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宛相信那瓶解酒藥的威力,如果這樣蕭臣還要親上來,那她不會客氣。
好在蕭臣沒有給她動手的機會。
“歧王密室裡除了衣服,沒有别的嗎?
”溫宛擡手抹過臉頰,宋相言與她說過一句話,給别人台階下的同時就是在給自己鋪台階上。
凡事該較真兒較真兒,不該較真兒的時候敷衍一下就好。
“沒有金銀珠寶,也沒有翡翠玉石,難得五皇兄不愛财。
”蕭臣徹底清醒了,清醒到他連胳膊與溫宛貼在一起心跳都會忍不住加快。
溫宛有些失望,以她現在跟蕭奕的關系,完全能訛詐一丢丢。
改天試試,衣服也能賣……
“蕭昀找過五皇兄,希望五皇兄能不計前嫌與他站到一處。
”蕭臣雙手搭在屈起的膝蓋上,“五皇兄沒有答應他。
”
溫宛呵呵,“臉皮厚的好處就在于什麼屁都敢放。
”
“我在黃泉界鬼叟那裡弄到一瓶解淑妃體内劇毒的解藥交給五皇兄,希望他能與我站到一處……”
溫宛,“……臉皮厚也有臉皮厚的好處。
”
“我放的這個屁五皇兄聞着還可以,所以他答應我了。
”蕭臣側眸,眼神裡再無半分酒意。
他看了溫宛片刻,視線轉向桌上燭燈,“老師說他不負君恩,溫侯也一定是,一經大師失蹤兩個月,隐藏在暗處的還有一個背叛者跟一個密令開啟者,不管我有多震驚,都不得不接受密令存在,宛宛,我要放手一搏。
”
溫宛沒說話。
“蕭昀以我為敵,我自然要反擊,好在他也害過你,所以哪怕禦南侯府正大光明對付他也未必會讓一些人将我與禦南侯府聯系在一起,這很好……”
“魏王殿下可不可以先停一下?
”溫宛終是打斷蕭臣。
蕭臣聞聲,狐疑轉眸。
“密令是先帝留給祖父的,不是留給我的,所以除了祖父,我包括君庭和少行哪怕是姑姑跟二叔,都沒有幫助魏王殿下的義務。
”
溫宛迎上蕭臣投過來的目光,面色沉靜,一字一句道,“但是因為祖父,我們願意優先考慮助魏王殿下一臂之力,前提是,殿下能給我們什麼?
”
溫宛不是不相信蕭臣,隻是在跨過星辰大海之後她更相信錢,跟實實在在的利益。
“隻要你要,隻要我有。
”蕭臣無比真誠道。
這是他很久以前說過的話,從來都作數。
溫宛笑了,她再也不相信這種話了啊!
不管誰說的!
溫宛再次起身走到床邊。
除了那瓶醒酒藥,她枕頭下面還藏了不少東西,譬如一紙契約。
她把契約拿給蕭臣,上面清清楚楚寫明,若有朝一日蕭臣登基稱帝,溫禦是功臣,敕封親王,要有封地,溫君庭與溫少行一人掌兵部,一人要掌兵三十萬,溫謹儒為翰林院副院令,溫若萱若在皇宮當受皇太妃禮遇,若不在皇宮,皇族中人不得追究。
蕭臣仔細看着手中契約,輪到溫宛時,是一張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的後面還有具體标注,同時免罪。
這個是溫宛從甯林身上找到的靈感,如果可以加上期限,她希望是一萬年。
難得自己能靠上一位有可能成為未來君王的男人,不要白不要,雖然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不好意思了。
“隻是這些?
”蕭臣看過之後,微微揚眉。
溫宛看了看蕭臣臉色,又看了看那張契約,“這些還都算合理,魏王覺得呢?
”
蕭臣當下咬破中指,在契約上按下血印。
待契約回到溫宛手裡,頓時有了不一樣的重量。
溫宛把契約小心翼翼揣進袖兜,重新擡頭看向蕭臣,意識形态變得無比親切,“王爺剛剛說暫時不将自己跟禦南侯府綁在一起是對的,讓戰幕先去猜,以免咱們腹背受敵,不過對付蕭昀這件事必須快刀斬亂麻,要等戰幕反應過來,于你跟禦南侯府不利。
”
蕭臣看到溫宛眼睛裡有了光芒,如星子閃耀,整個人神采飛揚。
溫宛繼續道,“蕭昀背後站着秦熙,既然快刀斬亂麻,那我們直接朝秦熙下手,放眼朝中與秦熙分量相當且在局裡的人除了祖父,還有一位……”
沒等溫宛說完,蕭臣把話接過來,“三皇兄的外祖父,甯遠将軍孔威。
”
聽到名字,溫宛愣住。
蕭臣想到的人與祖父想的人,一樣!
那夜之後,溫宛一直沒有去找祖父,還是祖父先找的她。
祖父在她面前表明心迹,先帝密令于祖父而言就是聖旨,他誓死都得完成,溫宛也表示祖父的事就是她的事,祖父想蕭臣登基稱帝,她自然全力以赴。
祖父與她聊了很多,蕭臣現下處境包括接下來應該做的事。
溫宛起初覺得祖父應該直接與蕭臣說這些,祖父搖頭,他原話是,‘祖父在魏王面前有輕重,你就沒有這樣的顧慮。
’
溫宛仔細揣摩之後理解的十分透徹,祖父在魏王面前不好談的條件,她可以談。
于是就有了那張契約。
既然蕭臣已經說出孔威的名字,溫宛也不故弄玄虛,“我想的人也正是孔威。
”
“隻是,想要孔威幫這個忙不容易。
”蕭臣凝眸道。
溫宛表示,“我們當然不能直接找孔威,而且這件事我們得從長計議,否則一擊不中待到秦熙反撲,那時才棘手。
”
“三皇兄那裡……”
“這件事交給我。
”
溫宛挺了挺身,眸色堅定看向蕭臣,“我有一個,很好的辦法。
”
蕭臣不語,默默聆聽溫宛的計劃。
在溫宛這個計劃裡,前半部分溫宛做,後半部分則由他來完成……
溫弦被抓第二日,甯林得聖旨監審此案。
大清早,甯林乘車來到大理寺,也沒給人通報的功夫直接走去後院,那會兒宋相言正在後院練功,沒有劍器,打的是一套拳法。
宋相言看到甯森出現也沒停下來,自顧練習。
甯林也沒叫停,他站在池塘邊,雙手環胸看着自己這個好外甥,總覺得哪裡不對,而且是越看越不對。
直到宋相言打完這套拳法,旁邊有衙役送上拭巾,某位小王爺邊抹汗邊走向甯林,“景王殿下吃過早飯了?
”
“還沒吃。
”甯林笑道。
“那我晚會兒吃。
”
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