋相言倚在側闆上,縱然雙目模糊不能視物,卻依舊明亮如初……
那日溫宛找到魏沉央之後,賈萬金腦袋上就像是戴了一圈緊箍咒,他家大姑娘每日見他第一句話就是神神秘秘的,‘辦的如何?
’
賈萬金每次都會不厭其煩的保證,‘絕對沒問題。
’
但憑白空中三個坊市哪有那麼容易!
這會兒溫府,賈萬金來找公孫斐了。
他想管公孫斐借錢,但又不能說出用途,且保證不能還,這就有點困難。
涼亭裡,公孫斐似乎也意識到皇城即将發生大事件,可直到現在為止,他在等的人沒有來,好在賈萬金來了,也是希望。
“錢我可以借給你。
”
“嚴格說,我不是來借錢的。
”
公孫斐瞧着賈萬金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忽然有點明白了為什麼他跟賈萬金會成為‘有錢人’,因為不要臉。
他是因為情緒過敏,是以不管别人說什麼,自己說什麼,都不會有過激的表情,賈萬金是真不要臉。
“說說看,斐某為何一定要借給你?
”
賈萬金就很為難,“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呢?
”
作為難得從他嘴裡說出來的真話,一聽就有點兒假。
公孫斐,“……賈先生至少要給我一點别人不知道的消息,否則我會覺得自己是個冤大頭。
”
“我又何嘗不是。
”賈萬金欲哭無淚,他從來沒這麼真誠過,希望眼前這隻招财貓可以無腦相信。
公孫斐有點繃不住情緒了,于是轉身看向對面池塘。
數息之後,他開口,“借多少?
”
“有多少借多少。
”
公了斐忍不住側目,“要是斐某不借呢?
”
“你不能不借。
”推己及人,賈萬金覺得自己不能活着走出這座涼亭。
公孫斐再次沉默。
單單是這幾日傳出來的謠言,他便知皇城要出大事,尊守義的伎倆跟意圖也慢慢顯現出來。
别的不說,單單是赫連圖跟苗越劍的組合已經足夠說明問題,然而這兩個人死了,苗四郎又突然離開皇城,瑞王棄府邸不要消失,這幾件看起來就關聯甚密的事合在一起,本身就不簡單。
然而他一直在等的尊守義,至今沒有給他安排任何事。
“斐某姑且相信你什麼都不知道,也願意把錢無償的送給你,前提是,你想幹什麼至少要告訴我。
”這是公孫斐的底線。
然而他遇到了賈萬金,“我想幹什麼當然是不能告訴斐公子,但你該幹什麼我或許能說一說。
”
于是乎,某隻招财貓的底線又降了降,“說罷。
”
“帶着你的女人離開皇城。
”如果可以選擇,賈萬金原是不想說,但不說他怕公孫斐真能動手掐死他。
公孫斐看了賈萬金許久,終是說出心裡話,“你是不是趁亂到這我裡打劫來了?
”
不乏會有這種可能啊!
“斐某可是太了解您的人品跟作派,而且作為有點身家的你我都很清楚,财富從來不是一分一分賺來的,你上我這兒搬運轉移來了?
”
賈萬金,還能不能繼續愉快的交談下去!
“我要錢,斐公子須以最快速度将所以能聚集的财富全都聚集起來交到我手裡。
”賈萬金不想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
公孫斐縱是萬分懷疑也不敢賭其萬一,“給個具體數字。
”
“我不要銀票。
”
公孫斐挑動眉梢,“那你要什麼?
”
“金、銀、珠、寶。
”
關于數量,賈萬金用了一個形容詞,堆成十萬大山那麼多。
然後他就被公孫斐給攆出去了……
趕走了貪得無厭的賈萬金,公孫斐便叫管家去請溫弦。
這會兒看着一臉神采奕奕的溫弦,公孫斐似乎猜到了什麼,“尊老又見蕭桓宇了?
”
“你怎麼知道?
”溫弦震驚。
看來猜對了。
“溫姑娘有什麼打算?
”公孫斐突然問道。
溫弦完全聽不懂的樣子,“什麼什麼打算?
”
瞧着一臉茫然無知的溫弦,公孫斐便知尊守義應該是沒有特别交代過她什麼事,也對,連自己都被排除在外,溫弦又算什麼。
山雨欲來風滿樓。
或許賈萬金是對的,他該帶着寒棋暫時避開大周皇城……
夜裡,蕭臣趕到瑞王府的時候某位縣主正在人家書房裡翻來翻去。
門啟,蕭臣看着被溫宛扔到地上的書,下意識彎腰撿起來,“虎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