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斐的話讓東方隐陷入沉思。
寒棋轉身即走卻被公孫斐拉住,“殿下去哪裡?
”
“回大周皇城!
”寒棋将溫宛當作朋友,亦深知如何做才是對于阗最好。
公孫斐拉回她,“殿下現在回去怕是來不及了。
”
“你什麼意思?
”
公孫斐叫寒棋放寬心,“殿下以為溫宛他們不知情?
”
“他們知道?
”發聲的人是東方隐。
寒棋亦看出公孫斐似乎知道什麼,“溫宛他們……”
公孫斐轉身坐回到自己位子上,頗為感慨,“他們非但知情,而且做了相當充分的準備。
”
“什麼準備?
”東方隐白眉緊皺。
公孫斐别的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家财散盡,“不如我們就在這裡等消息如何?
”
“不行!
”
“不行!
”
寒棋跟東方隐異口同聲。
寒棋還是要回大周皇城,她雖不能預料結局,但她願意與溫宛他們站到一處,她的态度,便是于阗的态度。
東方隐還是要回于阗。
公孫斐見不能阻止二人,于是決定陪寒棋重返大周皇城,而後答應東方隐會找人一路護送他平安抵達于阗。
“告訴你一個秘密。
”
公孫斐看向床榻上的東方隐,“蕭臣麾下有十萬兵卒已從高昌出發,不日抵達朔城。
”
東方隐,“……”
此時皇城,溫府。
得說溫弦因為蕭桓宇逼宮之事變得異常興奮,但又在知道蕭臣攻占三座城門的時候變得異常焦慮。
是以在公孫斐失蹤第三日,她才意識到府上少了一個人。
于是她派人四處尋找,久尋無果後恍然想到鴻壽寺。
結果如她所料,寒棋也不見了!
“這對奸夫淫婦!
”
正廳裡,溫弦正在發怒時管家走進門。
“半點規矩也沒有了,進來不知道先吭一聲!
”溫弦嫌惡看了眼管家,尖聲斥責。
管家低俯身形不敢說話。
“什麼事?
”
“回溫姑娘,太子妃求見。
”
聽到是顧琉璃,溫弦眼底露出一抹涼意。
太子妃?
“讓她進來!
”
看着管家出去通禀,溫弦眯起眼睛,想着蕭桓宇既已逼宮,不日即會登基成為大周新帝,新後的位置,必須是她的。
見那抹嬌柔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裡,溫弦不由起身,理了理下垂的衣袖,以及她剛剛塞在袖兜裡的帕子,“溫弦拜見太子妃……”
“溫姑娘快起。
”
顧琉璃匆忙上前攙起溫弦,“斐公子可在府裡?
”
溫弦壓着怒意,狀似為難。
“是……出了什麼事嗎?
”顧琉璃憂心道。
溫弦輕聲歎惜,“隻怕太子妃還不知道,公孫斐他……”
“他怎麼了?
”
“他帶着鴻壽寺的寒棋私奔了。
”溫弦苦澀搖頭,“我也沒想到他竟然喜歡寒棋到這種地步,不惜在太子殿下最需要支持的時候不辭而别。
”
“他……”
顧琉璃眸子瞬間暗淡,哪怕再矜持,眼睛裡還是漫起水霧,“他帶走了寒棋?
”
朝局劇變,她此番來找公孫斐便是想利用自己的人脈勸公孫斐離開皇城躲避數日,若然太子成事,她可說是自己叫公孫斐出皇城密謀行事。
若不成事,她希望自己可以救公孫斐一命。
她能為公孫斐做的,隻有這些。
卻沒想到……
見顧琉璃臉上透着根本藏不住的失望跟委屈,溫弦悄悄從袖兜裡掏出帕子,“斐公子定是覺得太子事成必會朝魏王發難,寒棋與溫宛他們走的近也一定會受其累,他為寒棋連萬貫家财都不要了,還真是長情……”
顧琉璃腦海裡盡是往昔與公孫斐在涼亭品茶的情景,她不是不知道池塘對面牆壁上的塗鴉指向誰,此時想想,不過是她自作多情。
“唔唔唔……”
趁顧琉璃失神之際,溫弦突然用浸過蒙汗藥的帕子從後面偷襲。
異香湧入鼻息,顧琉璃隻掙紮數下便覺眼前一陣眩暈,整個人朝後癱下去。
溫弦生怕捂的不夠徹底,咬着牙又捂一會兒直到顧琉璃沒了動靜才松手。
看着倒在地上的顧琉璃,溫弦眼底生出冰冷寒意。
公孫斐失蹤,那麼顧琉璃也失蹤好了。
一個當朝太子妃為愛放棄權勢地位,與情郎私奔的故事在她腦子裡有了畫面。
咻—
就在溫弦想要拉起顧琉璃把她藏起來時,一支利箭倏然擦過她手臂射進對面梁柱。
溫弦猛然擡頭,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本縣主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溫宛看着倒在地上的顧琉璃,又看向做賊心虛的溫弦,唇角微微勾起。
溫弦故作鎮定,“太子妃忽然暈在這裡,我正要送她回太子府,沒功夫搭理你!
”
“怎麼暈的?
”
溫宛湊到近前,正準備伸手探向顧琉璃鼻息時被溫弦擋下來,“這裡是溫府,不是你禦南侯府!
”
看着把‘心虛’二字寫到臉上的溫弦,溫宛忍不住笑出聲,“太子妃是怎麼暈的把禦醫叫過來一查便知,你想瞞天過海也要看本縣主樂不樂意。
”
溫弦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
“不早不晚,剛好看到溫姑娘在用帕子……”
“你閉嘴!
”溫弦驚恐喝道。
溫宛瞧了眼倒在地上的顧琉璃,“來人。
”
眼見衛開元從外面走進來,溫弦身體下意識後退,神色慌張,“你們要幹什麼……”
“把太子妃送回太子府。
”溫宛淡聲開口。
衛開元得令,扛起昏迷不醒的顧琉璃離開正廳。
廳内無聲,溫弦強自鎮定後總覺得哪裡不對,“你到底是把顧琉璃送回太子府,還是……你們是來抓顧琉璃威脅太子殿下的?
”
溫宛看着溫弦一驚一乍的表情,感慨上輩子自己要不是滿腦子裝着蘇玄璟,怎麼會被眼前這個所謂的妹妹騙的團團轉。
“我要抓顧琉璃,用得着在你面前?
”
溫弦細思極恐,“你們是來抓我的?
”
溫宛,“……本縣主是來看你熱鬧的。
”
“什麼意思?
”溫弦警惕問道。
“大難臨頭,你竟然還不知道什麼意思。
”
溫宛嘲諷走向溫弦,“公孫斐為什麼要走,又為什麼帶走寒棋,你有沒有想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