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問題,苗四郎身形陡僵。
看出對面男人神色有異,宋相言頓時怒目,“苗四郎!
你……”
“我發過誓,此生都不會讓沈姑娘受半點傷害,誰傷她我要誰命,包括我自己。
”苗四郎肅聲道。
宋相言聞言,這才緩神,“你這個态度我還是滿意的。
”
“小王爺有喜歡的女人麼?
”
宋相言,“……本小王這個年紀當然有喜歡的女人,男人都有。
”
“男人是蘇玄璟,這個我知道,女人是誰?
”
宋相言不打算解釋,反正坊間把他跟蘇玄璟傳的神乎其神,簡直不能再神,就差借腹生子了。
“女人多的是。
”宋相言反應過來,“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沈甯?
”
“小王爺覺得沈姑娘喜歡我嗎?
”
“她當然喜歡你!
”宋相言表示,“本小王還從沒見過她對誰的稱呼如此親昵!
對誰那麼上心!
”
你,是,瞎。
苗四郎不打算多說,沈甯想告訴自然會告訴,不想告訴也是她的選擇,自己不能代勞。
“小王爺說的是。
”苗四郎輕輕松了口氣,“我沒打算娶沈姑娘。
”
“苗四郎!
”
“我想入贅。
”苗四郎直言。
宋相言一瞬間愣住,繼而擺出一副‘你小子有點上道’的表情,“很好,你這個想法很好啊,沈甯是沈府獨女,若被你娶走家就散了,你的偉大之處就在于,你沒有去拆散那個家,而是加入那個家。
”
苗四郎,“小王爺謬贊。
”
宋相言滿意了。
隻要沈甯還在大周皇城,誰都欺負不了她,“不用那麼見外,叫兄長。
”
砰—
苗四郎抽搐的毛病又犯了……
另一輛馬車裡,沈甯看出溫宛心事重重,亦猜到原因。
“瘟疫的事皆是我猜測,或許是我想多了。
”
“沈甯。
”溫宛擡頭看她,漸漸紅了眼眶,“我有一個秘密,你能幫我守住它嗎?
”
溫宛在這一刻真的繃不住了。
“我能。
”
溫宛狠狠呼出一口氣,“姑姑染了瘟疫。
”
沈甯知道宸貴妃回宮的消息,卻不知還有這樣的隐情,“那宸貴妃現在如何?
”
“翁老前幾日入宮便已知道此事,姑姑所染瘟疫與十年前一模一樣,我原以為隻是巧合,翁老也說定能救治,聽你這樣一說,可能事情遠比我想象中複雜。
”
溫宛卸下僞裝,神情變得憔悴,“我一直在想,姑姑這瘟疫來的突然,若是在回宮之前便染上瘟疫大可留在宮外,為何要回宮?
”
沈甯也覺出此間蹊跷,“以宸貴妃的性子,若真得瘟疫必然不會連累别人。
”
沈甯的話如同一記炸雷響在溫宛心頭,她最了解姑姑,應該猜到這個,“你的意思是姑姑并沒有真的染上瘟疫?
”
“我也不敢确定,此事我們還要再看一看。
”沈甯拉住溫宛的手,“你别着急,要是宸貴妃沒有染上瘟疫,翁老應該知情。
”
“所以翁老并沒有說真話?
”溫宛狐疑道。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沈甯冷靜思考,“又或者,這是宸貴妃的意思。
”
“如果是姑姑的意思,她為何要這麼做?
”
溫宛看着沈甯,腦子裡那條模糊的線漸漸清晰,“是不是姑姑也知道了什麼,當年瘟疫,我父母的死并不是意外?
”
“溫宛,别急。
”
“姑姑回宮,則說明她想找的真相在宮裡,是……宮裡的人害了我的父母?
”溫宛拼命揪扯腦子裡的那條線,“是誰?
”
“溫宛!
”
沈甯抱住狠狠捶打自己腦袋的溫宛,“我幫你,我們一定能查出真相!
”
馬車沒有回禦南侯府,而是去了大理寺。
溫宛想知道那三家藥堂在哪裡……
皇宮裡,溫若萱等了一整天都沒等到鳳儀殿裡傳出消息,越是這樣,她越覺得顧蓉有問題。
一夜之後,消息來了。
“你說什麼?
”
溫若萱看向秋晴,不可思議,“顧蓉帶着彩碧連夜去了天慈庵?
”
秋晴如實回禀,“說是皇後留了張字條,太子不日登基,她入天慈庵沐浴齋戒為太子及大周百姓祈福。
”
呵!
溫若萱失笑,寒眸閃動,“祈福?
鬼信她!
”
“那現在怎麼辦?
”秋晴知道自家主子計劃,頗為擔憂道。
“她會祈福,本宮就不會祈福了?
”
秋晴不解,“為太子祈福?
”
“為皇上。
”
溫若萱當即吩咐秋晴準備東西,如今這皇宮裡太子雖代政,可到底還沒登基,後宮妃嫔們行事倒也不必事事都與蕭桓宇說。
至少溫若萱就沒把那個太子放在眼裡。
現在沒有一件事,比她查出當年真相更重要。
這一次溫若萱帶了兩個宮女過去,一個是秋晴,另一個則是花拂柳。
從皇宮到天慈庵大概兩個時辰車程。
溫若萱晃蕩着就快睡着了。
馬車緩停,“娘娘,我們到了。
”
溫若萱聞聲睜開眼,透過側窗朝外面瞧了瞧。
天慈庵無論地點還是規模都不能跟護國寺相提并論,再加上皇後駕臨,庵主當晚遣散所有齋客。
溫若萱自顧走下馬車,黑色彩錦繡制的柳葉雲肩自肩頭垂落到腳踝,恰到好處遮住雙手,臉上覆着黑色面紗。
這會兒庵主得到消息帶着兩個小尼姑急急忙忙迎出來。
“貧尼不知皇貴妃駕臨,有失遠迎,還請皇貴妃不要怪罪。
”
溫若萱知道眼前尼姑,法号淨玄,仕宦之家出身,極通文墨,亦明事理,“淨玄師太言重,不知者無罪。
”
“皇貴妃請。
”庵主側身,恭敬道。
溫若萱由着秋晴攙扶走上台階,左右環顧,景色極美。
台階盡頭是前殿,殿内供奉三座神龛,殿外設香爐。
後殿則設齋室,供香客享用齋飯及留宿,“皇後住在哪兒?
”
“回皇貴妃,皇後娘娘在後殿靜室。
”
“帶本宮去。
”
“皇後娘娘有旨,不許任何人靠近……”庵主為難道。
溫若萱止步看向庵主,“淨玄師太是聰明人,昨個兒皇後駕臨,今晨皇貴妃駕臨,這一個個大人物排着隊的朝你這天慈庵趕可不是什麼蓬荜生輝的事,保不其……”
溫若萱擡眼瞧了瞧天,“秋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