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魏沉央死心塌地恨上歧王,蕭桓宇故意杜撰衛開元出現在天牢這件事偶然中的必然性。
依蕭桓宇解釋,歧王先将衛開元送進天牢探查地形,後又設計魏泓等人入獄,而後為防太子府救人,當晚便叫衛開元潛進天牢殺人。
整件事被蕭桓宇解釋之後,邏輯毫無問題,魏沉央幾乎都要信了。
但有一個問題。
“衛開元就算有些本事,他殺人連郁玺良都驗不出來?
還是說他們都是一夥的!
”魏沉央隻要答案,她不管對面站着的是誰,哪怕是宋相言,是郁玺良,她都要為父報仇。
蕭桓宇想法則不同,千萬别惹宋相言跟郁玺良,都是狠人!
“魏大姑娘有所不知,衛開元的母親是郢都神偷世家第三十八任家主,他們慣常用的武器是玄鐵銀絲。
”蕭桓宇深籲口氣,“雖然本太子沒有證據,可也是歧王心思太過缜密,這般算計連老師都沒想到。
”
“衛開元?
”魏沉央眸冷如霜,眼中閃出一抹戾氣。
如果衛開元隻是在賭坊裡動動手腳的千手,魏沉央不會相信這樣的推理,可衛開元竟然是神偷之子?
他貼身利器是玄絲?
魏沉央眸色血紅,咬緊牙關,“衛開元在哪裡?
”
蕭桓宇達到目的,便想要将魏沉央的情緒收一收,“衛開元隻是歧王一枚棋子,他不重要……”
“衛開元在哪裡!
”魏沉央猛然擡頭,血紅眼眸狠厲瞪向蕭桓宇。
蕭桓宇噎喉,“他在楊肅府邸。
”
眼見魏沉央欲沖出去,蕭桓宇猛然将其拽回來,“魏大姑娘,别沖動!
”
“放開-”
魏沉央咆哮怒吼,“我要親手殺了衛開元!
所有傷害父親的人都要死!
”
“你現在去如何殺得了衛開元!
有歧王相護,誰動得了他!
”蕭桓宇死命攔住魏沉央,“隻有除掉歧王!
”
魏沉央突然停下來,掙紮太烈大口喘着粗氣,“歧王……”
“歧王在朝中的人本太子一個都不會放過,可他手底下的萬春枝,隻有伯樂坊能與之一較高下。
”蕭桓宇終于道明來意。
魏沉央漸漸平息心境,眼底迸射濃烈恨意,“萬家貨棧?
”
“萬家貨棧是歧王行事最主要的财力支撐,隻要魏大姑娘鬥敗萬春枝,歧王即出局。
”蕭桓宇分析道。
魏沉央也終于冷靜下來,她轉身,冰冷眸子落在蕭桓宇身上,“太子連夜趕到宰相府,就隻為了讓本姑娘幫你對付萬春枝?
”
蕭桓宇面色無波,心裡頗為尴尬。
的确如此。
“魏大姑娘若然是這種想法,本太子不否認,但在本太子乃至老師心裡,伯樂坊于太子府,如同萬春枝在歧王心裡的位置,縱然魏相遭逢不幸,魏大姑娘依舊是太子府最重要的盟友,他朝榮辱與共。
”蕭桓宇肅然開口,字字铿锵。
魏沉央美眸輕閃,音色如冰,“如此,沉央感念太子不棄之恩。
”
蕭桓宇轉身行至棺柩前,拱手三鞠躬。
“魏大姑娘,節哀。
”蕭桓宇重新回到魏沉央面前,“日後魏大姑娘不管做任何事,都有太子府在背後,全力以赴。
”
魏沉央沒有還禮,轉身走向水晶棺柩,重新跪下來。
蕭桓宇沉默一陣,離開正廳。
廳外魏思源與溫弦站在一處,見蕭桓宇出來,魏思源幾欲相送。
“魏公子不必,多陪陪令妹。
”蕭桓宇沒讓魏思源送他,且也絕對沒有想讓溫弦送他的意思。
溫弦見縫插針,“思源,你去陪陪沉央,我替你送太子殿下。
”
魏思源沒多想,朝蕭桓宇拱手道别,轉爾走向廳門。
蕭桓宇未理溫弦,徑直朝府門而去。
行至門外,蕭桓宇正想蹬上馬車時,溫弦靠近,“太子殿下,魏泓已死……”
“魏夫人節哀。
”蕭桓宇并非瞧不上溫弦。
他根本不想瞧。
溫弦一陣臉紅,“太子殿下到底是看輕了弦兒,魏沉央可以替太子殿下對付萬春枝,我可以替太子殿下牽制整個禦南侯府。
”
蕭桓宇不以為意,“告辭。
”
“萬春枝昨日去過問塵賭莊,這可不是萬春枝自己與溫宛之間的事,是歧王與禦南侯。
”溫弦白天得空去了趟東籬茶樁,消息來源可靠。
蕭桓宇愣住,片刻擡手撫在溫弦肩頭,“有勞溫二姑娘。
”
溫弦臉上終露笑意,“太子殿下放心,弦兒必定全力以赴。
”
馬車揚長而去,溫弦站在府門外久久未動……
金禧樓,二樓天字号雅間。
戚沫曦正與沈甯跟溫宛坐在一處,推杯換盞,好不歡樂。
“孫清殺妻這件事,說明一個什麼道理?
”戚沫曦站起身,舉着酒杯,“你們兩個若能猜出來,我幹!
”
溫宛與沈甯相視後,先開口,“娶妻當娶賢。
”
戚沫曦搖頭。
沈甯微挑眉,“遇事當保持冷靜。
”
戚沫曦皺皺眉,“一看你們兩個活的就不通透,這說明所有痛苦的根源,都是我們自己找的!
他要不找媳婦是不是沒這事兒了!
”
“你們都猜錯了,我幹!
”
且不論為何她們說錯了戚沫曦還要幹杯,溫宛細思戚沫曦的話,竟覺萬分有理。
上輩子,是她找的蘇玄璟。
“話又說回來,凡事都有好壞,孫清要不殺妻我也當不上神策軍主帥,敬孫清!
”戚沫曦舉杯時溫宛跟沈甯亦端杯,“你們不用敬他,你們又沒升官發财!
”
戚沫曦喝酒的速度太快,溫宛跟沈甯落杯時,戚沫曦酒杯滿上了,“端都端了,一起!
”
溫宛,“……”
沈甯,“……”
酒這個東西,哪怕入口火辣,滑到胃裡心是暖的。
尤其酒逢知己,溫宛跟沈甯也有些貪杯。
哪怕兩人喝酒速度比不上戚沫曦,情緒跟上了。
“沫曦,你該敬溫宛一杯。
”沈甯自行倒酒,“你敬,我陪。
”
戚沫曦醺醺然,直接舉杯,“溫宛,三姐敬你!
”
溫宛擡手,“一起!
”
待酒杯落回到桌面,戚沫曦也終于把自己給灌多了。
“溫宛,你還記不記得沫曦剛剛敬了孫清他祖宗多少杯?
”
“十八杯,一代祖宗一杯,敬了十八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