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弦當然有興趣,而且她非常有興趣知道淵荷現在在哪裡!
溫宛擡手示意溫宛坐穩了,“時間還早,我們慢慢聊。
”
“我不認識淵荷。
”
聽到溫弦這樣急于撇清與淵荷的關系,溫宛忍不住笑起來,“你不認識淵荷不重要,淵荷認得你就行,我來時他還托我給你帶個好,叫你把東西藏好了。
”
“什麼東西?
”溫弦皺下眉,搭在桌上的手止不住發抖。
溫宛故弄玄虛,“那麼重要的東西,妹妹真想叫我說出來,你就不怕隔牆有耳麼?
”
溫弦狠噎兩下喉嚨,心中細數自己與淵荷幹過的勾當。
别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見溫弦用眼睛瞄向自己,溫宛像是會意似的點點頭,“藏好。
”
溫弦突然起身,摔門而去!
随着‘砰’的一聲,房門關緊。
溫宛臉色驟暗,“衛開元。
”
無人應聲。
“這次的活兒辦成了,我允你自由。
”
溫宛音落瞬間,一道矯健身影倏然落到她身邊,“縣主隻管吩咐!
”
“跟上她,我要知道她去藏什麼東西,藏在哪裡。
”溫宛說話間,眼底閃動異樣幽光。
衛開元沒動,“縣主說話算數麼?
”
“騙你天打雷劈。
”溫宛狠聲道。
衛開元扭身,又扭回來,“剛剛我聽到你們說重生,是什麼意思?
”
“快去!
”
“得嘞!
”
待衛開元離開,溫宛伸手握住桌上那塊衣角,數息後起身離開金禧樓,直奔大理寺……
冬盡春來,桑山石巅微風吹過,萬松成濤。
難以形容的壯觀景象。
蕭臣一襲錦緞長袍立于石巅,瞭望遠處山脈連綿,縱是午後,仍有一層薄霧籠罩其間,久久不散。
“施主,久等。
”
聽到聲音的蕭臣緩慢轉身,看到來者,雙手合十,“忘憂大師。
”
“施主在貧僧禅房外輾轉兩次,想來是有事與貧僧說。
”忘憂已是六旬年紀,一身白色袈裟,胸前懸着一串紫色的佛珠,長相瘦削卻十分的慈祥。
蕭臣沒有拐彎抹角,“本王查過大師過往。
”
“貧僧過往,有何不妥的地方?
”忘憂立于石巅之下,雖在下位,與蕭臣相視氣場未輸半分。
那是一股久沐于佛前的淡淡的檀香味,味道裡又蘊含着綿延且深厚的内息,若非蕭臣功底深厚,很容易會拜服在眼前高僧膝下。
“大師半生精研佛法,隻是自己精研還不夠,時常會尋人講佛論禅。
”風起,蕭臣衣襟在風中獵獵作響。
忘憂颔首,“諸佛妙理,非關文字,單單是看,如何參悟得透。
”
“可據本王所知,但凡與大師論過禅佛的僧人,或癫狂死,或吐血死,或郁郁而終,下場似乎都不是很好。
”蕭臣不相信忘憂入宮之後父皇吐血症即好這件事是巧合。
他笃定忘憂身上有秘密。
忘憂對此并無反駁,“所以呢?
”
“出家人不殺生,大師為何奪人性命?
”蕭臣冷肅開口。
忘憂微擡頭,“為僧者,萬緣皆罷,了性者,諸法皆空,若參不透此間禅意,又如何教化衆生?
不能教化衆生,又何以僧佛自居?
”
"佛性不從心外得,大師須得容他們自己參悟,參悟不透就得死麼?
"蕭臣冷聲問道。
蕭臣查過,忘憂消失之前還在被人追殺,追殺他的人雖為暗影死士,但出錢的多為僧人。
平白出現在别人山頭,說死了人家主持。
就說他該不該被追殺吧!
忘憂失笑,“魏王殿下是想與貧僧論禅?
”
“本王希望大師離開護國寺。
”蕭臣知道忘憂在等一經,他不能讓。
聽到蕭臣的建議,忘憂不禁笑着搖頭,“貧僧決定的事,從來都是不達目的誓不回頭。
”
“這是佛理?
”蕭臣挑動眉梢。
“不算。
”
“若本王執意呢?
”蕭臣手腕微動,墨鲲落于掌中。
忘憂見狀,微微一笑,“貧僧可讓殿下十招。
”
蕭臣早就感受到忘憂内力深厚,自然不敢怠慢,“得罪!
”
墨鲲出鞘!
伴随一陣淩厲的破空聲,黑色劍身帶着磅礴劍氣襲向忘憂胸腹之間。
感受到對面襲過來的強大劍氣,忘憂白眉微挑,眼睛裡閃出異光。
着實是個厲害角色!
忘憂被迫閃身,急劇的氣流擦胸而過,令其白須猛的朝後飛揚。
隻這一瞬間,蕭臣手腕翻轉,劍路回旋!
忘憂來不及躲閃,黑色劍尖直抵喉頸而至!
蕭臣速度之快,令忘憂措手不及,隻是說過的十招,他便是咬牙也要堅持。
滾滾劍氣裹挾排山倒海之勢朝忘憂緊逼過來,忘憂終不敢怠慢,提起七成内力再次閃過,然胸前白色僧袍傳來撕裂聲響。
第三招,蕭臣幹脆拼出九成内力,墨鲲狂斬之際,一條巨大黑龍朝忘憂籠罩下來。
太過壯闊的場景,卻蘊含着冰冷嗜血的殺機。
忘憂皺眉,等上十招不可能了!
就在黑龍呼嘯俯沖之際,一道紫色光芒沖天而起,硬生斬斷黑龍!
待蕭臣看清,隻見忘憂頸間佛珠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手中一柄紫色彎月刃。
他不說破,忘憂也不想再提。
莫說十招,第三招蕭臣已逼得忘憂亮出兵器……
大理寺,廂房。
戰幕仍被翁懷松的藥吊着一口氣,不死不活。
鑒于之前戰幕醒過來的時候表達了他即便昏迷也能聽到很多話的事實,所以溫禦不太敢亂說話。
這會兒床頭位置,溫禦熬鷹似的瞧着翁懷松,本想再催一催,可見翁懷松坐在椅子上身體跟不倒翁似的亂晃也是不忍心。
他扭頭看向靠在床尾小憩的一經,“那個忘什麼憂的老和尚還在護國寺?
”
“今日侯爺不是聽到了麼。
”一經打不起精神,低語道。
溫禦對忘憂不甚了解,“聽說他佛法很厲害,你若與他論禅能不能赢?
”
一經睜開半隻眼,“貧僧為何要與他論禅?
”
“他不是等你呢!
”溫禦以為一經會應戰。
一經睜開另一隻眼睛,“他等我我就要去,他是誰,是先帝麼?
”
“那肯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