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萱活的通透又大氣,像溫弦那種貨色怎值得她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開撕,背地裡幹什麼都應該,面子上她是大周宸貴妃,溫弦就是個小醜。
這個想法在溫若萱走向甯林的時候公孫斐就看出來了,這整屋的人啊,隻有他把溫弦當個人了。
溫若萱停在甯林面前,目及之處甯林左腕的血滴到地面,“看景王殿下的樣子,似乎不是很好?
”
“很不好。
”甯林依舊坐在那裡,微微擡頭時發現溫若萱的表情耐人尋味。
天上飄來五個字兒,我要來搞事兒!
溫若萱突兀轉身,看向宋相言,言詞犀利,“宋大人,本宮要告景王甯林誣陷禦南侯府滿門,人證物證都在這裡,還請大人明察!
”
一語閉,滿廳的人都是一驚。
宋相言沒有,慷慨起身,“宸貴妃放心,本官必定秉公執法,不叫禦南侯府滿門遭此大冤!
”
溫若萱看似平平無奇的舉動,實則暗藏玄機。
首先她沒朝鶴柄軒報案,她深知此人和稀泥和的厲害,對甯林造成不了危害,宋相言不一樣,這小子她喜歡,其次想要把禦南侯疑似犯上作亂案消除掉,必然要有新的案子與之抵觸,她壯告甯林就是代替舊案的新案。
再者這個案子唯有她來告最合适,因為甯林有免死金牌,不管這件事是不是真的,朝廷都拿他沒辦法,這個時候她作為一位女子,且是地位十分尊崇的女子,使使小性子鬧騰鬧騰無傷大雅,換作原告是自己父親,多少有些不體面。
最重要的是,溫若萱看出來自己侄女真正要對付的人是甯林,而非溫弦。
“來人,把景王甯林打入天牢!
”宋相言高聲喝道。
甯林瞧着宋相言那股打了雞血的興奮勁兒,好意提醒,“宋大人是不是忘了,我們得先回景王府拿免死金牌。
”
宋相言差點兒忘了,“那就走一趟!
”
禦南侯府一場大劫,就這樣平安渡過。
沒人知道如果遺诏沒有被溫宛及時發現,将會是怎樣不可挽回的後果,遺诏是真,蕭臣即為衆矢之的,那就意味着開戰……
這會兒廳内,蕭彥實在支撐不住招呼戚楓過來扶他,馬車先行回了賢王府。
鑒于溫若萱沒朝鶴柄軒報案,舊案大緻算是水落石出,不管是誰冤枉溫禦南侯府,反正禦南侯府是冤枉的,于是宋相言帶甯林出來時鶴柄軒帶着葉甄跟圍在府外的禦林軍回皇宮複命。
宋相言叫人把冬香屍體擡去天牢仵作處,衆人繼續趕去景王府。
府門外,公孫斐跟溫弦無人理會。
“千載難逢的時機,真是便宜了他們!
”府門台階下面,溫弦看着遠處幾輛馬車,眼睛裡迸出怨毒恨意。
公孫斐明知背後有人,卻沒有阻止溫弦。
背後突然傳來府門阖起的聲音,溫弦吓的回頭,正見溫君庭就在府門裡,目光冷漠如霜的看着她。
溫弦被那道眼光看的全身發涼,直到府門閉阖,她才反應過來,“我不怕他!
”
“有斐某在,溫姑娘可以不用怕任何人。
”公孫斐微微淺笑,那笑容看起來無比真誠。
溫弦原想反駁,可在想到今日之事後忍下來,“昨日甯林與我見面時算是隐秘,幾乎沒人看到,他為什麼要承認?
”
公孫斐轉身走向馬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在你之前蘇玄璟已經找到人證,再加上你,甯林應該知道自己被算計了,與其争辯這個倒不如大方承認還能保有幾分顔面,再者他怕什麼呢,人家有免死金牌。
”
溫弦十分不甘心,“他那樣的人,也配免死金牌?
”
“你可别忘了,他娘是公主,還是大周先帝最寵的公主,出身決定命運。
”公孫斐看似不經意的話深深刺痛溫弦。
“我的出身與寒棋一樣!
”這是溫弦這一輩子最大的心結。
公孫斐止步,回頭看向溫弦。
溫弦皺眉,“我說錯了?
”
同父同母!
“沒錯。
”公孫斐繼續往前走,“溫姑娘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擡頭知府低頭僧,不急不慢把船撐。
”
“什麼意思?
”溫弦沒聽過。
公孫斐沒有解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姑娘還有很艱難的一段路要走。
”
行到馬車處,公孫斐側身讓溫弦先踩登車凳。
看着溫弦背影,公孫斐隻道出身固然重要,時辰則是重中之重……
景王府外,宋相言與甯林先行走下馬車,蘇玄璟亦在這輛馬車裡,随之而來的溫宛跟蕭臣也跟着走進去。
甯林言明免罪金牌在密室。
在宋相言跟溫宛等人想象中,密室與卧房應該隻隔一道牆,萬沒料到,甯林的密室在地下,而且隔了三道牆,上了三把鎖,每把鎖都不相同,這等密室确是颠覆了溫宛等人對密室的正常理解。
看着這樣的密室,溫宛在心裡越發覺得當初答應衛林娘‘照顧’她兒一輩子的善舉有多明智。
終于,當最後一把鎖被打開時,甯林十分大方請宋相言他們先行一步進去觀賞。
畢竟這世上能有機會見到先帝禦賜免死金牌的人并不多。
僅他一人。
“是不是沒見過這麼大的免死金牌……”甯林最後走進去,然而密室正中間的玉桌上并沒有免死金牌,而是一個黑色方盒跟一疊類似書信的東西。
宋相言實在沒忍住,多少帶着嘲諷意味的眼珠子落到那個黑色方盒上,“的确沒見過這麼大的。
”
與此同時,甯林亦看到桌面之物,臉色瞬間蒼白。
他僵直不動站在原地,目及之處宋相言正拿起那個黑色方盒,毫無預兆打開刹那,宋相言的身子也跟雕塑一樣定在原地,臉上表情迅速變冷。
溫宛跟蕭臣看出端倪,接連上前,單獨而入的蘇玄璟亦走了過去。
四人視線裡,黑色方盒裡竟然是一隻蠱。
縱然四人皆未經曆二十年前蠱患案,可宋相言跟溫宛包括蕭臣都見過盒子裡的蠱蟲,确切說是蠱蟲的畫像。
與二十年前蠱患案從蠱人身上取下來的蠱一模一樣。
背殼黑紫,前面兩條觸角是純白色……