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臣相信蕭冥河說的話,這是皇後能做出來的事。
“我并不是因為蕭桓宇才與太子府結盟,這點六哥應該清楚。
”
蕭冥河的确清楚,“你是看重太子府的戰幕了。
”
“此番城樓對峙,如果沒有戰幕運籌帷幄,我未必過得了這一關。
”
“戰幕心向蕭桓宇,你們終究是敵人。
”
“那我甯願與戰幕最後一戰,甚至于我甯願意輸給戰幕,也不會叫尊守義得了便宜。
”
“希望蕭桓宇與你的想法是一樣的。
”蕭冥河相勸至此,轉了話題,“說起尊守義,這一次你們能赢并非他無能。
”
“這個我知道。
”蕭臣很清楚如果沒有老皇叔那七萬援軍,他同樣過不了這一關。
“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且看尊守義出招罷。
”
蕭臣擡頭,“六哥作何打算?
”
“砧闆魚肉,我可以有什麼打算?
”蕭冥河苦笑。
蕭臣也陷入沉默。
蕭冥河想了片刻,“如果我沒猜錯,尊守義該對你的身邊人動手了。
”
“宛宛?
”
聽到蕭臣脫口而出的名字,蕭冥河無奈勾了勾唇,“殺人誅心,尊守義最會了。
”
"他若傷宛宛,我斷不會放過他。
"蕭臣目光狠戾。
這還是蕭冥河頭一次看到蕭臣臉上露出仿佛地獄閻王般的表情,便知溫宛在自己這位皇弟心裡的位置。
“尊守義也并非沒有弱點,他也有在乎的人。
”
“誰?
”
“雖然不太敢确定,但羅生伺候他大半輩子,想必是他眼下最看重的人。
”蕭冥河認真道。
李世安已死,若然将羅生也給弄死,尊守義身邊便少了兩大助力。
獨獸難行,屆時自己也好下手。
“羅生武功不弱。
”蕭臣雖未與其對招,但能叫溫禦一招破裂虎口的人,内力在他之上。
蕭桓宇承認,“不是不弱,是很強,所以殺他須費些力氣。
”
“此事我會斟酌着辦。
”
蕭冥河又道,“父皇已與太子府翻臉,接下來他們應該會推出一位皇子與你二人成對峙之勢,九成是我。
”
“我知六弟不能自主。
”
“那就好。
”蕭冥河起身,“還是那句話,我不求這大周萬裡江山,隻有在平州安度餘生,拜托。
”
蕭臣亦站起來,“我會盡我所能。
”
待蕭冥河離開,司馬瑜走進營帳,“殿下,那六皇子……長的過于陰柔。
”
蕭臣坐回桌邊,“長相皆是父母所賜,并非他願。
”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男生女相沒問題,但是長的太過陰柔的人,不好交。
"司馬瑜算是從側面提醒蕭臣。
蕭臣不語,下意識看向營帳門口,“聽說你跟戚沫曦偷偷把韓坤打了一頓?
”
司馬瑜也沒藏着掖着,“戚沫曦的主意,她下的藥,我們兩個一起動的手。
”
彼時韓坤撤軍,他跟戚沫曦攆了一天一夜把人家給揍了。
蕭臣笑了笑,“是戚沫曦的脾氣。
”
“殿下,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
蕭臣面色漸沉,“此次城樓對峙,表面上看,尊守義以假的玉玺召集周圍郡縣兵力齊攻皇城,可若僅僅如此,他對父皇的态度斷然不會不恭敬,他的底氣不在父皇。
”
“殿下的意思是?
”
“朝中有他的人。
”
蕭臣無比肯定道,“一個足可以幫他穩住局勢的人。
”
“殿下想把那個人釣出來?
”
“他知我的軟肋是宛宛,我也必須要知道他的軟肋是什麼……”
司馬瑜贊同蕭臣的做法,“隻是我們要如何釣?
”
“且等他出招罷。
”
“萬一他不出招呢?
”
蕭臣看向司馬瑜,唇角勾起淡淡笑意,“我大周如他那個年紀的人啊,有時候吃頓飯,稍稍嗆一下就會死掉,你說我着急,還是他着急?
”
司馬瑜不禁感慨,年輕真好……
兵變結束,大周皇城恢複往日繁華,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
大理寺,雅室。
蘇玄璟站在宋相言面前,雙手在他眼前揮動成風,卻見那雙眼睛眨都沒眨一下,不由大驚。
“宋相言,你……你該不會……”
外面傳來腳步聲,宋相言一把抓住蘇玄璟的手,整個人朝後一仰,帶着蘇玄璟也跟着跌下去。
啪—
溫宛走進雅室,看到眼前場景雙手一顫,托盤掉到地上。
“蘇玄璟你在幹什麼?
”
溫宛驚慌跑過去,硬是拉開趴在宋相言身上的某人,心疼将宋相言拉扶到座位上,“小王爺你沒事吧?
”
“蘇玄璟!
你……你……”宋相言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仿佛受了極大委屈一般。
溫宛瞬間反應過來,“蘇玄璟?
!
”
“蘇某沒碰他,是他自己……”
“明明是你把我撲倒的!
蘇玄璟,蘇大人!
是不是外面那些傳言聽多了,你自己都相信那是真的?
”宋相言雙手摸索着拽住溫宛胳膊,聲音怯怯,“你别把我一個人丢給他。
”
溫宛見宋相言這副模樣,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蘇大人,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戰軍師都已經回到太子府,我覺得你也該回你的吏部。
”
蘇玄璟百口莫辯,“溫宛,你信他?
”
“難道信你?
”
“我由始至終喜歡的人隻有你一個,這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
突如其來的告白,溫宛一時不知如何回應,好在宋相言會說,“難保你不會求而不得失了本心,幹脆連女人都不喜歡了。
”
“宋相言你給我閉嘴!
”蘇玄璟恨道。
“溫宛,我怕……”宋相言又朝溫溫宛身邊靠了靠。
溫宛其實也不是很喜歡蘇玄璟一直呆在大理寺,“蘇大人,不送。
”
蘇玄璟聞聲,頗為無奈,“也罷,縣主保重。
”
見蘇玄璟離開後院,溫宛見剛剛端來的藥摔在地上,“小王爺稍等,我再去給你盛碗湯藥。
”
“哦,好。
”宋相言乖乖松開手。
聽着腳步聲漸行漸遠,宋相言陷入沉思。
不是他死纏着溫宛不叫她離開,實在是尊守義出現,局勢變得撲朔迷離。
若尊守義意在蕭臣,必然要拿他最親近的人開刀。
把溫宛留在自己身邊,他放心些。
“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