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沫曦直接撸下一顆肉粒喂到宋相言嘴裡,明明一男一女,畫風卻像兄弟。
溫弦哪裡想到宋相言跟戚沫曦居然可以這樣明目張膽,“你們這麼做……将國法置于何處?
我不服!
我要見景王殿下!
”
“太吵。
”宋相言冷不防說了一句。
戚沫曦扭頭瞧向獄卒,“你們大人說了,她太吵,你們還愣着做什麼,讓他也吵起來!
”
混久了,也就沈甯跟宋相言能懂戚沫曦的邏輯,讓徐莽吵起來就能壓住溫弦的聒噪聲。
好在獄卒雖然不懂,但會看眼色,于是拎着烙鐵再次搥上徐莽。
啊-
又是一聲凄慘至極的嚎叫,徐莽背後那塊肉直接給燙了個半成熟,天牢裡再次彌漫起讒人的肉香。
沈甯坐在隔壁,火鍋是吃不下去了,于是朝戚沫曦看過去,“烤一串給我。
”
眼前場景給溫弦帶來無比強烈的視覺沖擊,獄卒們把烙鐵扔到火盆之後竟然拿燒紅的鐵簽去戳徐莽指甲!
溫弦哪怕經曆兩世也沒見過這種殘忍又惡毒的酷刑,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終于,徐莽承受不住昏厥,整個牢房也随之安靜。
宋相言打個響指,即有獄卒将懷裡一紙罪狀掏出來,走到徐莽身邊。
溫弦再蠢也知道那獄卒接下來要幹什麼,她跑過去想要奪回罪狀卻被兩個獄卒上前叩壓在地上,“宋相言!
你卑鄙無恥!
你們分明就是屈打成招!
我要告你們!
放開我-”
戚沫曦吃的滿嘴油,随手抓起宋相言袖子抹一下,繼而走到溫弦面前雙手搥住膝蓋彎腰下去,眼睛笑眯眯的,“就是屈打成招,剛才不都告訴你了!
你要告我們也行,下輩子投胎長長眼睛,投個比宋相言厲害的,别投個胎連自己父母長什麼樣都沒瞧見,萬一再給人家做養女……不會,就你這樣的怪胎哪還有人敢撿!
看到還不直接掐死,為民除害!
”
溫弦被獄卒壓住後背,她兇狠擡頭,萦繞在心頭的恐懼被憤怒取代,“我不是養女,我比你們誰都尊貴!
總有一天……”
“沒有那一天了,徐莽招供,你冤枉我。
”沈甯終于站起身,走到鐵欄旁邊,視線從宋相言手裡罪狀移到溫弦身上。
溫弦猛然看向宋相言,他手裡那紙罪狀印着徐莽的手印!
“你們不能就這樣定我的罪!
我不服!
”溫弦再次掙紮,雙眼充血,睚眦欲裂。
戚沫曦冷笑,半蹲下來捏住溫弦下巴,狠呆呆的模樣看過去,“誣陷朝廷命官是死罪,有了那紙罪狀,我們今晚就算把你弄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替你出頭,溫弦,你完了!
”
就在這時,外面有獄卒高喝。
“景王殿下您不能進去,沒有宋大人允許誰也不能進!
”
随着阻攔聲越來越近,甯林身着黑色大氅赫然出現在牢房裡,身形挺拔,神情嚴肅,乍一看竟有幾分英武不凡。
“宋大人,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甯林走進天牢,冷眼掃過牢裡刑具,寒聲質問。
牢房裡,被獄卒壓住的溫弦仿佛看到救星一樣眼中露喜,大聲喊叫,“景王殿下救我!
他們屈打成招讓徐莽簽字畫押誣陷我!
他們還想殺我!
”
獄卒收到宋相言眼色松開手,溫弦猛推開戚沫曦跑到甯林身邊拽緊胳膊,眼淚急急落下來,“景王救我!
”
甯林将溫弦拉到自己身後護着,“宋大人,你身為大理寺卿,在這裡私設公堂不好吧?
”
“景王殿下如今自身難保,還想着保你身後的姘頭?
”
“蠱患一案與本王無關!
”
“那你怎麼解釋小鈴铛三番四次出現在景王府,但她卻不認得你!
”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
“你懂就好!
”
宋相言與甯林你來我往,唇槍舌戰,雖隻字片語溫弦亦能聽出端倪,似乎甯林處境也不樂觀!
“景王殿下……”溫弦挽上甯林胳膊,凄慘哀求,“弦兒隻有你了!
”
看到這副光景,戚沫曦嗤之以鼻,“他也隻有他自己了!
”
甯林拍拍溫弦手背,轉爾看向宋相言,義正詞嚴,“你現在屈打成招假造證據,本王定會到皇上那裡為弦兒讨個說法!
”
“景王殿下最好現在就去,過了今晚我怕來不及。
”
宋相言音落之後,一直站在隔壁牢房的沈甯亦開口,悠悠說道,“蠱患懸案乃皇上大忌,景王殿下與那件案子扯上關系,就算你有免死金牌也就隻能保住命,抄家是必然,至于你的那位弦兒,皇上恨屋及烏殺不了你,殺她也一樣解氣,反正除了你,這大周朝也沒誰在乎她那條賤命。
”
子虛烏有的事,甯林卻深深皺起眉頭,身體躊躇一滞。
溫弦就握着甯林手臂,她能感受到這個男人忽然頓了那麼一下,“王爺……王爺你不能不管我……”
“本王的确自身難保。
”
甯林眉宇成川,一雙眼睛不太敢去看溫弦,苦着臉,百般無奈,“若非遇到天大的麻煩,本王早就過來看你……宋相言,念我是你王舅,放弦兒一次,如何?
”
“念你是我王舅,你的事大理寺不會插手,你自己去找皇上談,但是這個女人,走不出天牢。
”宋相言擡手指向溫弦,“知道本官為何讨厭你嗎?
”
“因為溫宛,你們都是溫宛的朋友!
你們沆瀣一氣,同流合污!
”溫弦血紅眼睛死死瞪向宋相言,仿佛要在他身上戳兩個洞出來。
宋相言點點頭,十分欣慰,“完全正确。
”
“宋相言!
你别太過分!
”甯林怒道。
戚沫曦說話實在,她看着甯林,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天涯何處無芳草,景王殿下何必單戀這一株!
又不是什麼好玩意,再說就算是好玩意,玩過了也沒啥新鮮感,殿下聽我一句勸,走一個忘一個,永遠不缺下一個!
這男人女人啊關起燈來都一樣,她有啥特别的!
”
這話沈甯肯定說不出來,宋相言也不行。
“我也勸甯王舅少管這件事,溫弦如果沒有罪,有罪的就是羽諾郡主,王爺覺得我宋相言像是讓自己人吃虧的人?
”
宋相言聲音很淡,眼神卻如疾風冷刃從溫弦身上掃過,“隻要本小王還站在大理寺,沈甯就得平平安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