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禦并不認同翁懷松的話。
“錦歌醫術天下無雙,紫玉就是晏伏之女,沒有如果。
”
翁懷松不喜溫禦這個說法,“老夫尚在此,溫侯怎麼敢說慕錦歌醫術天下無雙?
”
“我怎麼不敢說,錦歌能叫晏伏有女,你能嗎?
你不能。
”溫禦自問自答,無比驕傲。
翁懷松正要與之理論,郁玺良把話題拉回來,“晏伏的苦衷是什麼?
”
“行大逆不道之事,不想禍及妻女。
”蕭彥一針見血。
溫禦皺眉,“他想造反?
”
“憑晏伏?
”郁玺良對此表示懷疑。
蕭彥雖也覺得不太可能,畢竟晏伏兵力有限,硬造反毫無勝算,但晏伏不是一個人,外姓五五的兵力加起來,未必不能與太子府私兵較量一二。
“得堤防餘下四個外姓王。
”蕭彥提醒道。
溫禦在這件事上最有發言權,“武宣王高舜是本侯的人。
”
一語閉,三人皆默。
事到如今,溫禦也不隐瞞,表示他自收到密令一刻開始其實做了很多事,但凡他能聯系上的舊部,除了明面上像鄭鈞、馳靖、顧铮等人,背地裡聯系的人也不在少數,高舜便是其中之一。
溫禦表示,高舜雖與晏伏無交集,但與剩下那三個外姓王皆有往來,若真到動手的時候,高舜是他手裡一步棋。
“溫侯要這麼說,那本王也不藏着掖着,我給蕭允用了些藥,可以追蹤蕭允蹤迹,不過……”蕭彥頗為猶豫,“不過暫時沒有發現。
”
兩人音落,不由看向郁玺良。
郁玺良清楚,這是在報功。
“我與魏王殿下出生入死的次數隻怕兩位手指頭加在一起都數不過來,死都死了幾回。
”郁玺良不甘示弱。
三人轉爾看向翁懷松。
白頭翁毫不在意,“老夫不是密令者。
”
三人,“……”
“說起來,一經做了什麼?
”蕭彥在語氣上有些嫌棄。
溫禦可以抱怨一經,但不允許别人貶低,生死都還不知道!
“一經憑一己之力暴露周帝早在十八年前就撒好了網,功不可沒,倒是老皇叔你為什麼不幹脆毒死蕭允?
”
“本王要毒死蕭允,我自己不就暴露了嗎?
”
“你暴露怕什麼,還有我們!
”
“憑你們能幹什麼!
”
“你能幹什麼!
”
溫禦跟蕭彥吵的正歡時,郁玺良一句話讓兩人停下來,“二皇子背後的人,會不會是背叛者?
”
一語閉,衆人陷入沉默。
石室無聲,唯有兩隻老鼠在歡愉中攀上雲端。
吱吱吱吱吱……
大周朝第二場雪下的就跟鬧着玩一樣,下了半夜,早上起來變成雨了。
十二月底的大周本該冰天雪地的天氣竟然有回暖迹象,着實不太正常。
大理寺後院,小鈴铛想去幽南苑看紅姐她們,郁玺良不樂意但又不想小鈴铛失望,主要是那個紅姐他有些招架不住,正遲疑時溫宛來了。
看到溫宛,郁玺良心有一念,莫不如叫溫宛陪小鈴铛去,他在暗處保護。
“宛姐姐!
”小鈴铛喜歡溫宛無疑,每次看到都甜甜一笑。
溫宛對于郁玺良視作親生女兒的小鈴铛也十分愛護,每次來都給她帶些好吃的喂投。
這會兒溫宛走進廳裡,将帶來的糕點擱到桌上時看到小鈴铛身上披着雪白大氅,“小鈴铛你要出去?
”
“嗯,我想回幽南苑看紅姐她們。
”
小鈴铛擡起頭,臉蛋不似初時瘦的尖尖的,圓滾滾的叫人忍不住用手捏兩下,溫宛捏了,捏過的地方浮現兩片紅暈。
郁玺良剛剛還溫和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
“那你去吧,我剛好找郁教習有事。
”溫宛想都沒想,畢竟之前小鈴铛體内有忘魂蠱,所以需要時時刻刻有人在她身邊保護。
現在小鈴铛體内沒有蠱蟲,而且之前傷害過她的方雲浠也下了地獄,于情于理,小鈴铛安全了。
郁玺良臉色從剛剛的嚴肅變得冰冷,如極地寒冰,一雙眼睛如兩隻蝌蚪遊向溫宛,之後一動不動。
眼見小鈴铛要走,郁玺良立即從溫宛身上收回詛咒目光,大步堵到門口,“我陪你去。
”
“宛姐姐說找你有事啊!
”小鈴铛擡頭,睜大眼睛道。
溫宛也跟着看過去,重重點頭,“很重要的事。
”
郁玺良拉住小鈴铛,看向溫宛,“說吧。
”
牲畜。
竟然叫小鈴铛自己去!
萬一出事就問問你幾個溫宛夠賠我一個……心儀之人!
“有人想見花拂柳,我答應了。
”溫宛雖有疑惑,但也沒想刻意背着小鈴铛。
郁玺良聽罷,一雙眼慢慢睜大,越來越圓,到最後從心底猝不及防發出一聲笑。
溫宛有些懵,小鈴铛也有些懵。
“知道了。
”郁玺良瞬間調整自己想要爆發的情緒,微微颔首。
溫宛有些不太确定,“教習會跟花拂柳打招呼吧?
”
如果小鈴铛不在,郁玺良真的很想發自肺腑問溫宛一句,你憑什麼答應?
就算是他的面子也沒可能讓花拂柳随叫随到。
郁玺良深深吸了一口氣,把脾氣壓下去,“知道了。
”
所問非答。
溫宛對郁玺良一向有信心,頓時咧開嘴,“謝教習!
”
郁玺良搖頭,不用謝不用謝,反正我也不會幫你。
“小鈴铛,我陪你去幽南苑。
”郁玺良隻想離開,任何看不到溫宛的地方都是淨土,跟溫宛比較,幽南苑的紅姐仿佛沒有那樣讨厭了。
小鈴铛瞧向溫宛。
溫宛意會,“教習要是忙,我可以帶小鈴铛過去。
”
“不用!
”郁玺良突然回身,擡手拒絕。
但見溫宛詫異,郁玺良深吸一口氣,氣的胸口有些疼,“縣主且去忙正事。
”
溫宛重重點頭,“也好。
”
郁玺良拉過小鈴铛,叫溫宛先走,不想某位縣主走到院中時忽然想到一件事,“郁教習想何時認下小鈴铛?
”
郁玺良聞聲,握着小鈴铛的手收了收,腦海裡忽然浮現昨晚在密室看到的兩隻老鼠。
他噎喉,臉色不由紅成柿子。
“認我什麼?
”小鈴铛狐疑問道。
溫宛見小鈴铛還不知情立時上捂上嘴,瞪大眼睛作震驚狀,“郁教習,你還沒告訴小鈴铛?
那我是不是多嘴了?
”
郁玺良又深吸了一口氣,兩側肋骨都跟着疼,“無妨。
”
你丫(你這個丫頭)多嘴也不是一天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