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斐真的是好耐性。
他喝了口茶水,十分誠實道,“斐某不知。
”
這種問題是誰都配知道的麼!
“不過……”
“不過什麼?
”
“或許尊守義已經來了皇城。
”
溫弦一時震驚,但又覺得無甚要緊,“他來不來的能管什麼用。
”
咳—
公孫斐險些嗆到,果然人天真些才不會有煩惱。
公孫斐真的很想告訴溫弦,尊守義管不管用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大周皇城有現在的局面,那都是拜尊守義所賜。
他雖不知尊守義真實身份,但他知尊守義的手早就伸進大周皇城,以東方隐為首的暗樁不下百人。
雖不如鶴柄軒麾下蛇、狐、螢那麼無所不能,但勝在一直沒有暴露。
暗樁,不暴露才是真本事。
就在這時,管家來報。
“斐公子,寒棋公主求見。
”
涼亭裡,公孫斐聞聲轉身時眼角顯露一絲笑意,“看見了。
”
管家身後,寒棋帶着落汐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每次看到寒棋那張臉,公孫斐都會有如沐春風的感覺,心都跟着溫暖,略微快速的心跳被他以内力壓制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公主殿下大駕光臨……”
“你滾出去!
”
公孫斐話音未落,便有不和諧的聲音從耳畔響起。
眼見溫弦怒氣沖沖攔下寒棋,公孫斐在涼亭裡攤開手,表示無奈。
他無奈,寒棋不會,“滾!
”
不等溫弦反駁,落汐直接出手。
封其穴道,将其扛走。
整個後院瞬間安靜了。
“公主殿下……”
“周帝哪兒去了?
”寒棋大步走進涼亭,問出了公孫斐剛剛回答過的問題。
但因為問的人不同,回答自然不同。
他斟茶,雙手奉到寒棋面前,“許是被尊老帶走了。
”
“什麼?
!
”寒棋震驚,美眸瞠大。
公孫斐見其沒有接茶杯,輕輕放下,“殿下不知?
"
寒棋隻給尊守義去過信,沒收到回信,“你知道?
”
“我猜的。
”
寒棋,“……”
我謝謝你這麼會猜!
“不過想想,除了這種可能,斐某實在想不到别的情狀。
”公孫斐嚴肅道。
寒棋在鴻壽寺裡也是實在坐不住了,逼宮又撤兵,周帝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每個消息傳到她耳朵裡都會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公孫斐見寒棋自顧自的疑惑,笑着看過去,“要不要斐某給殿下梳理一下?
”
寒棋側目。
“此前溫姑娘曾給尊老去過信……”
“她憑什麼!
”寒棋突然怒道。
公孫斐笑着看過去,等眼前這隻小白鳳把氣撒出來。
寒棋自知失态,皺了下眉,“你繼續說!
”
“太子逼宮的事斐某早就想到了,于是提醒溫姑娘給尊老去信,畢竟成敗與否直接股關系到于阗,我也很想尊老能走一趟。
”
“幫太子?
”
公孫斐覺得寒棋這是帶着氣桶來的,又停下來。
“你繼續說。
”
“尊老的心思斐某不敢猜,幫誰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但我可以肯定周帝本身沒有準備,他突然在禦書房消失是對時局最好的回應。
”
“這跟義父可能會來有什麼關系?
”
“帝王之尊,如果不是有人臨時遊說,他斷然不會臨陣脫逃,能遊說周帝的人應該也不是大周人,畢竟大周能叫周帝聽話的人都站在蕭桓宇跟蕭臣這邊,加上尊老對大周寄予的期待,是尊老的可能性非常大。
”
“義父為何要帶走周帝?
”寒棋實在看不明白。
公孫斐想了想,“保不齊想一網打盡。
”
“什麼意思?
”
“如果不能将希望寄托在蕭桓宇跟蕭臣身上,那就隻有周帝能直接影響大周跟于阗的關系,尊老有可能親自來替于阗謀久安了。
”
寒棋信了公孫斐的說辭,“那我跟溫弦……”
“殿下久居鴻壽寺,與蕭臣雖有些關系但關系不大,溫姑娘與太子走的太近了。
”公孫斐知道寒棋在乎的是什麼。
誰能坐穩于阗長公主的位置。
然而他還是猜錯了,“那我還有什麼用?
”
聽到此,公孫斐愣住,“殿下……”
“義父不會留在大周,我還有用。
”寒棋自顧呢喃。
“殿下何必這樣執着!
”
他有些不開心,“離開大周回于阗不好?
”
寒棋在聽到公孫斐的分析後,懸着的心稍稍穩下來,“我走了!
”
沒給公孫斐答案,寒棋已然起身走出涼亭,茶始終沒喝一口。
公孫斐實在沒忍住,伸手拽住寒棋胳膊,“殿下為什麼一定要留在這裡!
”
寒棋落目,死死盯住公孫斐的手。
公孫斐無奈松開。
“義父不是于阗人都能為于阗鞠躬盡瘁,本公主如何能逃避責任。
”寒棋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你為何如此死心眼兒?
”公孫斐着急了。
“跟你有什麼關系!
”
“怎麼沒有關系,你若留在大周,斐某要帶誰去看太行山上的積雪!
”公孫斐就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才拒絕顧琉璃的!
寒棋不理解,“我為什麼要看積雪?
”
“寒棋。
”
“你叫我什麼?
”寒棋大為震驚。
“你是不是不懂斐某心思?
”
看到公孫斐臉上漸漸泛起的紅色小疙瘩,寒棋有些害怕,“你控制一下你自己,要是讓義父知道是我把你弄死的,他應該不會開心……”
“你心裡隻有尊守義?
”
“你叫義父什麼?
”寒棋覺得今天的公孫斐有些不正常。
公孫斐控制不住内心的激憤,突然靠近,雙手握住她肩膀,“你心裡除了于阗,除了尊守義還有别的麼,還有麼!
”
哎我去!
眼見公孫斐那張像是在火爐上烘烤過的臉,寒棋吓的狠狠推開他,踉跄着跑出涼亭,“落汐!
”
落汐聞聲而至。
“快點走!
他可能要死了!
”寒棋生怕自己跟公孫斐的死沾上邊兒,帶着落汐迅速跑出彎月拱門。
速度之快,眨眼就沒了蹤影!
涼亭裡,公孫斐轟然倒地……
西市,靖坊。
自前日被蕭臣放出慎刑司,李世安即出皇宮。
原本他想去找司南卿打探消息,可他無比清楚蕭臣放他出來的用意,于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